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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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千奐神角 第四章 我爸是。。。

是因為昨日之日不可留寓意不要眷戀過去,還是哪管明日是與非教人及時行樂?是對未來的殷切樂觀的期盼希望還是對未知的跌宕命運惶恐迷茫?「明日」這個簡單的詞卻飽含了太多人熱切的目光和心酸的淚水,厚重的故事賦予了它太深刻太沉重的意義。

有一次白羽和老闆對飲,酒過五味半酣半醒之際,白羽突然向老闆問道:「何為明日?」即使酒量如海視杯中為無物的老闆和白羽鬥酒也難得便宜,他滿臉紅光眼神迷離吐著滿口的酒氣:「明日?謔,老弟,我只知今朝!現在,就這會兒我很開心!」老闆提起酒壺搖搖晃晃想給白羽斟酒,卻只灑了一桌!半響無功他不耐煩竟舉壺就往自己嘴裡灌,當最後一滴入喉,他狠狠用袖口抹了把嘴:「昨天是前天的明日,今天是昨天的明日,明日是今日的明日!昨日今日明日又有何區別,前世今生來世又有何所謂!」雖然他說得不甚明瞭,白羽覺得老闆說得卻很有道理。他能明白老闆說的意思,這也許就是酒徒間的默契。

「那,你怎麼想到要取明日這個名字?」白羽替老闆斟滿酒酒杯才為自己也倒滿,一飲而盡。

「想?…」老闆一愣,而後露出一絲狹促的眼神,雙手撐在桌上將嘴遞到白羽耳邊。「來來,老哥告訴你個天大的秘密…」賊頭鼠目四下瞄了瞄,幾不可聞的聲音才悠悠傳到白羽耳中:「這酒吧,是我買來的!」看著被雷傻的白羽他哈哈狂笑:「如果你想知道為什麼,就去問她吧,很漂亮哦……」

當白羽帶著采若來到「明日」外時,他突然頓住腳步,措手不及的采若一頭撞在他身後。揉了揉微紅的小鼻子,采若滿臉不滿地埋怨:「你怎麼搞的呀?撞壞本小姐的鼻子把你賣了也不夠賠!」見白羽竟不理會,只是盯這迎面而來的一個年輕人,采若更加不滿:「怎麼了?放著這麼個大美女不看偏偏盯著小帥哥不放,你是不是……」她突然話鋒一轉:「咦。真的是帥哥耶!」捂著雙臉滿眼小星星,一副花癡的模樣。

年輕人穿著銀白色的長大風衣,衣角被秋風卷起翻騰猶如踏雲而來,俊美的臉龐掛著和煦的笑容,仿佛春日陽光一樣溫暖,讓人一見就心生好感。

白羽眼中射出一寸精光,猶如黑夜裡的流星一閃而過。年輕人如被雷擊,剛提起的腳步定在虛空,臉上的陽光慢慢變冷。當他下意識望向白羽時,正好看到白羽給他微微點頭。瞬間他的臉上又回復陽光仿佛剛才的一切恍如一夢,他會意地向白羽點點頭,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舉步緩緩前行。和白羽交錯的一瞬間他嘴角微微一動:「蒼梧弟子秋梧,抱歉了,監守大人。我保證會遵守規矩。」

白羽這才張口,只是語氣冷淡:「嗯,只是別惹是非就好。」

一切都只是在電光石火間,采若根本沒注意到。白羽這才回答她:「沒什麼。」轉頭發現采若竟沒聽自己說話而是還盯著帥哥秋梧遠去的背影作花癡狀不禁又好氣又好笑:「我沒病,病的是你!」輕輕敲了下采若的腦袋:「走啦!」

采若這才意猶未盡跟上白羽,嘟著小嘴:「敲壞本小姐的腦袋我要你鼻子開花!」隨後又滿臉堆笑:「你們似乎說了兩句,告訴我他的名字吧?」

正在進酒吧白羽差點被門檻絆倒,沒好氣地回頭:「秋梧!」

看著被自己捉弄的白羽的樣子,采若一陣竊笑……

這段小插曲也隨她進門而被關在門外。

由於時間還早,白羽和采若竟是第二批客人。第一批,只有一個人,是個中年男子,臉色沉靜獨坐側對樂台的一處角落一杯一杯喝著,泛白的燈光只照了他一半的臉,看不清他的眼色。白羽多看了渾然不覺的他兩眼,拉著采若坐在離他不遠的一處卡座。

立即有服務員過來:「咦,還是第一次見白大哥帶女孩來這呢,是你女朋友麼?」這女服務員叫小蘭,身材高挑,笑著很甜美。因為是熟人,而白羽又和老闆稱兄道弟,所以酒吧裡的服務員幾乎都叫白羽白大哥。

「不是,」白羽對她回敬一笑:「是我……」他還沒說完就被面如飛紅的采若打斷,斷然接過話:「他姐姐!」狹促的笑意浮現在深深的梨渦中。

小蘭只是抿然一笑,見多人情世故的她當然不會相信采若的話。「我倒是還不知白大哥有這麼一個美麗可愛的姐姐,」她故意加重了可愛兩字,倒也不糾纏,轉而問道:「兩位元需要點什麼?」

「我照舊,至於她……」白羽正考慮什麼適合采若的時候,采若丫頭已甜甜出聲:「果汁,謝謝!」

終於,當繁華的夜市燈火散盡後,夜店的燈火輝煌起來。紅男綠女在喧囂沸騰的重金屬樂中搭訕或對盞獨飲或瘋狂扭動身姿。

「明日」的客人多是老客,幾乎都認識白羽,因此不停有人過來和他大招呼,他都一一微笑回敬,酒當然是免不了的,但他也都將杯一一見底。雖然不見得對他有太多真情實意,但乾杯的一刹那卻是真實的,他很享受這短暫的溫暖。

采若是第一來這種地方也幾乎是第一次出門,所以對這一切都充滿新奇感。看著舞池中扭動的身影也不亦樂乎。她看白羽和人一杯一杯喝得歡,一把搶過白羽的杯子仰頭就倒入口中。辛辣的酒氣從喉頭直沖腦門,嗆得她不停咳嗽,大眼一紅淚水滾滾而下,又是幹嘔又是喝水漱口好半天才緩過來:「你們男人怎麼喜歡喝這種東西呀!」她臉上還掛著淚滴,猶如一支梨花春帶雨,潔淨的臉龐不知是因為酒的作用還是剛剛的出醜泛起一抹紅暈,在昏暗的牆邊燈光下顯得格外可愛。皺了皺瓊鼻:「難喝死了!」

看著她的一副抱怨模樣,白羽覺得好笑:「可是你自己——」他話還沒說完另一個輕浮聲再次打斷了他,猶如破鑼:「咦,哪來這麼漂亮的小妞?」一個肥頭大耳的小子來到桌前向後捋了捋稀疏的頭髮,擺出自認很優雅的造型伸出右手:「敝姓朱單名一個羅字,美麗的小姐,能賞臉跳支舞麼?」他竟然完全不當白羽存在,宛若空氣。

采若聽這傢伙破鑼嗓子就直皺眉頭,再瞅他人模狗樣就覺得胃裡一陣不舒服,她簡直話都懶得說,只是對白羽遞去一個趕他走的眼神。

白羽當然不會因為這個就動肝火,他甚至連頭都沒抬只是盯著杯中似乎比那傢伙好看千萬倍碧綠的酒水,輕輕搖晃頓時在杯壁上籠了薄薄一層輕紗:「你走吧,這裡不歡迎你。」淡淡近乎無視的口吻頓時讓那個傢伙勃然大怒:「混蛋!你找死!知道我是誰嗎?我爸是……」

「你爸是死人!」懶洋洋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斷然打斷了他的叫囂,門口一陣騷動,四個身材高大西裝革履的年輕小夥湧入分開人群後相對端站在讓出的走道兩側,而後一個更加高大的染著一頭火紅頭髮身穿T恤和破爛牛仔褲的年輕人帶著邪邪的笑意大步跨了進來,誇張的是他胸前還掛著條粗大的銀色鏈子,緊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四個和先前進來的一樣裝束的人。除了還在尖叫的音響,人群安靜了下來,都想來看看這個前呼後擁張狂牛逼到極點的人物究竟是誰。

年輕人來到白羽身前恭敬道:「白大哥,我來晚了。」人群一陣譁然,沒想到這樣一個牛逼人物竟是一個看來溫文爾雅的青年的小弟。那自稱老爹是某某某的頓時心裡一頓,看這陣勢知道恐怕踢到鐵板了,這群桀驁不馴的人一看就是社會份子,不過想到他爸畢竟是個市警局局長,心裡又安穩了幾分。但還未等他再開口,那群人中的兩個已經架起他往外走,那傢伙再度叫嚷:「放開我!我爸是……」

囂張年輕人不耐煩罵道:「MD,我的話你沒聽清麼?你爸是死人!」

那胖子滿臉憤怒不服氣:「你是誰?你憑什麼那麼說?我爸是朱八朱局長!」

人群一陣吵雜。

「朱局長的兒子?難怪這麼囂張!」

「沒見識,什麼叫囂張啊?人家這是本錢!不然你也找個局長爹?」

「哇,他今晚還邀請我了呢不知道他有沒女朋友……」……

「朱八……?」年輕人想了半天滿頭迷茫:「沒聽過。」他變臉如翻書,突然暴怒:「你奶奶的!我還以為你要說你爸是朱元璋呢!什麼世道啊,一個小小局長兒子都敢這麼囂張!」他走到胖子面前抬腿就是一腳,抓起胖子的頭髮對這他鼻子:「我是誰?天龍,天龍小七!我說你那混帳爹是死人他就是一定是死人!」

當聽到天龍兩字時,胖子就覺得如被雷擊,後面的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癱軟在地。

誇張青年,哦,就是我們的小七嫌惡的擦完手,擺了擺示意脫胖子出去。

「算了吧,一個被寵壞的孩子而已……」白羽知道他再不阻止的話小七真會幹掉那個什麼朱局長,他對天小七招了招手:「過來坐坐,陪我喝兩杯。」

「好嘞!」小七對手下交代了幾句,滿心歡喜跑過來大大咧咧坐在白羽對面,然後對采若打招呼:「大妹子,好久不見了啊!」

采若白了他眼:「這才不到一天呢!」突然語氣淩厲起來:「難道忘了上回我的話了麼?叫姐姐!」

小七滿臉堆笑頓時化作苦臉:「我比你大誒,你應該叫聲……」

采若順勢接下,聲音膩出蜜來:「是不是也要叫你聲哥哥呀?」眼神卻殺氣騰騰緊盯著小七。

小七連忙擺手:「不是不是,你是我姐行了嗎!……」不過卻又賊眉賊眼低聲哀求:「不過,你總不能讓我在手下面前那樣叫你姐吧?我可是大哥誒,那樣多沒面子!」

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采若噗哧一笑:「算了算了,給你開玩笑啦,看你剛剛表現那麼好我就叫你一聲哥哥吧,怎麼樣,哥哥?」

小七先是一樂然後又看到采若嚴重的促狹無奈道:「你還是叫我小七吧,我叫你姐姐——私下!」他像鬥敗的公雞低聲嘀咕:「我看要叫嫂子才好呢。」

當然采若是沒聽到的,它又打量了小七一下:「小七呀,話說你吊那麼大一鏈子,累不累呀?」

「累!怎麼不累!……」不過去話鋒一轉嘻嘻笑道:「但夠帥夠酷斃!」像是說到了得意處他一口喝幹白羽為他倒的酒就開始對他們喋喋:「我可是廢了好大勁才搞到的,據說這是千多年前最酷的裝扮……」

人群散盡,酒吧又恢復了喧囂,男男女女在空虛的夜裡發洩揮霍這青春,卻再沒人敢靠近白羽他們三人,五米之內竟成真空區,當然如果把那個從一開始就只露出一半沉靜的臉龐一杯一杯自飲自酌似乎渾然不覺的角落中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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