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府。
憨厚的管家看到一大隊兇神惡煞的侍衛進來,頓時嚇破了膽,急忙朝著王爺所在的玄殿跑去。
玄殿中,皇皓威仍然在看著手中的書卷,安靜的眉眼襯托出他別樣的俊朗。可是這樣的場景在管家的眼裡就自然而然的變成了大難當頭唯我安然的樣子,上前急急忙忙的說道:「王爺,有,有一隊人沖進了王府。」
皇皓威看著他的樣子,眉頭一皺:「沖進王府?總管,你搞錯了吧。」
總管大人臉上的表情更加的焦急,肥肥的臉蛋完全扭成了一團,看起來卻是分外的可愛,「王爺,我沒有搞錯。我親自看著他們進來……」
忽然,門口走進來一大隊的侍衛。
總管接下去說:「王爺,現在您信了吧。」
皇皓威忽然覺得有些好笑,自己沒殺人沒放火沒有犯任何罪,只不過是來了一隊侍衛,這老傢伙急成這樣,真是可笑至極。
侍衛長看了一眼兩個人,然後帶著後面的一隊侍衛單膝跪下:「參見王爺。」
皇皓威淡然地一抬手:「起來吧。趙侍衛長,今天帶著這麼多手下來我府裡,所為何事啊?」
侍衛長朝著後面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人把那把沾著鮮血的刀子拿了上來:「王爺,宮中發生了一件刺殺宮女的案子,臣在宮女的身上發現一把刀子,上面還刻著‘六王府’三個字兒。」
一語明瞭,皇皓威已經很明白的發生了什麼事,殺人的刀子上刻著六王府三個字,這些侍衛便自然而然的找到這裡來,皇皓威笑了一下:「總管,你去把膳房的人找來。」
待到總管走出門外,皇皓威沒有露出半點反應,只是淡然地看著手上的書卷,上面的字一個一個的在皇皓威的腦子中理解回味。那些侍衛又不敢亂動,玄殿中的氣氛頓時安靜的可怕。侍衛們又是好動之人,這不能動對他們來說好像就是最大的懲罰,全身麻麻癢癢的,好像是有千千萬萬隻螞蟻在血肉中啃咬著。
還好,這種氛圍沒有持續的很久。
不多久,總管帶著膳房的人小跑了過來,皇皓威看了一下那個從膳房來的,手中還有殘留的白色麵粉的人說道:「膳房裡的菜刀,有少嗎?」
這個人不明所以,只能實事求是地回答王爺的問題:「回王爺,這膳房裡的菜刀,一把也沒有少啊。」
皇皓威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冰寒了起來:「你確定嗎?」
「是啊,剛才我還看過呢,吳哥和張哥手中都有一把,還有四把在別人手裡,共七把。沒有錯啊。」
「回王爺,」總管也福了福身說道:「剛才我也看過了,是七把。」
皇皓威陳頓了一下,繼續開口問道:「那麼,王府裡除了膳房,還有那裡有菜刀的……」
這個問題對於把王府各個事項熟記于心的總管來說並不困難,他在腦子裡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地方,可是剛剛想說,又忽然想到了某些禁忌,就苦悶的閉上了嘴巴,臉上的表情像是吃了一隻蒼蠅似的難看。
「說!」
皇皓威命令已下,就算是王爺再不願意涉足於那個地方,他也要說了:「王爺,東南西和側妃所都沒有記錄,唯有……唯有北殿。」
皇皓威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像是一把刀子一樣撕割在柔軟的書卷頁上,嘴裡低低的喃了兩個字:「北殿。」
……
……
北殿。
「砰。」
趙侍衛長大力的推開門,蒼老的門發出吱吱嘎嘎難聽的噪音來,像是垂死之人在彌留之際所發出的嘶啞難聽的最後的呻吟,一股淡淡的清香從門內襲了過來,站在門外的王爺,趙侍衛長,總管,以及後面的一隊侍衛都走了進來。
慕明朗不明所以的看著闖進來的這些魯莽的人,無意間看見了那個日日夜夜都會揪心的纖長的人影,頓時呼吸一窒,但是很快又被調整了過來:「你們,進來幹什麼啊。」
皇皓威走過來,居高臨下的冷冷的看著她:「你殿裡的那把刀子呢?」
刀子?好像是被借走了吧,慕明朗如實回答道:「被借走了。」
「借走?」皇皓威冷哼了一聲,從侍衛的手中拿過那把血淋淋的刀子,「是這把嗎?」
「是啊,」慕明朗拿過刀子,用手輕輕的慢慢的抹去上面殘留的血跡。
趙侍衛長走過來,眼裡閃過一絲幸災樂禍,又高興著自己又可以立功領賞了,說道:「這麼說來,你就是殺了那宮女的兇手。」
慕明朗一頭霧水:「殺了宮女?怎麼可能,我整天呆在這北殿裡,都很少出去。」
「我可以證明,」皇皓威忽然說道,這句話讓慕明朗很是吃驚,他不是希望自己永遠不要出現在他面前嗎?他不是還有恨嗎?怎麼會幫著自己講話呢,「趙侍衛長,還有其他線索嗎?」
趙侍衛長臉色又癱了下來,想到這個可疑的人可能不是自己要找的兇手,又想到自己明明唾手可得的獎賞就這樣灰飛煙滅了,語氣自然也就粗劣了起來,但是又因為王爺在場也不好發作,就悶悶的說道:「據那個太監說,殺人的人還穿著黑色的衣服。」
「那就找吧,」皇皓威說道,「找到了再定罪也不遲。」
「搜。」趙侍衛長一揮手,後面的侍衛就分散開來,在北殿的各個角落裡翻騰著,物品被打翻或是被敲碎的聲音處處響起,慕明朗心痛的看著這些侍衛搜查她的地方,這些侍衛根本就不是在搜查,而是在搗亂嘛。
一個侍衛懶懶散散的坐下來,視線卻不留意的鎖定在一個陰暗的小角落裡,他將小角落裡塞著的那個包裹拿出來,將包裹上的結打開,忽然發現,裡面所裝的竟然是黑色的衣服。
「長官,找到了,找到了。」這個侍衛興沖沖地跑向趙侍衛長,將手中的包裹放到他手裡,趙侍衛長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眼前好像飄過了閃閃發亮的金錢,拿過包裹,裝著一臉嚴肅對著慕明朗說道:「如此,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嗎?帶走。」
說罷,領著侍衛將慕明朗帶走了。皇皓威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喂喂,我是冤枉的,喂,我沒有殺人……」
這種聲音沒有人會理會的。
慕明朗以及侍衛的聲音漸漸的飄遠了,聽不見了。
皇皓威暴怒的將桌子一下子踢翻。安靜的北殿中,只剩下他自己沉重地呼吸和加速跳動的心臟的砰砰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