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雖然和彼此都沒有真正地見過面,但是卻會因為對方而放鬆一些隔膜和防備。這一切,都是張予以所樂見的。
對張予以來說,這一陣笑聲很長。長到他足以想很多事情,但是,其實這一陣笑聲其實是很短的。
在滕沁蕊聽到那並不屬於她和張予以之外笑聲之後,她就不自覺地收起了自己的笑聲。
而它,也是在滕沁蕊停下後沒了聲音。
屋子裡早已陷入了一種尷尬之中。其中,當張予以發現這一點時還感受到了空氣中的刺骨嚴寒。
這一刻,張予以不敢說話了。
做了它那麼多年的弟子。他很清楚:現在,它是真的生氣了!
滕沁蕊還沒有從那沙啞尖銳的聲音中醒悟過來,而它也沒有任何的動作,任然呆在那床帳之中。
良久之後……
「哈哈哈~」
在經過了長時間詭異的靜默之後,滕沁蕊突然大聲爆笑起來。
「……」張予以嘴角有些抽搐。滕沁蕊這個性子怎麼玉道子當年一模一樣呢?!涵兒外貌雖像了玉道子三分,但一向是溫婉可人的。而這丫頭比之玉道子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啊!不按常理來出牌,雖然看似有禮,實則放蕩不羈。居然比當年的玉道子還要大膽幾分!竟然敢在明知道師父動怒的情況下如此無禮!
「你……在笑什麼?」那沙啞尖銳聲音幽幽的傳過來,在這個詭異、寬敞、極致華麗的,只有滕沁蕊一人在那裡大笑的屋子裡顯得格外的陰森。
「嗯……」滕沁蕊的眼珠子轉了轉,道,「你想知道?」
「……」
帳子裡沒有再傳出其他的聲音來,只是那黑色的床帳微微地開了一個縫隙。
滕沁蕊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張予以卻一眼就看懂了它的意思了。
張予以的眼睛瞬間閃過一道光,目光晦澀難辨的看了滕沁蕊一眼,隨後雙手作揖道:「徒兒告退!」
隨後,便面朝著那漆黑的大床低頭向後退去,直至到達那漆黑的房門為止,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哐當」
房門關上的之後那門閂自動地將門鎖住。
滕沁蕊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上前了一步站在離那黑的大床只有十公分左右的距離之後這才停下,靜靜地站在那裡,不發一言。
而它也似乎沒打算說話一般,兩人(一人一鬼)不發一言的隔著那黑色的床帳相對靜默著。
……
另一方面,張予以在走出屬於嗜血的院子之後,便快步來到了滕沁蕊的靈魂上身的那個房間,隨手一推門便進去了。
「爹!」
「師父!」
張予以一進門,張清乾便第一個迎了上來,有些著急地問道:「爹!沁蕊呢?她怎麼沒一起回來?滕師兄剛剛聽說她的消息正往回趕呢!」
「對呀!師父!那個丫頭呢?!」那長相剛毅的吳燁也好奇地往後看了看。
「住嘴!沁蕊也是你們能叫的?」張予以看著兒子和四徒弟那一臉著急的樣子不由地佯怒道,「以後不准你們再這麼無禮地叫她‘沁蕊’了!除了老三和老五,以後你們在她面前都得給我本分點!」
「……師父,您這是什麼意思?」七個師兄弟裡長相最為普通的段馳皺眉問道。
「這……」張予以故作心煩地賣著關子,看著眾人那一臉緊張的樣子心裡不由地大呼過癮,但當他的目光移至那一直品著香茗一臉悠然的玉道子的時候心裡不由得暗罵:你這個臭小子竟然又給擺出這一付事不關己己不關心的樣子!
「咳咳……道子啊……這沁蕊可也算是你的血脈啊!你就一點都不關心?」捋著鬢邊的長髮張予以「無意」地說道。
玉道子看了一眼滿臉不爽的張予以,將手中的茶水一口飲盡,毫不在意地翻著白眼說道:「他有什麼好擔心的?以後別說我這個曾外祖父,就是身為她老祖宗的三師兄和師傅您,都要尊稱她一句‘祖師母’和‘鬼後殿下’。我還擔心她幹什麼?!」
「你!你怎麼會知道!」
看著兒子和徒兒們那一臉驚嚇不已的樣子,張予以不由生氣地大聲質問道。
玉道子挑眉:「一開始只是猜測鬼王大人對沁蕊貌似有些不同,只是師父您進門的時候那滿臉喜氣又故作嚴肅的樣子,道子想不知道也不行啊~」
……
張予以無言,他剛剛才被這玉道子的曾外孫女戲弄過,怎麼就馬上又忘了滕沁蕊的性子是返祖遺傳自他這只奸詐的狐狸呢?
他怎麼就收了這麼個徒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