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回家（下）

此時此刻在她心中，蕩漾起情感波瀾。河岸邊一幕在她腦海裡重新演繹：她那瘋狂的舉動，對方把她那少女的身軀緊緊地摟在懷裡，親他吻她。她酥了她醉了，她幸福的一踏糊塗。刹那間，她的心態無法自控。睡在眼前的哪裡是孩子？分明就是他心中的戀人，是她每天都看見，卻又看不夠的常思遠。想著想著，她俯下身子去親他吻他，用她那溫暖的嘴唇在孩子臉上緩緩的移動。此刻，與其說：是尋求心靈上的安慰，不如說：她在尋找精神上的滿足。內心的激動導致全身都在顫抖。所有的舉動母親都盡收眼底。老媽媽看到這兒，故意發出聲響「吭」了一聲。她聽到聲響，猶如在夢中從空中墜落。深深地打了個寒顫。羞辱；尷尬；醜陋一起向她襲來。此時，她才領悟到無地自容地真正含義。因為她畢竟做出一種，有背於倫理的齷齪事來。人活在這個世上，都會有自己的自尊，即使母親原諒了她，她也不會原諒自己。以後她會為此事耿耿於懷，這畢竟是自己的隱私。她像一個蒙受莫大委屈的孩子，倒在母親的懷中失聲痛哭，不停地抽泣著，好大一會才靜下來。母親的手搭在她頭上，等待著女兒的平靜。

母親是一位很和善又能幹，並且是一位善解人意的老人。有道是知女莫若母。她懂得女兒心思，從她每次回家的口風中，聽得出她對思遠哥的那份情感。人大心大。並且也能夠理解女兒，畢竟都是女人。而且，自己也是從年輕中一路走過，也曾經有過被人所愛。並且，也有愛過他人的親身感受。因此，也能理解女兒此刻的心情。她想到自己與她父親的結合，既是幸福的又是幸運的。當初如果要是他（丈夫）蒙冤入獄，我相信我也一定會在家等著他回來。因為那時她也愛他愛的死去活來。

老人回想起。那是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她姓李名淑萍，長的亭亭玉立，風華正茂。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齡。姑娘愛上本生產隊的一個小夥子楊宏鈡就是婷遠的父親。

可是，他們大隊書記的兒子陸蘭茂，由於名字特別又加上每日遊手好閒人們叫他陸懶貓。也看中了李淑萍。就死皮賴臉的追她，而李淑萍從內心裡不喜歡這個人。人世間並不是每個人都愛攀高枝，儘管他是支書的兒子。可是，他是一個不務正業，壞事幹盡的小人。而且手腳也不幹靜。仗著父親的權勢，在大隊看管林木。每天東溜西逛，像個幽靈一樣在村裡轉悠。

他也知道李淑萍花落有主。和本生產隊的楊宏鐘已經訂下親事。可是他卻不甘心。他也知道憑力氣不是楊宏鐘的對手。於是就想出陰招。來陷害楊宏鐘。

在北方麥收時節，打下的麥子都堆在場上。等待好天氣曬幾個太陽，曬得十分幹之後才可以入倉。在這段時間內，晚上必須派兩個看管。一是防盜，二是防止夜間下雨有個照應。

這天他路過二隊場邊時，聽到生產隊長安排，楊宏鐘和二劉倆人看場。他聽後牢記在心，好你個二劉今晚我讓你兩倒個大黴。平時你拿我不當人看總愛出我地醜，還有你楊宏鐘我把你們搞得身敗名裂。李淑萍就會做我的老婆。今天該讓我整整你倆了。常言道：害人如害己。這種報應真的就落在他懶貓身上。這晚接近十二點，正當他將小麥裝好想起身時。二劉起來小便他見到有人偷麥子，就大喊大叫起來。把連邊生產隊看場的人都叫來了。在眾目睽睽之下。麻袋上還有他父親的名字：陸萬春三個字。他無法抵賴，有的說送到大隊，有人說不行他父親是書記。這事會不了了之。有的主張送到公社，就是找關係也會讓他家名譽受損。讓他家難看難看。於是，就這樣五六個人，連人帶物連夜送往公社，因為事情被幾個人鬧大了，公社也收不了場。這不單純地小偷小摸的問題。在那時卻是政治掛帥思想領先，一般事情都是上綱上線的事。那叫著挖社會主義牆角，是個政治問題。因此只好交給司法部門來解決。最後坐了三年大牢。因為這事，他父親陸萬春的職務也給組織撤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她與楊宏鐘最終走在了一起。當初如果他的陰謀得呈，坐大獄的一定是他楊宏鐘。即使是他，她一定會等待楊宏鐘回來的。

想到這，她低聲問：「小婷，我問你一件事，你必須如實的告訴我。」媽媽的語氣溫和而平靜。「你是不是愛上了你思遠哥了。」婷遠點點頭。「那你覺得會有結果嗎？」婷遠又遙遙頭。「既然是這樣，孩子那就把你的心收斂起來，不要再苦苦地折磨自己了。你曾經不只一次的，在我面前說大哥對你如何如何的好，嫂子對你如何如何的親。孩子又是那麼可愛。就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不能讓一個好端端的家，毀在你的手上。搞的人家妻離子散。你那不是愛，你那叫傷天害理，叫恩將仇報。」媽媽的一席話，使楊婷遠嚎啕大哭起來。「媽你相信女兒，我絕不會做，傷害常家的任何一件事來。只是我太喜歡思遠哥了。」她貼在母親的懷裡抽泣著。「這我知道。那你知道他喜歡你嗎？」她認真地點點頭。接著，她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在河邊的事向媽媽敘述一遍。媽媽聽後很是震驚。「喻呦，你這丫頭真是不知羞，丟死人了，你。你讓我怎麼說你，真是的。這事如果讓你哥哥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說著，用手指在她的腦門上狠狠的戳一下。

「那麼你們有沒有發生其它關係？」婷遠搖搖頭。「真的？你不會騙媽吧？」「真的，我沒有騙你媽媽，只不過。」她把嘴巴靠近媽媽耳邊低聲說。「哎喲！你真能做得出，醜不醜呀！算了以後你好自為之。」「媽，你真好！」「好什麼？是不會是犯了錯誤媽媽不責罰你就是好媽媽？記住，爹娘生下地，自己立志氣。只要你不耽誤學習就是媽的乖女兒。當媽的還會依然疼你。當然，做女人一輩子難得得到了一個男人的真愛，只要知道就是夠了。以後就不要就多想。」「媽你相信女兒，我做事會有分寸的。不管以後怎麼樣，我絕不會傷害常家任何一個人。至於我，以後無論吃再大的苦也心甘情願。」「有你這句話媽就放心了，自己一定要好自為之。不過，人這一輩子能為自己所愛的人付出，值！」

媽媽的態度嚴肅而認真。尤其是，媽媽的最後一句話使得楊婷遠大為震撼。雖然媽沒有念過書，但是她說的每句話，都著實有力。聽起來讓人從心裡而敬佩。她深深地被媽媽的言行所感動，覺得媽媽的言語，比拿鞭子抽她還有效。此事如果換成別的母親，免不了一頓責駡，一頓拳打腳踢之苦。然而，媽媽卻採取了這種教育方式，從而深深地感動了她。因此她從內心敬佩，並且尊敬這位母親。她暗暗起誓，以後無論吃多大苦，一定讓媽媽過上好日子，絕不給媽媽丟面子。

「天不早了你就在這兒，帶孩子們睡吧！當心他們把被子蹬了凍著他們。」老人隨手把門關上。母親，您真好！婷遠在心中默默地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