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總讓人愈發懶散,一上午淮七一直有種昏昏欲睡的衝動,可差事還得繼續,她端著茶盤,眼睛困的泛起了淚花。
這副渾渾噩噩的樣子被來請安的十四看到取笑說:」怎麼每次見你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真不知道每晚都忙些什麼。
淮七忍不住的打著哈切說:「不知怎麼總是很困,如果現在給我個枕頭,我能立刻睡過去」。
「真是懶到了一定程度,這才正午,你就嚷著喊困」十四捏著淮七的鼻子,像逗小孩一樣。
這樣親昵的舉動,淮七的臉一下子燒的緋紅,想著這十四自來熟的功力看來真不是一般。
「十四爺今兒怎麼這麼有空來取笑奴婢,您好像有日子沒進宮了」
「皇阿瑪宣我進宮陪他下棋,我這種水準怎能班門弄斧,輸了不下五盤」。
淮七終於得到了機會借機取笑十四說:「您才輸了五盤,是不是總共才和萬歲爺下了五盤?
當然不是,我和皇阿瑪下了六盤,十四爭辯道,下棋本是消磨時間,可我和皇阿瑪只下了兩個時辰,還不是因為棋藝不長進,十四歎聲道。
淮七看十四這副受打擊的樣兒,笑的更加開心。
八阿哥和九阿哥也來了永和宮找到和淮七聊的正歡的十四,淮七並不認識眼前這兩位元,並沒有請安,聽了十四叫八哥九哥,她這才弓著身子說:「奴婢給兩位阿哥請安,八阿哥和九阿哥雖長的沒有十四那親哥倆出眾,卻也是給人一種風流倜儻的感覺,尤其八阿哥,眼中含著笑意,那樣的笑容讓人印象深刻,這樣溫文爾雅,溫柔如玉,這般男子,如果換做現在,說不定秒殺了多少純潔少女的心,只是淮七對這種類型向來不感冒。覺得男人就應該有種男人的樣子,太陰柔總歸不好。
八阿哥稱讚淮七說:"淮大人的女兒果然出落的如此漂亮,怪不得十四經常念叨.
淮七看著十四問他說:"你為何總是掛著我的名字?
十四也不明所以,不過看著八哥的眼神,也明白了些許,也就順著說了下去,掛著你名字又何妨?
八阿哥一副書生氣,說話的聲音也溫潤有禮,而旁邊的老九卻是一副破鑼嗓子,嚷嚷著說:」老十四,咱們去八哥府裡喝酒吧。
十四當然沒有拒絕,連說要拼個不醉不歸,說後他想到和自己的一母同胞胤禛也只不過同飲過一回酒,胤禛好清靜,喝酒也只是一杯足以,從不多喝,在他的觀念裡,四哥平日最討厭那些無酒不歡的男子,性子對誰也不太親近,就連自己的親兄弟也疏遠有別,想著自小母妃偏愛,阿瑪寵愛,和八阿哥,十阿哥,九阿哥,也是自幼要好,如親兄弟一般,性格自然豁然陽光,成日嘴邊掛著笑。
十四要拉著淮七一同去,可以她現在的身份不能隨便出宮,只好作罷,十四臨走時特意囑咐淮七晚些休息,要給她帶些上好的羊肉過來。
淮七笑著福了福身子,笑道:「那就謝十四爺了。
已入了三更,淮七困意襲來,也覺得自己可笑只不過是十四的一句玩笑話,竟是當真,雖心裡早就斷定十四定不會來,偏偏不爭氣的抱著些許期待,最終願望落空,十四終是沒來,暗歎癡人說夢。
都說世上耍手段最多的地方,一個是妓院,另一個則是皇宮,宮裡的人大多都趨炎附勢,巴結著比自己地位高的,欺負比自己官階低的,底下的只有默默受的份兒,在熬個兩年,到了出宮的年紀,淮七才能被許配個好人家,所謂好人家,大多是些親王貝勒,也惹得身邊的小宮女羡慕。
炭火燒的劈劈啪啪的聲音,莊兒一邊和淮七挑著茶尖,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莊兒和她年紀相仿,自打從十歲開始進宮,一直在德妃身邊奉茶,你不想家人麼?淮七問道。
不想,家裡窮,十歲就被家人送進了宮,宮裡有規矩,每隔三年就會有探親日,各宮的宮女太監在外的親人都會允許相見,可日盼夜盼,沒有一個人來探過我,大概是把我忘了,忘了也罷,我也看的也是淡然。
看著莊兒一臉漠然的樣子,淮七開始心疼起這個小丫頭,這個表情完全不應該屬於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應有的愁容,年紀那麼小,可還要經受那麼多,上天太不憐惜這個小丫頭。
我不比姐姐命好,熬個兩年或許能成為哪個親王貝勒的福晉,到時位置自然抬高,莊兒有些羡慕的說。
淮七無奈的笑道,以後的路誰會知道,只求個安穩罷了。
給王爺請安,莊兒發現了倚在門邊的胤禛。
淮七也隨著莊兒請了安,看到胤禛仍是那一副百年不變的冰山臉,身上帶著的氣場還是令人膽怯。她是打心裡怕胤禛,只要他一出現,淮七總是渾身的不自在,屋裡本是燥熱,可這人似乎天生帶著寒氣,令人不寒而慄,總是像一陣寒風呼嘯而過。
胤禛發覺了淮七看她的神情極不自然,清冷的說:「你好像很怕我?
淮七不知道胤禛在說的是她還是莊兒,兩人都沒有答話,胤禛走到淮七面前,繼續說道:」回答我,這三字,雖說的聲音不大,仍是嚇的淮七直哆嗦,後人曾說過,雍正薄情寡義,殘酷暴戾,多疑猜忌,喜怒無常,這等字眼附加在一個人身上,怎能不叫人畏懼。
怕,淮七隻說了一個字。並把這個怕字咬的很重。
胤禛聽了輕諷的一笑,什麼都沒說掀開了簾子,走了出去。
胤禛走後,淮七緩了好久才定過神來,莊兒給她倒了一杯茶壓驚。
姐姐,王爺又不是要吃了你,你怎麼嚇的這副樣子。淮七有些激動的說:「我看到他渾身就打顫,這人似乎就不會笑。
王爺來這兒呆的時間每次都不長,最多也不超過一個時辰,姐姐大可放心,您不會總見著王爺。
莊兒說到一半,又四處的環顧了一下,生怕隔牆有耳,再背後說事非是宮人的大忌,禍從口出,這個道理人人都懂,就怕說錯了一句話,丟了性命,看四下無人,莊兒又接著說道:」說來也奇怪,王爺和十四阿哥都是一母所生,可性格卻差池大了些,十四阿哥平易近人,總是和我們這幫人玩笑打趣,從來沒見過喪著臉,而王爺卻恰恰相反,喜怒從不寫在臉上,整日都是面無表情,平日來給德妃娘娘請安,母子倆也幾乎沒什麼交談,也是奇怪。
人的性格和誰生的沒有多大關係,誰知道那雍親王怎麼會有那麼變態的性格。
淮七見十四一來就討要羊肉,十四狠狠的拍了自己腦袋一下,我竟把這兒事兒給忘了,淮七撇嘴道:「早就料到十四爺忘了。
淮七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帶你出宮轉轉,喜歡什麼新奇玩意爺來付帳,爺現在就和額娘說,給你個藉口出宮添置東西,現在正好正午,回來也趕得上封門。
自從穿越過來到現在,淮七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逛街,只聽說街上的集市極為熱鬧,一早想去,得今日的機會,自然高興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