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七章 往昔故人

「你是？」

娘親隱約聽到一個記憶中熟悉的聲音，一掃滿臉睡意，急步掠過我，終於看到站在我身後的兩人半響沒有反應。我急忙轉身，壞了這兩個肯定是壞人。正當我準備思索怎麼把這兩個騙子的壞蛋繩子于法的時候，半天未響的娘親顫抖的開口道：

「子隱？之馨？你們？怎麼會是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娘親一臉不可置信，接連拋出問題。

「彎彎姐，是我們，終於找到您了。」馨嬸激動得用手捂住嘴巴，不住的流淚。

「青草，你去外面看看你爹爹們回來沒。」突然娘親一臉嚴肅的吩咐我，我感覺娘親明顯是想把我支開，難道有什麼秘密？我也不好拒絕娘親，只能點頭不情願的出了娘親的院子，守在前廳，等著三個爹爹回來。今天聽說南城的店新開張，三個爹爹都過去張羅了。我趴著桌上，腦袋裡有些混亂又想不清哪裡混亂，想著想著怎麼好困啊？頭一歪，眼一閉睡過去了。

梁彎彎望著青草搖晃著出了院子，立馬示意文氏夫婦進門說話。文氏夫婦平復了下情緒，跟著梁彎彎進了門。梁彎彎給他們倒了水，停頓了好久才開口道：

「你們怎麼出現在這裡？」

這柳之馨是梁彎彎的結拜姐妹，兩人趣味相同，惺惺相惜。後來柳之馨認識了文子隱，兩人情投意合，便結為夫婦一同歸隱山林了，怎麼這兒出現在這裡。

「彎彎姐，當年其實我們騙了你，我們沒有歸隱山林，我們……我們去了大漠。」

柳之馨有些吞吐的告訴瞞了好十幾年的秘密，大漠，這個地方是彎彎姐永遠不願再提起跟想起的地方，如果不是被逼無奈她是到死也不會來找彎彎姐的。

「說吧，你們來的目的？」

此時的梁彎彎沒有往日的悠閒自在，完全變得心亂如麻，愁眉不展。她好怕他們說出的目的是來帶走清清的，她什麼都沒有了只有清清一個了，難道他們還有奪走清清嗎？深吸一口氣，梁彎彎注視著文氏夫婦，等待他們的答案。

柳之馨搓了搓手，好多話想對彎彎姐說卻不知從何說起？方才見著小主子樣子，跟主子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尤其那雙眼睛跟主子是一個樣！如果主子知道小主子長得多好多美那該有多疼愛。只怪自己的夫君是主子的最貼身的隨從，主子發話哪有不聽道理，長老已經發話說一定讓自己跟夫君把小主子帶回大漠！一邊是自己的夫君，一邊是自己的姐姐，這該如何是好！

梁彎彎瞧著柳之馨一副難言之隱，多少也猜到他們此行的目的。深歎一口氣：

「罷了，如果你們真想帶走清清，我只求讓我這當娘的最後給她過次生辰，十五歲的生辰。」語氣內的心酸讓柳之馨紅了眼眶，她真對不起彎彎姐！

屋內的氣氛著實讓人有些壓抑，悲傷的氣氛彌漫開了，讓踏門而入的桑慕三人都忍不住皺眉起來。梁彎彎看到是桑慕三人，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決堤而出，雖然梁彎彎很堅強但是面對自己的愛人跟愛女她無論無何都做不到平靜啊！伏在桑慕懷中暗暗抽泣！讓杭錦翌跟雲晟睿心疼不已，桑慕更是小心的勸慰，語氣內的柔情讓文氏夫婦都詫異無比！

怎麼是他們三個？難道當年彎彎姐是跟他們三個在一起了嗎？柳之馨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了？這三人當年是追的彎彎姐昏天黑地，三人誰也不讓誰？不過當初彎彎姐一心愛著主子，對三人採取無視到底的措施，怎麼如今跟他們在一起了！

「桑大人？杭大俠？雲大夫？」文子隱都忍不住喊出聲。據說這三人是江湖上有名的俠客，只是數年前就退隱江湖，此刻再次見到，還是被三人身上散發的強大氣場所震撼。

「文子隱多年不見，你還是那麼忠心耿耿！哼，真是好樣的！」桑慕語氣十分的不友好。敢惹彎彎生氣，真是活膩了。

「桑慕別為難他們，他們也是不得已，既然要帶走清清，就那麼帶走吧。此時梁彎彎已經平復心情，黯然道。

「帶走清清？你捨得嗎？當年你費了多大心血才好不容易生下她，清清從小就體弱多病要不是晟睿用各種藥材調養清清她能活到現在嗎？她生病的時候，你又掉了多少眼淚，你真的捨得嗎？」杭錦翌憤憤道。一向少言少語的他，似乎遇到清清的問題就變得激動起來。

「誰敢帶走清清，先過我們三人這關再說！」

清清可是他們的寶貝疙瘩哪能說帶走就帶走，是為了去見那個連長的啥摸樣都不知道的親爹，還是為了繼承那個什麼破神位？鬼才稀罕呢！一旁的雲晨睿真是鼻子都要氣歪了。

「行了，你們誰都別說了，我心意已決。畢竟清清是他的骨血。」梁彎彎突然一下子打算屋內對立的氣氛，正色道。

「你這樣決定清清的去留，有沒有想過清清願不願意？」杭錦翌質問道，原本以為彎彎真的放下了，還以為他們三個真的能感動到彎彎，沒想到這一切都是錯的。只有提到跟那個有聯繫的一切，那麼彎彎就變得多愁善感起來。原來從一開始他們三人便是輸從未贏過。

「彎彎姐，是我對不起您，我也不想只是現在大漠之中群龍無首，所有人都等著小主人的回歸，我跟子隱不能辜負族人對我們的期望。」柳之馨通紅的眼睛，無措的神色顯示出她的焦慮。她不想，真的不想拆散這對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沒事，之馨我不怪你，是我捨不得清清，如果她要離開我是怕我不習慣而已，他什麼都沒留給我，只有清清現在還要把清清帶走，我真的一時間難以接受。」那個曾經深愛的他、早已化作空氣消失不見，曾經的滄海桑田海誓山盟如今都已煙消雲散。

「既然彎彎都表態了我們都別再多說了，著手準備清清生辰的事情吧。」桑慕深歎一口氣，彎彎看似堅強，其實內心比誰都脆弱。

「不行，你們怎麼那麼草率都不跟清清商量，她要是知道了以她那個牛脾氣怎麼可能聽話？」杭錦翌出聲持反對意見，這種事情怎麼可以不跟清清商量，清清才十五歲怎麼放心讓她一個去大漠。

「彎彎姐，這個您不用擔心，我們會護送清清的而且到了大漠更有人會接應我們的，所以安全的問題不用擔心，至於杭大俠所說的要不要讓清清知道，我想還是告訴她比較好，不然。」柳之馨一邊小心翼翼的解釋一邊觀察彎彎姐跟三位大俠的面部表情，她看得出他們三個是真心實意疼愛清清；只是事關緊急不然無論無何她也不願意拆散這麼相親相愛的一家。

「謝謝之馨，清清那邊我會找機會告訴她的。你們趕了那麼多天路也累了，趕緊去休息吧。」

梁彎彎勉強扯出一抹笑意，招呼道。

桑慕吩咐雲晨睿帶文氏夫婦下去休息，雲晨睿擺著一張臭臉隨便找了客房，讓他們歇息就火速跑了回來。彎彎就喜歡硬撐，明明在乎的要死嘴上不說真是活受罪。真不把清清交給他們又能怎麼樣？大不了搬家唄，反正以前也是搬過無數次了，他都習慣了。

「桑慕你怎麼看？眼下怕是躲也躲不過去了，人家都找上門了。」雲晨睿一進門就看見杭錦翌正在跟桑慕商量對策，而彎彎卻不見人影。

「咦，彎彎呢？雲晨睿好奇的問道。

「哦，彎彎說有點困了想去小睡下，她就先走了。」杭錦翌解釋道，其實現在彎彎哪能睡得下，她只不過是找個地方靜一靜。

「喂，你們兩人有想到什麼好辦法沒啊，再過幾天他們真帶走清清，連哭都來不及了。」雲晨睿難得變得正經的想問題但是說出的話卻不那麼正經。

「為什麼話到你嘴巴裡，就變得那麼難聽呢？雲晨睿，你到底明不明白現在的處境？」杭錦翌口氣中火藥味十足，自己怎麼當初就同意雲晨睿這個傢伙的加入呢。

「行了，你們兩個能不能別吵了，眼下就是先要穩定彎彎的情緒還有清清那麼暫時先別說，讓清清最後再無憂無慮的過幾天吧。」一聲怒吼，成功的讓兩人住嘴；桑慕好久沒有這樣沉重的心情了。

從彎彎抱回清清那刻起，到他們三人願意跟彎彎一輩子在一起時，不知不覺中他們這些攜手走過了十五年。當初的人有的消聲隱跡、有的早已化成一堆白骨、唯一不變的就是他們四個的感情一直那麼深那麼濃，四人看著清清從一個抱在手裡都覺得比棉花輕的孩子到現在出落的亭亭玉立少女，這期間多少的喜怒哀樂他們一起走過，如今清清就要離開他們了，是誰都會不舍不忍，可是彎彎性子倔，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兌現。眼中的憂愁又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