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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接過冥的刀,笑嘻嘻的抓起連著皮肉的毛髮,揚手就要去削。
舒然扔了拐杖不顧一切的沖了上去,她護住了雪豹,並奪過女孩的刀刃,扔到了一邊。
月砂驚得站了起來,而月白俊美的臉上凝了層冰。
人群對於這並沒什麼傷害的行為異常憤怒,要不是礙于兩位首領沒發話,恐怕早就把她撕成碎片了。
舒然不是不怕,但她覺得一定要救它,將雪豹的腦袋圈在懷裡,不著痕跡的靠向那毛茸茸的圓耳呢喃:「費迪?」它輕輕扇動耳朵,從嗓子裡冒出微微的呼嚕聲,她忽然明瞭一切,是他,那名始終照顧自己的上校,他來救自己了。
「她想幹什麼!攻擊我們嗎!」
「人類都是不可靠的,首領殺了她!快動手!」
「說不定她會把她的同伴招來毀了我們!」
村民完全陷入一種癲狂的狀態,那種翻江倒海的情緒壓得舒然只能借由摟著費迪,才能克制顫抖。
於是令人驚奇的一幕出現了,本來斷水斷糧好多天的雪豹,竟站起了上身,那虛弱到極致的身軀,再次爆發出威嚇,在蠢也看得出那是為了什麼。
村民都是怔愣,還真就忘了喧鬧。
舒然依舊讓它靠著自己,無比依賴的摟著那頸脖安撫:「沒事,沒事」輕軟的語調奇跡撫平了空氣裡的一絲浮躁。
她深吸口氣,堅定的看向他們:「我知道,你們對人類有著根深蒂固的怨恨,我沒有資格請求你們對我怎樣,可是,這只雪豹是自小陪伴我的朋友,它是為了找我才來到這的,看在他只是只野獸,請你們別傷害他,好嗎。」
如果村民知道費迪的真正身份,只怕他立刻會一命嗚呼,她不能不說這個謊。
很多人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樣子,人類為野獸求情,這可是聞所未聞的,在他們眼裡這些純粹的人類是永遠不能觸碰的神聖,曾經有個城區的孩子只因為沒控制好獸態嚇到了一位輕度污染的女性,結果就被下放到了苦力部門,這樣的例子實在太多,所以她的行為才會惹來這樣多的側目。
月白已經完全不想笑了,他看著女子明明柔弱的身體,卻倔強的護著懷裡的畜生,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鋪天蓋地的在心中瘋長,不應該是這樣,她應該害怕得連阻止的勇氣都沒有,她應該徹底漠視然後認命的接受不對,全都不對!人類絕不該,也絕不會這樣保護非同族的半人!何況她不該知道野獸就是那軍官,但舒然的種種行為,都在說明她已經發現了豹子的身份,怎麼可能!
「你在做戲吧,以為這樣就能活下來?哼,你和這畜生誰都別想活著離開!」一個壯漢說著就上前。
「你這樣做,和傷害過你們的人類又有什麼不同!都是欺負弱小不是嗎!」她不得不硬起嗓子,用眼神阻止他的靠近。
那漢子一愣突然生出天大的怒氣:「別拿我們和你們齷齪的人類相比!」
「啪!」
一聲銳利的拍桌聲,打破了僵局,月砂冷冷的尋望了村民,天生的威嚴隱隱顯露,他極不悅的瞪著那親昵靠在一起的美女與野獸。
「我這首領還未說什麼,你們倒是可以做主了,嗯?」一時廣場沒了聲音,他陰著臉讓人把雪豹抬走,豹子又掙扎起來不想和舒然分開。
她腿腳不便,只好強撐上身安撫道:「雪豹,聽我的話,不要鬧!」如果他不配合村民,只怕她想找機會接近他都難。
也許是真的聽了舒然的話,也許是身體太虛弱,雪豹果然平靜下來。
兩個抬手驚異的瞅瞅坐在地上的女子,接著把雪豹綁個結實,就順利的離開了廣場。
「冥,去給大家分配食物吧。」月白淡然的說。
冥的嘴角抿成直線,似乎有什麼不滿,因為舒然看到他瞪了自己一眼。
好在他沒有違抗命令,這時,月白拾起她的木頭拐杖走近,遞給她,親切的問:「能起來嗎?」
她點點頭,在他的幫助下,重新站直身子。
「想不到你還挺重情義的。」月砂慢悠悠的向他們靠來。
剛才要不是月砂,情況指不定會怎麼樣,念此,面對
他一貫的嘲諷語氣只是笑笑,這個少年其實心地很好。
月砂見她溫婉的笑靨,竟紅了臉。
「看來你只好回到地下穴居用餐了。」月白的無奈歎氣,打破了兩人間流動的氣氛。
想起那個水泥房間,舒然打個冷戰,地下穴居是這些村民的‘安全站’,裡面的干擾儀器可以避免人類的發現,除非特殊情況,一般那裡是不做居住地點的。
「我,我不要去那裡。」她知道月白的好意,是擔心那些村民余怒未消,對她在做出什麼舉動,
可是她寧可在這吃東西,也不想回那陰暗的屋子。
月白的金眸流轉一下,便笑了:「好,那你就和我們一起吃吧。」
舒然如願的在外就餐,左面是首領月砂,右面是副首領月白,果然是大排場。
「你們是兄弟嗎?」其實這問題她早就想問了。
「不,月白是一年前加入村子的,那時他受了傷,也不記得自己是誰,我就給他起了這個名字。」
月砂喝了大口的礦物水,抹抹嘴說道。
「那不就是……失憶?」她看向靜靜吃麵包的月白,對方倒是不在意,依舊笑道:「其實這樣也好,誰知道我以前是個什麼樣的傢伙?像現在為村民看看病,守得一方平安,愜意得很。」
他望著遠處,神情飄忽,麥色的皮膚上泛起健康的光澤。
「哎呀,月白,別想那麼多,你就是村裡的一員,我們都需要你,你現在要說走,我還不放人呢。」月砂大咧咧的安慰道。
月白終於擺脫剛才雲霧般的樣子,沖著他,深深的一笑:「嗯,我也…很需要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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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行軍車裡,阿洛德滿腦子的路線圖,哪裡,哪裡還是沒找過的?已經這麼多天了為什麼毫無消息。
「上校,你太緊張了。」賓諾湛藍的眼睛擔憂的看著身邊的男子,他已經幾日不眠不休,這樣下去,別說生命程式,只怕身體已經先完了。
「我沒事,賓諾中校,倒是應該感謝你的全力協助。」
賓諾只是禮貌的頷首,天生的貴氣流動在他的眉宇間,不同於他們黑色的制服,那淺藍的天空色,幹練而明亮,銀白的軍扣和肩章上雕飾著精美的雄鷹圖案。
「我和費迪他們都是第五軍區的戰友,沒理由不這樣做,何況,執行官也希望如此。」他說得完美,阿洛德不由的和他對視,赫萊茵家族的基因果然不錯,連唯一將官出身的他都說著一口流利的官腔。
阿洛德也是一笑,不予置評,他沒有說費迪獸化的事,只是簡略的說他失控的獨自去營救亞裔女子,即便是戰友,也難保不會有什麼差錯。
短暫的安靜後,賓諾說道:「那女孩,是什麼情況?」
阿洛德以為他只是要瞭解這次意外的原委,畢竟從和他們匯合,這位空軍中校從沒細問事件經過。
「她叫舒然,20歲,我們是在一個荒村裡發現她的,好像一直是自己在生活。」
他說得坦誠而真實,絲毫沒有可疑之處。
賓諾沉吟著望向車窗外,三駕最新的遠端偵察機從車頂呼嘯而過,帶起風塵,轟隆隆的朝遠處飛去。
連他也不禁要疑問了,為什麼,還沒找到呢?
「你要親自去?」烈格驚訝的轉過身看著他,已經散會的會議室,早已空廖起來。
「是的,長官!」賓諾站著標準的軍姿,一臉的堅定不移。
「為什麼,中校?」剛才阿洛德的彙報的確嚴峻,可是還不必派一個中校親力親為,隨後似乎想到什麼,他又看著賓諾:「中校,我知道你急於需要有所建功,尤其是現在,但」
「這只是身為軍人應有的使命感,請長官務必答應我!」依舊言之鑿鑿。
「是不是看上那女孩了?」
「執行官!!」他眼中有點局促和不滿。烈格無奈的笑了。伸手拿起小型控制器,向會議桌的方向一按,一張被放大的影像出現在懸空。
賓諾知道那是什麼,只好隨著一起去看。
「多美的女子,是不是?」他越過畫面定定的注視賓諾,直到確定那神態舉止仍然冷靜自製,和清明後,才放心的把畫面關閉。
「第五軍區空軍偵察戰備團中校,賓諾·伊奧·赫萊茵!」
「是!」
「我認命你全權負責此次營救,務必成功。」
「是,長官!」
「還有,那名亞裔女孩,只是你的任務,明白嗎?」賓諾有點不解的看著烈格,發現他並不是開玩笑,而且那琥珀色的眼眸幽暗不明,他心下一凜,立刻行了軍禮,如同發誓般的朗聲道:「遵命!」
「賓諾中校?」阿洛德把對方神游的思緒拉了回來。
「阿洛德上校,聽說有一種儀器可以通過大氣層裡漸變折射原理,進行所謂的隱身?你知道,我並非軍校畢業,對這種專業的東西並不在行。」
阿洛德神色一變,那兩條沙蟒會有這樣高等的設備嗎?但是他們這樣地毯式的搜查毫無結果,不能不從另一個角度去考慮。
「請您的偵察機再搜索一遍蠻荒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