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是菜刀,人是凡人,他出名是因為他挑戰了最神秘的部門--尊門。暴雨過後斜陽下的泥濘路,那個火辣的女人騎著馬在前悠悠而行,雙刀客失魂落魄的遠遠跟在後面,愛慕,他愛慕這個妖豔的女人。
也許是那女人發現雙刀客跟蹤自己,猛的一揮馬鞭,棗紅駿馬希律律一聲長嘯,撒開四蹄狂奔。馬蹄的力量使得泥濘四散濺開來。雙刀客挑戰尊門輸了,現在又愛上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妖豔女人,他提氣急追,雨水沖刷過的胸毛在斜陽下閃著金屬色。
那個女人回頭了,雙刀客的心開始憤怒起來。不知何時路邊多了一位一身戎裝的男人,那個女人還在對著他笑。
沒有哪個男人願意看到自己喜歡的女人對別的男人眉目傳情。
豹頭環眼,虯髯戟張,烏騅馬霸王槍,這就是這個男人給人的第一印象。他不是別人,是尊門大將軍段藤。
流簷飛宇,事業地位他都有,只差一個讓人嫉妒的女人,所以當他看到這個妖豔的女人時,他的心也動了,停馬不前了。
雙刀客什麼也沒有,除了內褲、胸毛、菜刀。但是,他也需要一個女人,何況這個女人時那麼讓他心動。剛挑戰完尊門,現在又遇尊門情敵,雙刀客自己都開始覺得造化弄人了。
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野外小店,薄霧輕露,將軍段藤和雙刀客熊瑁面對而立。
女人陸波,她就是那個妖豔的女人,她也來了。
段藤虯髯戟張,霸王槍殺氣騰騰,無情而又威猛的眼神望著胸毛糾結的雙刀客。雙刀客手中的菜刀暗淡無光,只有他的眼神還是那麼堅定和深邃。
這一站沒有公平不公平,這一站,也許只是一種諷刺,也許是一種顛覆。
東方既白,一天的第一縷朝陽升起了。敵不動,我不動,段騰不動,雙刀客亦不動。只有陸波妖豔的紅裙包裹著同樣妖豔的細腰柳枝一樣搖擺在段藤與熊瑁之間。
本來晴空萬里,瞬息卻狂風大作,空氣中透著死亡的沉悶氣息。陸波依然風情萬種地要擺在熊瑁和段藤之間。將軍的眼裡怒火漸熾,野獸般的瞳孔一點點的收縮。雙刀客的眼裡空空蕩蕩,目光散漫的投向遠方。
他們似乎都忘記了眼前這風情萬種的女人,此刻他們心裡只有勝敗。勝了,眼前的女人就屬於自己;敗了,夾著尾巴滾蛋。雲壓長空、狂風獵獵。動了,將軍霸王槍頭的紅纓貼著槍身,帶著斬殺過萬千敵酋的死亡殺氣奔向雙刀客。那兩把雖敗猶榮的菜刀,本來暗淡無光,瞬間精芒暴漲擋住了那力破千鈞的霸王槍。虯須飛揚,胸毛凜冽,荒村野店正上演著曠古絕今的一戰。
倒下了,陸波這個傾倒江湖水,秒殺全武林的風情女人倒下了無聲的倒下了。
萬馬奔騰,鐵蹄下沙塵翻滾猶如狂魔卷土而來。段藤開始狂笑,雙刀客依舊散漫地望著遠方,眼神中只是多了那份堅定和深邃。風情萬種的陸波就倒在露珠顫抖的草地上,馬蹄聲近了,段藤的狂笑更響了。就連萬馬奔騰的蹄聲也掩蓋不了。雙刀客手中的菜刀早已恢復了那種暗淡無光。將軍段藤的眼中,熊貓已經是個死人了。死人對於段藤來說早已司空見慣。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果然,段藤的狂笑戛然而止,不是雙刀客被踏為肉泥而是看到雙刀客走出了萬馬叢中他還帶走了地上的陸波。
箭雨,射殺無數猛將強敵的箭雨,這次在熊瑁面前顯得是那麼的無能為力。裸露的胸膛在胸毛的掩映下嶙峋而堅實,背對箭雨面對朝陽,雙刀客淡定的走出了將軍的千軍萬馬叢中。柔軟的胴體飽滿的雙峰緊貼著雙刀客的後背,他的心中熱血沸騰,為情為男人的尊嚴,他無視著威震天下的將軍,無視著令人聞風喪膽的黑甲鐵騎,帶走了陸波,留下了恥辱。
這種恥辱沒有人會願意撿起,將軍段藤更不能撿。他無法接受失敗的事實,霸王槍槍頭的殺氣第一次疾奔自己的主人。菜刀,還是那兩把菜刀。世上也只有這兩把菜刀,才能擋住那傲世的霸王槍。馬蹄聲停了,箭雨亦停了,段藤的生命卻得到了延續。
「為什麼?你叫什麼?」,段藤雙目赤紅。
「為天下蒼生,我是熊瑁」,雙刀客目光深邃而堅定。
狂笑,還是狂笑。不是英雄末路的狂笑,而是相知與理解的狂笑。
段藤仰天狂笑聲震四野,停駐萬馬千軍的曠野似乎只有這蓋世大將軍一人。
雙刀客背著陸波走了,沒有回頭,也不需要回頭。像段藤這種人是不會再死第二次的。沒有任何阻攔,雙刀客帶著陸波輕易地走出了重圍。
陸波需要大夫,需要那種最好的大夫。什麼尊門御醫根本不是陸波需要的。因為庸醫殺人,御醫更會殺人,所以雙刀客帶著陸波來到了武當。武當山下有位大夫悲情大夫,這大夫一生活人無數自己卻百病纏身,無法醫治。求其活人者無數,亦有無數名醫為其醫治。為名為利為恩皆有。然而,均不見效,後來索性不醫。奇怪的是這位大夫居然能活到今天,如今他已經八十九歲高齡,常言:吾身傷殘,非外邪所侵,實吾心憂天下也!
雙刀客救大將軍究其因亦有此意。方今天下能為百姓想者非尊門之眾惟將軍段藤一人。
層巒疊嶂,晚霞中武當山脈峻峭中不失靈秀。雙刀客熊瑁的馬車在炊煙嫋嫋炊煙中來到了武當山腳下的陸裡坪鎮小鎮。在武當山的掩映下祥和寧靜,鎮上的居民悠然而閒適。也許是臨近武當,見過太多的人和事。鎮上的居民,並沒有因為裸露著嶙峋胸膛的熊瑁和他背上的陸波而驚訝。
悲情堂。悲情堂中的悲情大夫,悲情大夫的悲情金針刺穴大、法。熊瑁要的就是這些。這些也正是悲情大夫遠在深山仍然被人踢破門檻的原因。悲情堂出現了,悲情大夫還會遠嗎?
悲情堂,蒼勁而悲情的三個字在夕陽中充滿著人間的悲情。江湖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悲情堂,居然連個看門的也沒有。熊瑁也懶得去想,直接走了進去。
「放下人,你走!」多麼悲情的聲音。熊貓放下了陸波真的走了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悲情堂。
馬車還在門外,只是馬車上的車夫不見了。不是車夫不見了,是車夫換人了,換成了一位娥眉素服美豔無雙的姑娘。陸波的美帶著妖豔,而這位姑娘的美帶著的是冷豔;陸波的美叫人迷亂,而這位姑娘的美叫人沉醉。
「你就是雙刀客?」聲音很美,只是像人一樣充滿冷豔「你是誰?」熊瑁看也不看馬車一眼,徑直向路邊走去。他不打算要馬車了。其實,從穿著內褲提著兩把菜刀去挑戰尊門的那一刻開始,很多東西已經於他如浮雲了。
「獵魂者,我就是獵魂者。」美豔的姑娘笑了。人很冷豔,但是她的笑卻像能令萬物復蘇的春風,能帶來暖意、帶來希望。熊瑁停下了,不是為她的美貌亦不是為她的笑容,而是為她說的那三個字「獵魂者"。
渺渺星漢夜,窈窕獵魂影.子時笛聲停,丑時人無魂.從來沒聽說獵魂者在白天出現過,現在卻有人自稱是獵魂者,並且是在大白天。雙刀客雖然是初入江湖但依然聽說過獵魂者,神秘而又令人恐懼的名字。只是誰又能能想到恐懼和死亡的化身--獵魂者,是一位如此美貌的姑娘白天的獵魂者,奇怪!
獵魂者其實也是人既然是人又有何奇怪?
「信了?」自稱獵魂者的姑娘歪著頭笑著問道。
「信不信不重要,是不是才重要!」熊瑁很平靜的說。
人呢?馬車上的獵魂者不見了。腰插菜刀的雙刀客也不見了。
小鎮依舊寧靜祥和。雙刀客和獵魂者來過,又像沒有來過。因為根本沒有人在意這些,小鎮的人們只想如歸巢的鳥兒一樣,回到自己的家共聚天倫家。每個人都有家,只是有人覺得溫暖;有人覺得不溫暖。覺得溫暖者歸心拳拳,不覺得溫暖者無謂歸與不歸。
青松、山泉、白鶴、美女,雙刀客的眼裡除了眼屎就只有這些。
「好地方!」獵魂者歎道,雖然是感歎,卻明顯心情愉悅。
「好地方!」同樣的話,不一樣的語氣。讚歎者欣賞的語氣,知命者感慨的語氣。「白天也獵魂?」熊瑁望著獵魂者。
「白天不能獵魂?」獵魂者反問。
是的,沒有人說過白天不能獵魂。「為什麼是她?」熊瑁不甘心,也不理解。
「有人需要她的魂!」獵魂者很坦白。
松針飄落,泉水飛濺,白鶴振翅。寧靜、祥和消逝了,殺機、殺氣充塞天地。
咳嗽,一聲、兩聲,不停地咳嗽聲。獵魂者和雙刀客之間多了個人,一個臨風枯樹般的老人。老人的出現使得青松安靜了,泉水安靜了,白鶴也安靜了。寧靜和祥和回來了。
老人是悲情大夫,是他悲天憫人的大愛,化解了這場殺戮之氣。「三天,三天后將軍河渡口」,只有這一句話,悲情大夫走了。獵魂者也走了,雙刀客亦不用再留在此了。
約會之日,將軍渡口。老人、馬車、美女、嶙峋胸膛,胸毛糾結的漢子。老人是悲情大夫,美女是獵魂者,漢子是雙刀客。
「你父親呢?」老人說話了。
「死了。」獵魂者臉上湧上悲戚之色。
「故人已逝,吾命苟活,唉!」悲情大夫臉上亦湧上悲戚之色。
「馬車給我,前輩莫管它事。」獵魂者又恢復平日模樣道。
老人微笑下車,獵魂者帶著她那春風般的笑走向馬車。獵魂者的臉色變了。不知何時雙刀客已經坐在了車上。任誰的自尊被傷害臉色都不會好看,更何況她是獵魂者。獵魂者身上的殺氣再現,死亡籠罩著大地。燦如銀虹的光芒,吃力的咳嗽,空氣沉悶而壓抑,有種讓人瘋狂的感覺。奇怪,每一聲咳嗽過後,空氣中的那種讓人瘋狂的感覺就會弱一些,空氣中的那種沉悶和壓抑已經弱到叫人無法感覺到了,悲情大夫的咳嗽也停止了。人也消失了。
獵魂者看著雙刀客的眼睛已經變成了幽藍色,雙刀客望著馬車裡閉著雙目一樣風情萬種的陸波,沒有回頭。現在他的眼裡只有陸波,就連容納眼屎的地方都沒有。
幽幽的笛聲在渡口邊響起,不知何時獵魂者已經開吹奏那令人恐懼和膽寒的獵魂笛。雙刀客依然沒有回頭,似乎連回頭的打算都沒有。獵魂者的眼眸越來越藍,笛聲越來越透徹人心,似乎魂魄要離體而去。
獵魂笛,魔器至尊。菜刀,天下名器。笛聲中的陰寒之氣愈來愈濃,雙刀客手中的菜刀開始顫抖,光芒越來越盛,罩住了整輛馬車。將軍渡口,漢江河中,魚躍蝦跳,獵魂者的身上開始散發著一種淡淡的邪惡之氣。邪惡之氣越來越濃,遠遠望去猶如妖魔在舞。
「好強的獵魂者,好厲害的第九重獵魂舞」,喃喃自語的是悲情大夫。原來,他沒有走。他不是和尚,卻有超過和尚的慈悲之心。
山野村渡,人跡稀少,卻也苦了河中魚蝦和山中禽獸。幸虧有悲情大夫。若非他,魚蝦禽獸只怕早已傷亡在獵魂者和雙刀客的無形殺氣下了。獵魂者腳下踏著奇怪的步伐開始遊走,身上的邪惡之氣也愈來愈濃,笛聲亦愈來愈低沉,低到若有若無同樣也沉得猶如鉛塊壓在心頭令人心膽俱裂的想要嘔吐。
悲情大夫沒有咳嗽,也許是緊張,也許是忘我。畢竟這種曠世之戰不是誰都有幸能見到的。無鞘的菜刀刹那的芳華。獵魂舞停了,菜刀重歸平淡。熊瑁嘴角溢出鮮血。獵魂者已經坐在了車上,熊瑁躺在地上。
熊瑁很慘的輸了,馬車被獵魂者趕走了,也帶走了陸波。悲情大夫沒有出來阻止,也阻止不了已經練成第九重獵魂舞的獵魂者。熊瑁躺在沙石上望著空洞的天空,目光由灰暗慢慢變得深邃而堅定。
雙刀客還是那個雙刀客,起身沿著馬蹄印和車轍痕跡蹣跚追去。悲情大夫望著消逝的馬車和熊瑁陷入沉思。
熊瑁嘴角不斷溢出鮮血,但腳步一定不能停下,停下就再也沒有力量前行。他沒有停下,任由嘴角的鮮血滴在黃沙上濺出一個個小沙坑。
車裡的陸波醒了,獵魂者知道陸波醒了,只是沒有回頭。沒有必要,因為,一個只有風情沒有武功的女人根本對她夠不成威脅。她不停車是因為不想被熊瑁追上,這個人很麻煩,至少在獵魂者的眼裡是這樣的。
「停車」,聲音嬌柔無力卻又媚力無邊。
「閉嘴」,聲音清脆悅耳卻又寒徹人心陸波是聰明女人。所以,他才能不會任何武功還可以在江湖中遊刃有餘。果然閉嘴了,雖然心中充滿問題和擔心。
「你很聰明」,獵魂者主動和他說話笨的話早死了,你是誰?真的是個聰明女人,太會挑選問問題的時機了。
「獵魂者,我是獵魂者。」獵魂者這次收起了她那春風般的笑聲。
「我在哪兒?」陸波頓了頓問馬車上,獵魂者依舊淡然的回答。
陸波想哭,不是害怕,她四歲就不知道什麼是害怕了,而是對這個回答無語的想哭。
陸波不說話,獵魂者也不說話。山間碎石路上,只有馬蹄聲和車輪聲偶爾從山崖間傳來幾聲猿啼鷹鳴。
轎子,白色的轎子,白色衣服的轎夫,幽靈一樣出現在山間小路上。詭異的裝束,神秘的轎隊,獵魂者似乎沒有看到前面的一切,馬車徑直沖將過去。轎夫們同樣也像沒有看到迎面沖來的馬車。馬車、轎子即將相撞的那一刻,奇怪的事情出現了。沒有人喊馬嘶,也沒有血肉橫飛,馬車在前進,轎子也在前進,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詭異,真正的詭異,誰能解釋這一切?能解釋的只有轎子中的人和獵魂者,只是這個真相只怕要成為永遠的謎了。熊瑁嘴角的鮮血已經凝結,蒼白的臉色,裸露的胸膛,嶙峋而糾結的胸毛,腰間那扎眼的菜刀,這世間只怕再也沒有這麼耀眼的江湖人了。
悠揚悅耳的笛聲,顯然不是獵魂者。獵魂笛是專獵取萬物魂魄的,而這笛聲,能緩解人心頭的煩憂。聞此笛聲讓人想到的總是美好,笛聲越來越近,原來是一個騎牛而來的小牧童。果然是:牧童騎黃牛,歌聲振林樾。熊瑁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久違的笑容,小牧童望著蹣跚的熊瑁,放下手中的竹笛。笛聲停止了熊瑁心中升起一絲失落。
「你找趕著馬車的漂亮姐姐?」小牧童稚氣的問熊瑁,熊瑁一愣。「這是給你的笛子」,小牧童遞給熊瑁一根笛子。獵魂笛,獵魂者的獵魂笛出現了,獵魂者人呢?熊瑁結果笛子,心中疑惑異常。
陸波人呢?出什麼事了?什麼人敢在獵魂者頭上動土?問題一個個在熊瑁心中浮起。
小牧童繼續吹著竹笛悠然而去。對於江湖中人來說,熊瑁是名聞天下的雙刀客。對於小牧童來說,他只是一個普通漢子,跟自己那耕作有序的父親一樣的普通漢子。
獵魂笛對雙刀客造成了太大的傷害,身體的創傷和心中的擔憂一瞬間爆發了,他真的快撐不下去了。一定要撐下去,陸波還沒找到,一定不能倒下,陸波去了哪裡?獵魂者又在哪裡?
山中的天氣就是這樣,說下雨就下雨,雨水銀瀉地般降落。勢若奔雷的馬蹄聲在山間響起,不是萬馬奔騰,比萬馬奔騰更震撼。一人一騎,世間竟有如此神駿的駿馬。世間又有誰配擁有如此強勁的駿馬?大將軍段藤,只有那蓋世大將軍一人才配擁有如此駿馬。來的確實是大將軍段藤,熊瑁望著段藤。段藤卻望著熊瑁手中的獵魂笛。
「拿來」語氣中沒有居高臨下的命令,卻充滿著無比的威嚴,叫人無法抗拒。熊瑁當然知道他要的是獵魂笛。只是,他無法將獵魂笛交出,因為他還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獵魂者的下落重要,陸波的下落更加重要,熊瑁沒有理會段大將軍。段大將軍亦不會有讓熊瑁走的意思。
「留下」聲如沉雷,帶著絲絲的焦慮,似乎很怕熊貓帶走獵魂笛。但熊瑁必須帶走獵魂笛。因為,他給了陸波一個承諾一個心中的承諾:承諾陸波,永遠不會放棄她。
從他脫下衣服換來菜刀的那一刻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他了,今天卻不同,因為來的是段藤。段藤輸過卻不代表不能阻止他,戰場如同煉獄,一個能從死亡煉獄中走過來的人還有什麼不能做到?
疲憊、饑餓、恐懼、死亡和絕望,段藤都經歷過。他無懼這些,因為他總是帶給敵人。熊瑁從段藤的眼神中深深感受到這種死亡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