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交易

吃完飯後,桌上的餐具甚至還沒有撤掉,烈格執行官就開口道:「舒然小姐,在還沒有說你的事前,能不能聽下我的請求?」

呃?這麼直接,堂堂一軍區領導能有什麼請求到她的?

舒然點點頭,安靜乖巧。

烈格對她生出幾分長輩對晚輩的疼愛,把下面的話說得更加委婉:「我有個女兒,名叫薇安,她很幸運被提名為今年的新娘候選生。」。

見他停止不說,舒然有點不解,這樣的開頭很是籠統,你希望她怎麼去領會含義呢?

「事實上是,薇安卻並不想成為新娘候選生」。

「執行官新娘候選生,是什麼意思?」她不得不打斷他,如果不弄清這個詞,她恐怕無法進行談話了。

「其實這一風俗來源於50年前的淒美故事。」說話的是利斯特,他優雅的將雙手疊放在腿上,標準的紳士坐姿。

「那時聯盟國選舉了一位最年輕的首理擔任統治者,日益繁忙的事物令這位首理大人冷落了新婚的嬌妻,據說那時的新娘總是面目憔悴,首理問她有什麼事,新娘只會說:‘你能答應我一個願望嗎?’丈夫自然沒有拒絕妻子的理由笑著問是什麼願望,可關鍵時候,惱人的電話總會把首理帶走,新娘就在這頻繁的失落間始終沒有說出那個願望,後來首理大人總算撥出空陪伴新娘,很不辛,那次他們遇到異教徒的刺殺,新娘舍生保護了丈夫。」

他壓壓鼻樑上的眼鏡,笑道:「知道新娘一直沒有說出的願望是什麼嗎?」

舒然搖搖頭,她又不是新娘怎麼可能猜得到。

「請永遠將我放到心上,這就是新娘臨終說出的願望,首理大人痛徹心扉,為了感念自己的妻子就把每年舉辦的新娘會選,多加了一條,只要能通過考驗,勝出的那位新娘,可以得到首理大人以全國之力為後盾的一個願望。」。

原來如此,她懵懂的要點頭,又停住:「聽你這麼說選新娘是早有的風俗,不過這風俗到底是什麼內容?」

「算是變相的相親宴會,一群男人等著被所謂最優秀的女人挑來挑去。」賓諾涼涼的扔了一句,裡面的不屑特別明顯。

烈格和利斯特只是微笑,並沒責怪的意思,這次換執行官續道:「我不否認這裡面確實有點娛樂的成分,但它的結果是莊嚴的,經過重重考驗勝出的新娘可以擁有選擇十位優秀伴侶的權利,即便沒有走到最後也會允許有兩個」。

「等一下,一般的血統者女性不也會有幾名伴侶嗎,怎麼非要去當新娘候選生啊?」

「品質不一樣。」

「哈啊?」

「新娘候選結果出來後,會有中央政府將最上層的單身血統男性安排給新娘挑選,而普通調配的伴侶是遠遠不能與這次相比的。」

越聽越不像話,她忽然看向賓諾,說:「你們心甘情願的?」

換來的自然是他兇狠的瞪視。

她終於搞清楚了,就是一老爹不想委屈女兒誓要給她最好的未來,誰知女兒不知好歹絕食抗爭!

「可是,這又和我有什麼關係?」

「聽說這次的考題大部分會圍繞九洲帝國的人文歷史,可是薇安這方面的知識很薄弱,也因為這樣她才遲遲不願接受考驗,我希望你可以鼓勵並照顧她,讓她有信心去參加這次候選。」

原來是想「耳濡目染」的讓她女兒「潛移默化」進入角色。

可是她不能白乾啊!!於是一場交易在舒然的腦袋裡形成了。

烈格執行官很爽快的答應了她提出的條件,會支付她應得的薪水,允許她人身及人生的自由。

想不到這軍區老大還等於半個皇帝啊,心裡的包袱總算落了下來。

因為他們是今天才回來,之前發生太多的事,身體已開始疲乏,事情也談完了,烈格就讓賓諾帶她去了臨時客房,明天再送她去見他女兒薇安。

一路上,二人又是相對無言。

舒然從沒像現在這樣覺得道遠,恨不得立刻到地……

「是這間,你進去休息吧。」他停住身形,轉頭看她,如同初見時的靜默遠立。

她聳聳肩,正要進那已打開的感應門,後面又響起了聲音。

「舒然小姐,你果然不暈機啊。」

這是什麼意思,她狐疑的又看向他,賓諾忽然打破冷漠,冷笑了下:「不可能做過飛機的沙漠流民,居然會知道自己暈不暈機,真是神奇」

一句話讓舒然瞪大了眼睛,心弦猛地繃緊起來。

「我希望這只是個巧合或者意外,不然,不止你,連幫你的人也會陷進危險。」賓諾這次將「冷若冰霜」的成語發揮了淋漓盡致,他滿意的看著那蒼白的小臉,心裡生出一股暢快。

舒然不知道賓諾是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屋的,她只覺得很冷,從上機前他的問話裡就知道,阿洛德幫忙隱瞞了她「離奇」的身世,只怪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

「難道他不是冰塊,是一腹黑??!!」舒然一時氣結,趴在床上一頓捶打。

與此同時,正在拉法基地的演習已經進入白熱化,現在各區對壘隨時都會開始,阿洛德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一會兒想著戰鬥方案,一會兒又擔心哪個方面沒準備好。

「靠,你翻來翻去的,爺還怎麼睡啊!」

阿洛德幾乎是跳坐起來:「咱倆又沒同床!怎麼就影響你睡覺了!!」

那邊也吼了過來:「你翻床沒帶動靜啊!!」

阿洛德立刻按住暴跳的太陽穴,不能生氣,他有傷,再打壞,明天的演習就作廢了。

他乾脆關了燈,側身躺下。

可是連眼睛還沒閉上,外面就響起震天刺耳的鳴笛,兩人一躍下床,本來就沒脫衣服,直接拿著武器跑了出去,樓層休息室陸續有人急急的和他們向大樓外面沖。

迎接他們的卻是子彈的掃射,機槍的突突聲打亂了心跳。

「搞什麼鬼,被突襲了?」費迪把槍上膛,紅色的眸子發著幽幽的光。

「應該是最後的考試。」阿洛德端著槍,淡定的瞄著那些車上的人影。

「你說什麼?」費迪開了一槍,迅速收回雙臂,還沒聽到他的話,就被阿洛德一腳踹了出去。

——一陣槍林彈雨之後————

「阿-洛-德!!」費迪抓著他的衣領,咬牙切齒道:

「你想整死老子啊!要不是我躲得快,命都沒了!」

「一會你就會謝謝我了。」他還是一臉不溫不火。

原來如阿洛德所料,這是一場臨檢的考試,而第五軍區的上校費迪因勇於衝鋒,身手矯捷,第一個獲得進軍中央政府的榮譽,作為嘉獎,允許他的小隊提前回到軍區休整,等待進一步通知。

費迪有點不相信的眨眨眼,又掐了自己一下,頓時樂了,想不到這麼快就可以回去了。

「呦,祝賀你啊費迪上校。」他嫌惡的皺起眉,看著那「一身白」的娘娘腔走了過來。

他想轉身,卻被鐸瓦一把拽住,費迪紅眸一怒,迎面劈掌過去,鐸瓦伸手一接,二人竟糾纏起來,阿洛德看到鐸瓦總是故意觸碰費迪的身體,絲毫不遮掩,眉頭於是緊蹙,果斷的分開了他們。

「費迪,還是快去休息吧,明早還要回軍區。」。

「哼!」費迪被這娘娘腔弄得心煩意亂,直接回到了住宿大樓內。

「我們都是同學,怎麼他就聽你的話啊?阿洛德。」鐸瓦撫撫額前灰藍的髮絲,那陰邪的媚氣仿若暗夜的海妖。

「鐸瓦,以前也就算了怎麼最近你好像騷擾得越來越頻繁?」

鐸瓦的面色一僵,流落了情緒。

「到此為止吧,你只是生病了別讓這病連著本性也扭曲了。」說完,有點歎息的吐了口氣,走進樓內,此時外面的場地已沒有一個人影。

鐸瓦的神情隱沒在夜晚的紗幕裡,他將手伸進髮絲,詭異的笑了幾聲:「那就讓我繼續病吧,誰又能治好我呢你就那麼想見那個女人」。

黑夜究竟私藏了多少的秘密,也許連它都記不清了。

一大清早舒然就被烈格執行官的秘書利斯特叫到了會議室,才知道這麼火急火燎的,是因為新娘候選生的入選考題出來了。

只有通過了這個考試,才可以真正的成為候選生被送到第三軍區參加剩下的甄選,原來每年的選區都是在十三個軍區間輪流,並不固定,下星期一就要把對考題的作答送到中央政府。

那不就是還剩下三天了,舒然坐在前往烈格執行官府邸的懸浮車裡,手裡是一遝厚厚的資料。

「這就是這次的考題?」舒然還是不太確定的問向了旁邊的人——高傲的中校大人。

賓諾斜了眼那紙上的圖片,漠然的開口:「你不都看見了,還問我?」回想執行官今早的話,他就憋屈,什麼叫好好配合她完成這次的候選,這不是表明直到三個月後的候選結束前自己都要和她在一起?

            
            

COPYRIGHT(©) 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