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籠之蝶 No.7 胭脂劫 一

還未到胭脂鋪，就先聞到風中淡淡的胭脂香。似菊花那淡淡的清香，若有若無；又似玫瑰的烈焰香氛，激情奔放，引人遐想。

梓涵站在胭脂鋪的門口，感受著香氣圍繞的空氣。嘴角輕輕上揚，似皓月的雙眸含滿笑意。穿堂風輕輕的撩起梓涵面上的紗巾，僅是一眼，看臺的小二都看呆了神。

「咳……咳，小二哥，我們玲瓏閣上次定的梅花脂和蝶殤到了麼？」樂兒看到小二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梓涵，心理一陣得意。有心想讓他出醜，連忙咳出了聲，不客氣的問道。

「誒，是的是的，夏姑娘，您定的梅花脂和蝶殤都已經為您準備好了。小的這就到裡面取出來，您請稍等片刻。」聽到樂兒的提醒，小二連忙回過神來，堆起一臉的笑，轉身走到內堂去取胭脂。

樂兒見到小二的窘態，心理一個樂和，不由得笑出了聲。梓涵見到樂兒這孩子氣的一面，輕輕的搖了搖頭，也不在管她，自顧自的拿起櫃檯上那包裝精緻的匣子細細的把玩起來。

只見這匣子是用上好的梨花木製成，周身雕刻著惟妙惟肖的梨花。匣子的上方還鑲嵌著一顆白而圓潤的珍珠，手指觸碰過去，溫潤、韻滑。整個匣子不知是何工藝製成，全身散發出陣陣花香。打開蓋子，裡面用上好的紅絲綢包裹著一塊潔白無瑕的玉石。

樂兒見梓涵站在櫃檯前看著匣子，心裡一個好奇，俐落的跑到梓涵的身後。當看到匣子的做工後，心理無不驚歎，卻沒想到裡面居然會別有洞天。外表都如此精緻，想必裡面的胭脂也是極品。

「莫不是宮中哪位娘娘的御用胭脂？」樂兒激動的說出了聲：「小姐，我們打開瞧瞧吧。我聽說蘭妃娘娘最喜歡用馬師傅的胭脂，這麼個胭脂用這麼漂亮的盒子裝著，說不定就是蘭妃娘娘御用的呢。」

樂兒滿腦子的好奇，總想將它打開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樣的胭脂。可見梓涵絲毫沒有打開的念頭，心中開始不斷的焦慮起來。

其實梓涵也想瞧瞧裡面的胭脂究竟是何樣，但是又擔心這胭脂若真是蘭妃娘娘御用的話。那自己就萬不能拆開了，不然的話後果可就嚴重了。可樂兒在不斷的催促著自己打開，那胭脂似乎也張開了手，不斷的誘-惑著自己。思想的小人在心裡狠狠的討論著，開或不開，最終卻是好奇戰勝了理智。

「好吧，我就打開看看。就看一眼，應該不會有事吧。」梓涵有些心虛說著。

梓涵伸手輕輕地拿起玉石，這才發現玉石居然是天成的一塊，放在手心裡，有些冷冷的。玉石裡面裝著那如珍珠般白嫩的胭脂，放到鼻下，可以聞到一陣清雅的淡香，似女子的體香，若有似無。

梓涵看的歡喜的打緊，不由得用右手無名指沾上少許，輕輕的塗抹在自己的左手手背上。胭脂如絲般順滑，指尖觸碰感受不到胭脂的顆粒，卻瞬間為膚色提亮不少。胭脂的手感極佳，不僅細膩如絲，而且還冰爽清涼。

胭脂中似乎加入了珍珠或背殼，讓手背在光線的閃耀著點點亮光。梓涵見此，心中更是歡喜不已。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眼裡滿是驚喜。樂兒抓過梓涵的左手，細細地打量著胭脂。當發現胭脂能夠閃耀光芒時，頓時驚訝不已。主僕兩人看著胭脂是越看越喜歡，捨不得離手。

小二哥在裡屋裡翻翻打打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找到了梓涵要的胭脂，帶著滿身的狼狽從內堂走了出來。當望著梓涵手中的胭脂時，臉色嘩的一下就白了。

「夏，夏，夏姑娘。您快把手中的胭脂放下，那可是白玉胭脂。」小二哥趕忙走到梓涵的身邊，將梓涵的胭脂放到櫃檯上以後，便奪過白玉胭脂細細的檢查起來。發現白玉胭脂沒有被破壞，一顆心總算是落下了的，連忙將白玉胭脂按照原樣收拾了起來。

梓涵和樂兒見到小二哥哥如此緊張胭脂，心中一驚，不由得想到：「糟了，這白玉胭脂莫不會真是蘭妃娘娘的御用胭脂吧。私動宮廷物品，這下麻煩大了！」

「小二哥哥，請問這白玉胭脂為何人所定？」終究還是害怕，梓涵連忙詢問小二哥哥，心中暗暗祈禱，只希望這胭脂不是蘭妃娘娘的。

「這白玉胭脂是……」

「白玉胭脂是我家小姐的！」一個稚氣的女聲打斷了小二哥哥的話，梓涵和樂兒聽到聲音後連忙回頭。發現來人是兩名女子，說話的正是其中一位穿著綠衣的女子。

「朱小姐好，您的白玉胭脂師傅已經按照您的要求替您做好的，請過目。」小二哥哥端著胭脂走到朱小姐面前，畢恭畢敬的將胭脂遞了過去。

梓涵在側，細細的打量著朱小姐：這位朱小姐的個子其實挺矮的，比梓涵還矮了半個個頭。可面龐卻生的極好：鵝蛋臉、柳葉眉、丹鳳眼、豬膽鼻、櫻桃小嘴。再配上那吹彈可破的肌膚，叫女人看了都嫉妒不已。

滿頭的青絲用金步搖將大部分挽在了頭頂，剩下的則用彩色的繩索穿插在髮絲內，織成髮辮，散落在胸前、背後。鵝黃色的裙裳將她的肌膚襯托的越發白皙，頸部帶著一塊淚珠般的玉石。光看那玉石的成色便知這是上乘玉，色澤光亮，沒有雜質。

綠衣姑娘接過小二哥哥手中的研製，打開給朱小姐檢查。樂兒將小二哥哥拖到一旁，詢問著朱小姐的來歷。

「朱小姐乃丞相大人的嫡出千金，其母是朱丞相的原配夫人。朱珠兒小姐，在府中排行老么。」

「原來是丞相千金呀！」樂兒一聽胭脂的主人不是宮中的娘娘，心不由的一松，口氣也變得不友好起來。

「哎喲喂，我的姑奶奶，你小聲點。」小二哥哥見樂兒如此語氣，連忙將她拖到角落，壓低聲線：「你可別小看這朱小姐了，她可是丞相手心裡的寶，心疼的打緊呢。就拿著白玉胭脂來說，你可知這胭脂的原材料是什麼不？」

樂兒見小二哥這麼的擁護朱珠兒，心理越發的有些討厭朱珠兒，嘴巴一嘟，臉一轉：「這胭脂的材料都是你家做的，我又不做胭脂，要知曉它的材料做甚麼？」

一見樂兒說不知，小二哥也不管她什麼語氣，心理得瑟了起來。

「不知道了吧，我告訴你吧，是天山雪蓮和雪山泉水。聽說這天山雪蓮幾百年難得一見，皇上念丞相多年勞苦功高，特別御賜了2支。而丞相大人就將其中的一支送給了朱小姐，其實這也沒什麼。要知道朱小姐一句話要將這天山雪蓮製成胭脂，丞相大人便派人到雪山上取得了那千年不化的冰泉，讓其製成胭脂。」

「哇，如此說來，丞相大人很喜歡這朱小姐了啊。」樂兒在聽到此番言論後，深深的訝異于丞相對朱珠兒的寵愛。

「那是自然。」

「小二哥，請問這白玉胭脂是否有人動過？」綠衣姑娘端著胭脂，怒目而道。

小二哥聽聞連忙走了過來：「不會啊，這白玉胭脂今早上師傅才拿出來的。一直都是我在照看，沒人動過啊。」

「沒人動過？你瞎了眼啊，沒看到這裡一個手印嗎？別跟我說是你的手印，你的爪子沒那麼秀氣。依我看，就是哪個沒臉的賤蹄子弄的。」綠衣姑娘雖不言明，但眼神卻直勾勾的看著梓涵。意思很明瞭，就是你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