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廷暗流，美人來 Chapter 11、12 相識與刁難

這幾日，慕明朗就蹲在北殿后面，看著那些菜。

綠色的菜苗在不經意間已經開始以一種微有波動的生長速度成長著，她的眼中似乎沒有看見植物生長活動的那一刻，卻在不經意間發現它又長大了那麼一點點。

真神奇啊。

慕明朗的心境也在無人打擾的清閒環境中悲傷被一遍遍的沖刷，直到那道痕跡越來越淡，隱沒在眾多疤痕中。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人也活躍起來了。她本就不是一個喜歡多愁善感的女子，雖然有時悲傷會統治她的大腦，但是她卻能調整心境，讓自己的心情變得好起來，這也算是一種好的表現。

不過，累累傷痕隱沒積壓在某個地方，等到有一天，一根導火索將這些情感引爆的時候，情緒會到達怎麼樣的地步，或是到達崩潰的邊緣而一發不可收拾，誰也不知道。

換上便服，打算溜出王府去街上逛一圈散散心，順便見識一些新鮮的玩意兒，這種事情慕明朗很早就幹過。只不過那一次卻是在三年前那場誤會發生之前，她被王爺以一種特別的方式「請」回了王府，從此就再也不敢出府了。

慕明朗甚至在現在還能想到皇皓威當時那種生氣又不忍心的表情。

現在自己已經被冷落了，被廢了，皇皓威有了自己的新寵應該不會再來這北殿了才是，這一次，慕明朗是放下心去的。

至於放下心去的原因，帶點失落。

……

……

繁華的東朝玄凰城大街上流動的人群就像是洪水一樣湧過來，永遠沒有盡頭，嘈雜的聲音交織在空中，震撼著每一個人的耳。各種食物的香氣似乎變成了一條繩索，各色各異的繩索在空中凝結成一條花紋絢麗的大繩索勾著每一個人心中的那條饞蟲。還有各種小孩兒玩意兒發出的叮叮咚咚的聲音交合著孩子的歡笑聲。

整個玄凰城被這些東西點綴著，生氣蓬勃。

慕明朗走在街上，看著路邊攤的這些小玩意兒，看到手癢的了，就走過去擺弄一番。等到那小販過來招羅顧客了，又跑開。惹得那小販在後面一臉的莫名其妙嘴裡還蹦出一兩句富有東朝氣息的罵咧，慕明朗在心裡偷笑。

「姑娘，來看看這些釵子吧，不但漂亮而且還很便宜呢……」老婆婆拿著一隻碧玉釵在手中晃啊晃，對著慕明朗說道。

慕明朗心生好奇，走過去一看，略微窄小的桌子上鋪著一張花色的布，上面還整整齊齊的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精緻的釵子，忽然，她的視線被一隻釵子定格住了。

那支釵，顏色通體金黃，細長的金絲一圈圈的從下往上繞上去，釵子的頂部像是一個渾圓的球，上面鑲著透明的但是顏色各異的一些假寶石，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釵子頂部的中間還鑲著一塊粉色的假寶石，整只釵的做工異常的繁瑣，但也因此整只釵看起來精緻玲瓏，華美異常。

「姑娘，」那個老婆婆看到她的眼神盯著這只釵子就一直沒有轉移，知道她對這只釵子有意，便說道，「這只釵子是老婆子我畢生打造的最好的一隻，姑娘若要了，我就便宜點賣給您。」

「這只釵子我要了！！」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來，帶著一些稚氣和不甘，慕明朗轉過頭去一看，是一個身高與她差不多的女孩兒，臉蛋兒倒是生的很精緻，身上穿著東朝的衣服，但是看起來又不像是東朝的人，眼睛裡閃過堅持。

似乎是見到慕明朗並沒有多加理會她，紫音頓時急了，一邊跳腳一邊說道：「本公主……不是，本姑娘說，這只釵子，我！要！了!你沒聽見嗎？」

慕明朗自然也不肯服輸：「這只釵子是我先看上的，再說了，你說的那麼響，我耳朵又沒有聾，我肯定聽得到的。」

「你！」紫音公主脾氣又上來了，還沒有其他人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自己，忍不住怒瞪著眼睛，撅著一張小嘴對著慕明朗，「我的我的！」

慕明朗看著她的這幅樣子心裡忍不住一陣想要大笑的衝動，看了一下那個釵子，雖然心裡是有著不舍，但是多一事倒還不如少一事，於是便說道：「算了算了，這只釵子給你好了。」

誰知道紫音公主非但沒有表現出很高興的樣子，反而顯得更加的怒氣衝衝，「什麼意思？你這是在憐憫本姑娘嗎？」

被她三番五次的胡攪蠻纏，慕明朗的耐心也幾乎消耗殆盡，於是便不服輸的頂了一句回去，「你不是說想要這只釵子嗎，我讓給你了你還要怎樣？」

「你……」

周圍圍觀的群眾已經圍成了一個半圓的形狀，時不時的發出一陣嬉笑和議論的聲音，遊動的眼光在慕明朗和西紫音兩人中來回著，慕明朗臉色微微一窘，不由得有些憤懣的看著西紫音。

這時，那個賣釵子的老婆婆蒼老的聲音又在攤子後面響起來了，帶了點蒼老的氣息和慈祥的感覺說道：「兩位姑娘，不要因為爭搶釵子而傷了和氣，老婆子我這裡還有一隻一樣的，這樣，兩位就可以不用在爭吵了。」

慕明朗臉色再次一窘，「婆婆！您不是說這釵子只有一隻嗎？」

老婆婆嘿嘿的笑了一兩聲道：「我只說過這是我畢生打造的最好的一隻，難道，就不允許我多打一隻出來嗎？」

看來，這老婆婆也是狡猾的一輩。

慕明朗心中汗顏，默默地想著，果然是無商不奸啊。周圍的群眾這麼多，正好讓更多人把目光注在她的攤子上。

各自付了錢，拿了精緻的釵子，慕明朗和西紫音之間的氣氛由剛才僵持不下變成了現在的和笑而談。

……

……

意猶未盡攜手紫音的逛完東朝的繁華街市，便只好兩人告別，紫音又不知道會溜到哪個角落去，而慕明朗又將回到那個王府中最冷清的角落裡去。

拿著今天的一些戰利品，偷偷地溜回了王府。直到過了大門慕明朗懸著的心才敢鬆懈下來，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只覺著這光芒似乎比以前都溫和了許多。

走進北殿，迎面而來的就是一股冷清的風。

剛剛踏進北殿，慕明朗卻毛骨悚然地聽到了一個最不想聽到的冰寒的聲音：「玩兒到現在才回來，你可真是沒心沒肺啊。」

恐懼的轉過頭，發現皇皓威已經鎮定地坐在那張木桌的旁邊，手中把玩著桌上的青花瓷杯，一邊冷笑著說道。一些恐懼的感覺漸漸的從心裡漸漸漫上眼底。

皇皓威放下手中的青花瓷杯，冷笑著走過來，看著一臉恐懼的慕明朗，心裡翻騰著的不悅已經轉換成黑色的棉絲一樣的東西翻飛在黑色的瞳孔中。耀眼的黑眸仿佛是晶瑩的寶石一樣深沉的鑲嵌在眼睛中。

「對……不起，」慕明朗此時覺得除了道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減少皇皓威的怒氣。她攥緊了手中的包裹，包裹中的一些東西發出了叮叮噹當的敲擊的聲音。皇皓威一步步走過來的腳步聲那樣清晰的傳入耳中，他的氣息慢慢的逼近慕明朗。

慕明朗此時比較疑惑的事情就是王爺明明已經對她厭惡到了極點，平素裡別說是走進北殿裡來了，就是讓他從北殿門口過一趟都是很少有的事情，今天怎麼會這麼反常？

皇皓威仿佛是看穿了她的疑惑，「今天柔兒跟我說，你殿裡的東西都是不好用了的，懇求本王給你換上一套，本王叫下人把這些新的東西搬到你殿裡去，自己又親自過來看看，才發現，你早就溜得無影無蹤了。」

慕明朗聽到他這麼一番話，看看四周才發現四周都被換上了一些新的用品，讓這間簡陋的屋子慢慢地顯得尊貴起來。可是，這些東西帶給她的驚喜程度遠遠不及她心中的那種恐懼與憤懣。

她的心思還算是比較細膩的，她知道白柔這麼做肯定是有理由的。這幾日她都偶爾發現北殿周圍時不時的走過一些婢女啊侍衛啊之類的下人，心裡早就起了疑。白柔弄出來這麼一出，她才悲哀地發現這些人原來都是來監視的自己的。自己在逃出王府的那一刻恐怕資訊已經傳到白柔的耳朵裡了，恐怕白柔還在笑著她的愚蠢。

皇皓威看著慕明朗一言不發的樣子，一陣氣惱沖上來，便走到門口旁邊，將外面掛著的一把劍抽出來，用劍的尖端挑著慕明朗的下巴，冰冷的觸感通過皮膚表面細密的傳到大腦裡面，劍上面泛起了懾人的冰冷的寒光，映在慕明朗的剪水秋眸中。

「本王真是怪自己當初瞎了眼，錯將賤人當賢人，竟然將你給娶了回來。」

慕明朗緊緊的咬著牙，終於釋然一口氣，眼睛死死地鎖定著皇皓威健碩的身形，「王爺，既然您也說了這是一場錯誤的婚姻，何不賜臣妾一紙休書，讓兩人都能安生呢？」

「閉嘴！」皇皓威暴怒的打斷她接下來的話，劍因為手的顫抖又往下慢慢探入幾分，慕明朗可以很清晰地感覺到那把劍最尖利的一端已經抵在她的咽喉了，因為那種細膩的疼痛她已經感受細枝末節地感受到了。

「如果賜你一紙休書你還可以安生，那本王偏就不這麼幹，」皇皓威在這個時候盡力壓制著體內翻騰著的火焰，他現在並不想弄出人命，他怕自己一旦情緒暴動，會失手將這賤人給殺了，柔兒腹中死胎之仇還沒有報，她怎麼可以死，「本王現在就要讓你頂著慕側妃的名頭，給我好好伺候王府裡的各位側妃，讓你嘗嘗那種，受盡屈辱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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