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七心裡一直不明白這淮薪打的是什麼算盤,近來發現自身姿色不差,和同期秀女比也算是中上之色,如若不出意外,理應會被選中,而今他卻放棄了當皇親國戚的機會,這比買賣怎麼算也是虧本。
因是落選她被安排到了德妃的永和宮裡伺候,她知德妃是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的生母,未來大清的太后,印象中,史書上曾記載,胤禛登基後,德妃認定了,他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順,在加上自康熙駕崩,十四從外回京奔喪,胤禛為了穩固皇位,監禁了十四,不讓其母子相見,德妃一氣之下撞柱飲恨而死,雖不知道野史記載的是否真實,淮七也全當真的信,開始同情起這個永和宮的主子。
她讓人領到永和宮,頭一次見德妃未免有些緊張,偷偷的瞄了一眼坐在軟塌上的德妃,暗歎不愧是皇妃,身上散發出的那般雍容貴氣,普通人家這個年齡女子,根本沒有哪個能有,在她臉上也看不出一點歲月留下的殘痕,光看面相根本就猜不出年紀,頭上別著鈿子分鳳鈿,將頭髮分兩縷纏繞其上,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茉莉花,整個人素雅大方。
德妃看著淮七笑著說;」淮大人的女兒果然是個美人胚子,也正是好年齡」。
聽德妃這麼一說,淮七臉上一熱,有些不好意思,拘束的站在那裡小聲謝道:「謝謝娘娘誇獎。
「老四快來看看淮大人的女兒,德妃沖內閣方向喊去」。
淮七對德妃佩服的五體投地覺得真不愧是貴妃,喊人,都喊的那麼婉約,聲音軟綿綿的,出奇好聽,甚至還帶著一種少女的嬌嗔,認為如果換做現代,開個淑女速成班,那德妃當導師,也是在合適不過了,聽她叫老四,淮七下意識將原本低起的頭抬了起來,看看只有在書本上出現的雍正,傳奇一般的胤禛究竟長的什麼樣子。
只見那個被後人說成暴戾冷血,殘酷無情,未來的天子,從內閣裡走了出來,淮七看到胤禛的樣子不覺一驚,竟忘了宮裡不能與各主子直視的規矩,仔細端詳了好一會。
胤禛的個子很高,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俊美異常,有棱有角透股剛毅勁兒,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丹鳳眼,鼻子高挺,嘴唇微薄,自古這樣的人都被說做寡情,感覺形容他也算是貼切。
縱然是遠遠的望著,可胤禛眼裡透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陰冷,外加身上帶著似乎與生俱來的氣場,讓她看了心怯,雖穿著深灰色長袍,卻不難看出身形結識,渾身散發出一種成熟男子的魅惑,腰間的寶藍色腰帶配繩下懸掛著一塊透青的玉佩,在無其他。
他見淮七盯著自己這麼久,開口道;」你到底在看什麼?聲音低沉帶著些沙啞,倒很是顯得深沉,中聽,聲音不大,但話里間還透著那股子威嚴,還是讓淮七心裡犯哆嗦。
「沒什麼」,淮七回道。
胤禛也沒有多問,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隨後對德妃說如果沒什麼事兒,兒臣先告退了。
德妃擺了擺手道;」也罷,這裡也沒什麼事兒,你去忙你的。
胤禛一走,德妃長歎了一口氣,自語道;」老十四有些日子沒來了,也不知道忙些什麼」。
淮七聽的清楚,越來越相信野史上的記載,德妃確實偏愛十四子,和四子倒是極盡淡薄,看不出一點母子情分。
淮薪最近有什麼動靜,八阿哥問十四說。
淮薪的女兒進了宮,被安排在了額娘的永和宮中,那丫頭雖不能說是極盡標誌,也張了一張討人喜歡的臉,第一輪選秀就被那些姿色平庸的秀女比了下去,定是淮薪從中做了手腳,不讓自己的女兒成為妃子,倒也稀奇。
「淮薪隸屬順天府現在又轉調戶部,從前太子對他器重有加,這次也算是走運,皇阿瑪剷除太子党,念他是個人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了他,日後我們想要託付他辦事,他有了教訓應是小心謹慎,不會輕易參與我們其中,
十四聽了冷哼說:‘我看他是有一種隔岸觀火的架勢,八哥既然這樣,我們也不必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我對那只老狐狸早就失去了耐性。
「現在還不是時候,一切只是時間的問題,你得空去你德妃娘娘那裡,看看那丫頭。
十四從八阿哥府中回來就去給德妃請了安,德妃心疼的看著十四對他囑咐著說;」天大寒怎麼不添件衣服,穿的這麼單薄,回頭要是染了風寒怎麼辦?
淮七心裡冷嘲了好久,這個額娘,偏心也太嚴重了,自己的大兒子這樣的天氣僅穿著單袍,一句貼心的話都沒說,而這小兒子披著雪貂披風,那東西保暖很好,竟還怕他染了冬寒,還真是可笑。
額娘,兒子身體好的很,您倒是多注意,回頭要是受了涼,兒臣那才叫心疼,說著看了眼淮七,問道:」還記得我?
當然記得,淮七回說。
十四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打趣說:「以為您貴人多忘事。
淮七聽了頗為尷尬,奴婢怎麼敢不記得十四爺。
老十四永遠都沒個正形,德妃一臉慈愛的看著自己這個永遠沒有正形的兒子。
看著這兩母子一唱一和,淮七心中對胤禛有了一種同情之心,聽永和宮裡的人說過,胤禛來的次數比十四要多,每次請安過後德妃對他也並沒有太多話,大多說自己乏了要休息,胤禛也只是冷淡的轉身而回,在德妃寢宮呆的時間從沒超過一個時辰,這邊十四和德妃母慈子孝的場面,想必胤禛從出生到現在也未曾體會到,也難怪他日後會養成那麼變態的性格,沒有一點親情的人還真是可憐。
十四向德妃要了淮七陪他去御花園轉轉,德妃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淮七,也應了下來。
淮七跟著十四後面,未曾開口說一句話「你和你阿瑪倒是不太相像」,十四打破了沉默,如若是你阿瑪,估計這會兒早就和我誇誇其談,你卻這般沉默,,好像是把我當仇人一般,我哪裡得罪了你這位千金小姐?
「十四爺,您這麼說不是在取笑奴婢,和您這樣的身份相比,我哪能算是什麼千金小姐,我不開口,只是不知道說些什麼罷了」。「
想說什麼就說」,十四道。
淮七隨便找了個臺階坐了下來,十四皺著眉頭,「你瞧瞧你,哪個大家閨秀像你這樣子隨地而座髒了衣服不說,回頭受涼,有你難受的」。
「只要舒服就行,哪顧得這麼多,淮七對十四的話完全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