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七要嫁給胤禛的事兒,讓淮薪頗感意外,不知自己女兒怎能被皇上看中賜給雍親王,雍親王在眾阿哥裡納妾極少,皇上如今讓淮七嫁入雍親王府,也是給淮家一個天大的面子,但這雍親王平日為人淡泊寡言,聽人說對府裡的那幾個福晉也是漠不關心,只有個年福晉算是得寵,但也沒什麼好日子過,淮七嫁給了他,估摸著也只有成天哀歎的份兒,心裡自然高興這門親事,只可惜淮七自小也不是個爭寵撒嬌的柔弱女子,日後也應是不會討雍親王喜歡,對他在朝中幫不上什麼大忙,八阿哥現在極不討萬歲喜歡,和八阿哥走一起,怕也走和跟著太子一樣的老路。算來算去,也覺得這也算是件好事,可以給他投靠胤禛指條名路,不能功高,也能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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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七因要嫁給胤禛所以被放出了宮,讓她回家團聚幾日,臨出宮前,德妃拉著淮七的手,看德妃如此親切的舉動,淮七倒是極不自然,徑直說:」娘娘有何吩咐?
德妃笑道:「日後該改口叫額娘,成了自家人,總不能生份,老四今日和你說了些什麼,德妃有意打探道。
沒說些什麼,只是簡單的寒暄幾句,淮七道。
德妃將信將疑的說:」你們早前私下就認識?本宮只記得只是見過一面。
只是幾面之緣罷了,淮七如實回道。
德妃坐在軟塌上,火燭燒的啪啪作響,透過燭光,看著德妃的神情,添了那麼一絲惆悵,過了一小會兒,德妃緩緩開口道:」你和十四的事兒本宮知道,十四的品性本宮也自是瞭解,你和十四只不過是互有好感罷了,可萬歲爺已經定了你的親事,任何人也不能改變,十四性子貪玩,對女人也不會太過上心,我看你倆還是斬斷聯繫,免得日後傷了他們的兄弟情份,到時十四和他的嫂子曖昧不清,這話傳出去恐怕讓人笑話。
淮七聽了這話,對德妃越來越沒了好感,德妃無非是怕自己影響了十四的名聲,對十四的前途不力,卻不直說,把話說的半透,然後讓人琢磨。
沒什麼事兒就退下吧,如果你和十四還不斷情,那就別怪本宮無情,德妃這時話裡帶著的陰狠,讓淮七正眼瞧一下都不敢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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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讓十四過來說淮七的事兒,十四對於這麼大的變故一時轉不過來,前幾日還和自己牽手同遊的淮七,今日就被許配給了四哥,日後還要硬生生的叫一聲嫂子,心裡不盡的懊悔,心想早知就不考慮那麼多,直接像皇阿瑪要了淮七,和淮七這幾日相處,愈發的喜歡上了那個總是發呆的丫頭,現在被皇阿瑪這麼安排,完全亂了方寸。
十四問德妃說:「皇額娘,淮七可出宮?
沒有,在收拾著東西,明日就被放出宮。
兒臣想去見淮七,十四道。
德妃拿出了做額娘的威嚴說:」不准去,你們還是早日斷了好,越見越是添堵,今兒這麼晚叫你來,本宮只想告訴你,老十四聽額娘一句話,從明天淮七出宮,你們以前的事兒必須斷了,真不知那丫頭有什麼過人之處給你迷成這樣,本宮只覺得的她愚鈍木納,除了長的清秀,沒有一點出彩。
十四從塌上站了起來,在屋子裡走了兩圈,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閉上了眼睛,長出了一口悶氣。
皇額娘,就算她不嫁給兒臣,兒臣也不願她嫁給四哥,要知道四哥的性子,她要是到了四哥那,那日子定是悲慘,成日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德妃看著十四在自己眼前來回踱步,勸道:「人各有命,這是她的命,旁人無力去改變,如果你還認我這個額娘,就回自己府裡,好生的呆著,別惹出什麼事端讓你皇阿瑪不高興,還好意思指責你四哥,我看你府裡的那幫女人,你不也是一樣,沒一個上心的,
十四猶豫了半天,臉上帶著哀怨,終是決定不見淮七,獨自乘著馬車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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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粥,餛飩,熱湯麵,一個乾瘦的老人大聲的叫賣著,寒風一刮,穿著單薄的老人緊了緊衣服,縮著身子,這個時辰大多數人家早已和衣睡覺,可今日的生意不大好,只得苦苦的守著攤兒,盼著在多賣幾碗,一輛馬車飛馳而過,已經跑的老遠,又調頭轉了回來,由於夜裡太黑,還伴著大霧,老人眯著眼睛看著馬車裡走下的人。
眼前的男子,穿著藏青色長袍,束著明黃腰帶,儀錶倜儻,身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氣場,就連身邊跟著的隨從,也是穿著講究,活了那麼多年,自然知道下來的人,大有來頭,他熱情的招呼道:」兩位爺吃點什麼?
這個時辰怎麼就你一人在這裡守著?胤禛看到附近那幾個攤位都是兩三人在那裡招呼著,唯獨這裡最為冷清。
老人哀歎道:「家裡只剩下我和老婆子加上個年幼的孫兒,她身子不好,想多賺幾個錢,夠幾副藥錢。
胤禛讓福海將銀票掏了出來,放到了沾滿油漬的桌上。
老人看著銀票的數額,拿著銀票的手顫顫巍巍的哆嗦起來,這位爺,平白無故,讓我怎麼受得起?這錢足以夠買下宅子養老了,這錢我不能要,老人推託著說。
胤禛看到此景清冷的開口:「你家在哪,和我上車,送你回去。
老人一聽自是不敢,覺得不會平白無故攤上這等事,連說,不勞二位爺,我攤子還沒收,這銀票我也受不起。
攤子不要也罷,福海扶他上車,胤禛沒給老人留一絲餘地,直讓福海將他拽上了車,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老人被帶上了馬車,老人越想越怕,看著面無表情的胤禛祈求道:」這位爺,您讓我下車吧,咱們無冤無仇的,您看著也是個大人物,怎麼和我這老頭子較上勁了。
你的兒子叫藍卓,曾隸屬正三品,因受淮南軍餉案牽連被皇上定為死罪,株連九族,胤禛幽幽的開口說道。
老人一聽,表情驟變,他乾笑了幾聲,似乎將臉上的褶子都擠在了一起,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會這麼簡單,隱姓埋名了十餘年,終究是被人找到,這位爺只求你放了我家裡的一個孫兒,和那體弱多病的老太,我的命交給你了,敢問這位爺是何來頭,我這條老命也想死的明白,別最後死了都不知誰要了老朽的命。
愛新覺羅.胤禛。
老人一聽胤禛的名號,忙在本是狹窄的馬車裡跪了下來,草民參見王爺。
起來吧,藍驟,胤禛淡淡的開口道。
藍驟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人管他叫過,不曾想卻從胤禛口中說出,藍驟有些嘲諷的對自己說,恐怕這是老朽最後一次聽到自己的名字,竟是從王爺嘴裡喊出,也算不枉此生,聲音雖小,但也聽的真切。
本想給你扔下銀票就走,但你說了銀票的數額,旁人也聽的清楚,難免有人會動了歪念,到時在被人搶去,只好讓你上了馬車,胤禛說道。
藍驟一聽胤禛的話完全沒有殺他的意思,抬起了頭,混濁的眸子也恢復了些光彩。看著胤禛那面無表情的臉,也不敢猜測他的意思。
王爺的意思是放過我?藍驟小聲的試探道。
前幾日藍卓以前的門生告訴我藍卓的父母和兒子當年逃了出去,最近幾日看到在石橋附近擺攤,他怕暴露了你隱藏那麼久的身份,遲遲不敢去找你,只好找本王,藍卓當年被太子陷害,做了替死鬼,雖說我們沒有太大交情,但是他的為人本王一向欣賞,也就幫了他這個忙。做個人情,這些錢足夠你衣食無憂。以後最好別出現在鬧市,找個僻靜的地方。
藍驟聽了眼裡開始溫濕,他拭了拭淚,又一次跪到胤禛面前,多謝王爺不殺之恩,老朽無以回報,也替藍卓謝您的不殺之恩。
胤禛也不扶他,只在雍王府下了車,藍驟一直跪送胤禛離開直到他進了府裡,福海將馬車的簾子放了下來,扶起了藍驟"老爺子,王爺有公事要趕回去,我送你回去"。
藍驟心裡還是有些擔憂,看福海樣子較為親近,遂問福海說:"王爺真的放過了老朽?
福海聽了哈哈大笑道:"老爺子,我自小就跟著王爺,如果想要了你的命,根本不會親自去石橋附近,也不會考慮周全的送你回去,你就安心的用著銀子過好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