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4

北月國,將軍府。

天快黑了,還不見曦兒回來,老將軍端著一隻茶杯在客廳裡來回踱步,久經沙場練就剛毅的臉上滿是焦慮。這孩子,都是平時太嬌慣著她,好好的一個女兒家,不愛紅裝愛武裝,非要上山去狩獵,真不讓人省心哪。

今日進宮領旨回來,老將軍就一直忐忑不安,要是若曦知道了,她是要嫁二皇子,而不是三皇子

今晚,估計將軍府又要雞飛狗跳了,想想這場面,老將軍不禁頭疼起來,老夫人將手裡的錦帕都快攥出水來了。

「駕——,駕——」

將軍府的後山上,一個戎裝的紅衣女子揚起馬鞭一聲聲嬌喝著,馬兒飛奔,馬上人兒隨意束起的秀髮隨風翻飛,緊身的騎馬裝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段,腳蹬一雙水紅色登山快靴,在馬兒的顛簸下,微微的皺起眉頭,都怪自己貪玩,一心想活捉那只白色的兔子,才害得她忘記了時間,畢竟是女孩子,她雖然不怕猛獸,但是極怕傳說中「不乾淨」的東西。

看看漸漸露出一角的將軍府,女子長長的松了口氣,終於趕在天黑之前回來了,希望爹爹不在,不然又要被念了,好怕怕。

可是怕什麼什麼就來,她剛剛翻身下馬,母親就趕過來責備到,「你這野丫頭,真不讓人省心,快去大廳,你爹爹找你有要緊事情。」

隨後,單家千金抗議的喊聲,響徹整個將軍府。

「不要,爹爹,我才不願意嫁給那個冷血的男人。女兒早已聽說了,他生性冷僻,孤傲,殘暴。」

爹——,若曦拉長了聲音,難道你就眼看女兒受苦嗎?

老將軍慈愛的看看這個女兒,重重的歎了口氣說:「曦兒,伴君如伴虎。現在要爹爹為難,爹會晚節不保的。孩子!」

「哼——」若曦一把奪過老將軍腰上的佩劍,沖出客廳,老將軍失聲喊到:「曦兒,不要——」兩名男丁隨後追了出去。

庭院的閣樓上開滿了大紅色的繡球花,一簇簇開的葳蕤耀眼,若曦拔劍出鞘,只見銀光一閃,老夫人一聲驚呼,她左手劃出劍指,右手握劍,一個踢腿,掌心急翻,舞出一疊密密麻麻的劍花。

忽然,她一聲嬌喝,秀腿劈開,騰空而起,柳腰急轉,寶劍揮出,瞬間只見飛紅漫天,可憐一片紅彤彤的繡球花,隨風飄散。若曦正揮的心急。

「好劍法,好身段,真是將門出虎女呀!」只聽見一個溫柔戲謔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叮——」寶劍瞬間入鞘,若曦回頭一看,一個俊逸的男子拈花微笑,白衣勝雪,俊美的笑容猶如三月的春風,原來卻是三皇子。若曦不禁紅了臉。

「原來是三皇子,小女不懂事,是老朽教的不好,俊王殿下見笑了。裡邊請。」單將軍慚愧的說。

「哪裡,哪裡,若曦小姐好劍法,真是將門出虎女呢。」俊王客氣的說。

「不知三皇子突然造訪,所謂何事。?」

「父皇命我來娶小姐的生辰八字,好選定良辰吉日。」三皇子拱手說道。

若曦躲在屏風後面聽見三皇子的話,再看看他那張精緻柔和的臉,止不住眼淚迷住了眼,她抬起雲袖,死死的咬住袖角,怕自己一鬆口會哭出聲,她本女嬌娥,但是爹爹說了,眼淚解決不了問題,還能怎樣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若曦喜歡三皇子是很小時候就開始了,小時候三皇子常常來將軍府和自己的哥哥一起玩,他小時候就是個漂亮的孩子,還喜歡拉著若曦的小手一起放風箏,那是若曦珍藏在心中最美好的。

「郎君騎馬來,繞床弄青梅。」

若曦坐在雕花書桌旁,慢慢的在宣紙上寫下這句她最愛的詩,可惜,老天偏不遂人願。她輕輕的吹了燈。

天剛微微亮,宮裡就有女官過來教她婚嫁禮儀,由於邊境戰事緊急,聖上決定要顰兒郡主和若曦同一天嫁人,明天大婚,對於單家也算是雙喜臨門了。單若曦一臉平靜的看著傭人們忙出忙進。

出嫁的日子轉瞬即到,丫鬟給她朝雲服侍她洗澡,點了艾葉,松香,替她去了邪氣。母親端來三枚餃子,要她吃了。喜娘已經等著給她梳頭了。那個嫵媚的女人打散她的秀髮邊梳邊唱著,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一滴淚落下,沾濕了腳上大紅繡花鞋,丫鬟朝雲趕忙替她擦掉,怕老夫人看見。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有頭有尾,副富貴貴。

穿好鳳冠霞披,蓋上鳳穿牡丹的蓋頭,靜靜的等著鞭炮聲響起。

公主府內,蘇顰兒正在描眉,突然,北淩風不和時宜的突然出現,他看顰兒早已穿好了大紅嫁衣,而他也穿上了大紅的新郎裝,是的他們都是大婚,可是他不是她的新郎,她,不是他的新娘。

北陵風的嘴角扯起一個苦澀諷刺的笑容,蘇顰兒靜靜的看著她,喜娘也感覺到了氣氛的壓抑,看見二皇子上前,急忙退下,周圍的空氣像是凝住了。

北陵風緩緩抬起手,拂過她的眉梢,「顰兒,讓我幫你畫眉吧!」淡淡的口氣裡有著重重的隱忍。

他拿起眉筆,一隻手微微抬起她小巧的下巴,輕輕的塗上深深淺淺的黛,像是在雕琢一件精美的瓷器。最後他看了看她含淚的眼,轉身,離開。

將軍府外,站滿了看熱鬧的人,都說單將軍的千金,美豔靈動。又是嫁了俊逸善戰的二皇子。真是金童玉女啊。

須臾,鞭炮齊鳴,若曦拜別了父母,在喜娘和丫鬟的攙扶下,上了花轎。

離王府,被牽著拜堂,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她只看見離王紅色滾了金邊的喜靴。

終於進了洞房,外邊的賓朋嚷著要新郎陪酒。

屋內若曦掀了蓋頭,坐到擺滿糕點的桌子旁,陪嫁丫鬟朝雲看見忙把蓋頭給小姐蓋上。

「小姐,自己掀蓋頭是不吉利的,要等新郎官掀才可以。」朝雲嗔怪的說。

若曦聞言索性將鳳冠也娶了下來,說:「傻丫頭,他要一晚上不來,我難不成要在這苦等一晚上?」

這時,公主府,蘇婷兒將自己灌的爛醉,她一直是喜歡風哥哥的,礙于自己的姐姐和他兩廂情願,才恨恨的將感情憋在了心裡,她一度以為姐姐嫁給單重陽,自己就有機會了,誰知道單若曦又來橫插一腳,越想越氣,她素手一揮,盛著燕窩的白玉瓷碗摔了個粉碎。

「單若曦,你真討厭。」蘇婷兒厭惡的鄒著眉。

紅燭漸漸的燃盡,就剩下微弱的光,北陵風還是沒有進洞房,若曦捏捏自己酸疼的肩說,「王爺可能不來了,朝雲,睡吧。」

正說著,門「哐當」一聲,被撞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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