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第6章 掛念一

5掛念（一）

若雨從山上下來，遠遠的就看見山上多了一些穿著軍服的人，愣了一愣，才意識到可能是來找他們的，忙往回跑。

君大人正急的團團轉，牡丹園裡皇上遇刺，離王跟若雨一塊消失了，離王找到了，若雨卻不見了。

他有心問一問離王，若雨去了哪裡，奈何離王昏迷了過去，沒有辦法，君大人只好讓人先把看起來受傷不輕的離王送回去，又指揮著手下加大搜索範圍，怎麼也要找到若雨不可。

一隊隊的人派了出去，一隊隊的搖著頭回來。君大人只覺得老肝都要燒幹了，正發著火，聽見有人喊：「小姐，看……是小姐。」

君大人一聽，激動的忙迎了過去，不是若雨怎麼著，這丫頭這兩天也不知道吃了什麼樣的苦小臉蠟黃，頭髮淩亂，身上的衣裙都荊棘刮的一縷一縷的了。君大人激動的老淚增橫，忙上前扶住若雨。

聲音哽咽著埋怨道：「丫頭，你去哪裡了？怎麼弄成這個模樣？」

若雨見到君大人也很激動，一把就抱住了父親的肩膀，兩天來的擔驚受怕，變成淚水流了下來：「爹，女兒還以為見不到您了呢？」

君大人見女兒這個模樣，心疼的不得了，哪裡還捨得再埋怨她，忙把身上的披風解下來給若雨披上，無限戀愛的說：「有沒有受傷？」

若雨搖搖頭：「沒有。」突然想起郭莫離：「四王爺……找到了嗎？」

君大人聽若雨說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王爺已經送回去了。」

若雨知道郭莫離回了京城會有更好的醫師來照顧，已經沒有她什麼事了，心裡不免有些淡淡的失落，卻也為郭莫離能夠儘快的恢復感到高興。

君大人忍不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遇刺，你怎麼也摻和了進去？」

若雨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頭：「爹……這個……說來話長。我是無意間碰上的，可不是故意要摻和的。」

君大人不滿意的瞪了若雨一眼：「我聽你娘說了，都是你不聽話，非要自己跑進去，不然哪裡會碰上這件事？」

「爹~~」若雨不高興的嘟了嘴：「要不是女兒碰上了，皇上說不定就被刺客給……」說著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那您到時候就是護駕不力了。」

君大人拍了一下若雨的頭：「少胡說八道，皇上吉人天相，怎麼會有事，即便有事也是別人的事，跟你老爹沒有關係。」

若雨自知失言，巧笑著吐吐舌頭：「爹，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君大人故意板了臉，生氣道：「還有下次？你可知道你娘發現你不見了，都急病了。」別說是夫人，就是他這樣鐵骨錚錚的漢子在發現愛女不見了之後也是急紅了眼，圍著牡丹園裡裡外外的找了兩天，才在假山一塊突起的石頭上發現愛女掛在上面的衣料，沒想到那塊不起眼的石頭竟然是個機關。

現在想來還有些僥倖，那樣不起眼的地方萬一沒有發現……自己這女兒豈不是要在這深山裡變成了野人？

若雨嚇的縮了脖子，連忙保證到：「以後……以後再也不敢了。」

「哼」君大人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話鋒一轉，又問道：「你跟……」

若雨知道他問的是郭莫離，想起這兩日相處的情景，臉上禁不住一紅，言辭閃爍的道：「四王爺受了傷，還中了毒，我們發現刺客進了這個山洞就跟進來了，沒想到跟丟了，王爺的毒也發作了……」雙手不自覺的絞著衣角，不知道怎麼說下去。

君大人有些探究的看了若雨一眼，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再問下去。離王已經被送回了離王府，是生是死已經不是他的責任，只是……

女兒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君大人想起郭莫離這幾年的所作所為，眉頭緊鎖，忍不住有些擔心，但願若雨跟離王沒有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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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王府裡人進人出，無論是下人還是客人，臉上都是一副沉重的表情。

郭莫殤和太后親自守在郭莫離的床前看著御醫給郭莫離解毒，郭莫離的傷口已經有些發炎，薑黃色的膿水混著血水淌了出來，腥臭撲鼻，寸許長的刀口翻滾著血肉，觸目驚心。太后眼睛一番就差點暈了過去。

郭莫殤忙讓人把太后扶到了客房裡休息，又叫了其中的一個御醫去給太后診脈。

這邊郭莫離還在昏迷中，御醫們在皇上的監督下不敢出半分的紕漏，小心翼翼的為離王包紮著傷口，過了半天才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跟皇上彙報：「回皇上，王爺的傷已經處理妥當了，幸虧有人給王爺吃了續命的良藥，不然臣等恐怕就無能為力了。」

郭莫殤皺皺眉，吃了續命的丹藥？……是什麼人？「離王怎麼還沒醒過來？」

御醫只感覺背上的冷汗又冒了出來，謹慎的道：「回皇上，王爺是因為失血過多，加上體力透支這才昏迷不醒的，只要好好休養，很快就會醒過來了。」

郭莫殤點點頭：「知道了.」御醫們如蒙大赦一般，趕緊的退了出去，郭莫殤又叫了身邊的內侍過來：「吩咐下去，好好照顧離王，離王要是出了什麼事，整個離王府的人都別想活命。」

內侍忙戰戰兢兢的下去傳話。離王府的氣氛更加緊張起來。

郭莫殤又看了一眼床上的郭莫離，郭莫離的臉色比剛回來的時候好了一些，郭莫殤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來，畢竟是一母同胞的親弟弟，看到老四躺在血泊裡昏迷著，半死不活的樣子，他著實嚇了一跳。

更何況老四是為了救他才受的傷，要是老四出點什麼事，太后還不得埋怨死他。這樣想著，郭莫殤就轉身到了客房。

太后正斜倚在床上，保養良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蒼白的嚇人。床前站了兩個宮女一個端著藥碗，一個在勸解：「娘娘，您就把藥喝了吧？不然一會皇上會責罰奴婢的。」

太后無力的搖搖手：「下去吧，別煩我。」

小宮女一下子就哭了起來，「噗通」跪在地上：「娘娘，您好歹的喝一口也好啊，您這樣怎麼行呢？」

太后皺了皺眉，乾脆翻了個身朝裡躺著，不理睬小宮女哭哭啼啼的樣子。

郭莫殤歎了口氣，太后這是生他的氣了，上前走了兩步，從小宮女的手裡接過藥碗，揮手叫他們下去了。

「母后……」郭莫殤小聲的叫太后，太后卻閉上眼睛裝作沒聽見。郭莫殤忍不住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坐在床沿上，自言自語似的說：「朕知道母后生朕的氣，可是朕也沒料到會是這樣啊，要是朕知道老四會受這麼重的傷，朕就是拼上一條命，也不能讓老四丟了。」

太后「騰」的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眼睛裡像是燒了一團火，灼灼的盯著郭莫殤，厲聲說道：「混帳，這是你一個皇帝說的話嗎？哀家什麼時候要你去拼命了？」

郭莫殤摸摸鼻子，有些委屈的說道：「那朕就不明白了，母后不是因為老四受了傷生朕氣，那是因為什麼事，氣的連藥都不喝？」

太後坐正了身子，冷哼一聲，瞪著郭莫殤說道：「哀家沒說不是因為離兒受傷生你的氣。」

郭莫殤有些無奈的翻翻白眼，太后說的話還真是自相矛盾啊，一會說不是，一會又說是的，讓他拿不定主意。

太后卻繼續說道：「要不是你遲遲不肯納妃，哀家又怎麼會搞什麼春遊會，要是沒有春遊會，又怎麼會有刺客，沒有刺客，老四又怎麼會傷成這樣？說來說去，還不都是因為皇上嗎？」

郭莫殤有些汗顏，太后的邏輯還真不是一般的強，他承認刺客是為了行刺他才來的，可是即便沒有春遊會，貌似這些刺客也會找別的機會來暗殺他吧？最危險的那個人還不是他？太后卻只看到了老四。暗暗壓下心底的不快，忙低聲下氣的說道：「母后，兒臣知錯了。」也不敢再自稱朕了。

皇帝已經低了頭，太后心裡微霽，但還是不滿意，依舊冷鼻子冷眼的道：「自古帝王哪個不是三宮六院，唯獨你到現在除了從太子府帶出來的那兩個妾，竟然一個妃子也沒有納，皇室的血脈難不成要斷送在你的手上嗎？」

郭莫殤的臉色一冷，額頭上忍不住滲出一層冷汗，太后雖然以前也說過子嗣的問題，卻是第一次這樣嚴厲的罵他，看來這次他要是沒有個態度的話，是別想蒙混過關了。忙嬉笑著討好太后：「母后息怒，兒臣也想早點為您生個孫子呀，可是兒臣怕那些醜女人生的孩子奇醜無比，汙了咱們皇家的血統。這不是想好好的挑幾個後宮嗎。」

太后聽了這話，臉色果真好看了一些，但是語氣依然氣憤的道：「少騙哀家，依哀家看，這次春遊會雖然沒有辦成，卻也確實有幾家的千金脫穎而出，不如皇上就先選幾個充盈後宮，至於你的那個絕色佳人以後有時間再慢慢挑吧。」

「太倉促了吧？兒臣都還沒見見那些閨門小姐長什麼樣子呢。」郭莫殤額頭冒冷氣的說道。

太后斜睨了郭莫殤一眼，有些不滿的說：「還看什麼？哀家都替你看過了，雖然這幾家的小姐各有所長，不過哀家覺得還是陸尚書家的陸小姐，君大人家的君小姐最是出色，知書達理，長的也漂亮，不如就選個日子早日迎娶進宮吧。」

「君小姐？哪個君小姐？」原本還覺得頭大的問題在聽到君小姐的名字時，一下子又輕鬆起來，腦子裡不經意的就出現一個翩然若飛的身影。鼻尖似乎還有那淡淡的蘭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