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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城裡白羽也有房子,但他並不打算帶采若到那裡,因為他答應的是帶她回家!
對於現代許多人來說,已經混淆房子和家的意義,但他卻分得很清。
房子不是家,家也不一定只是房子。房子只是冷冰冰的死物,而家卻是可以感覺溫情的歸宿。房子可以是家的一部分,卻不能取代。
今晚采若無意中勾動了幾乎快湮沒在他心底的一絲情愫,家這個對於他來說已近陌生的詞語再次觸動他心弦。他發現突然他心中有種強烈的渴望,所以他才不假思索的想到帶采若回他從沒帶人去過的家。
白羽稍微平復了下心情,臉上升起無奈的苦笑,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對家竟有如此渴望。車窗外的風景飛速倒退,他側臉看了眼滿臉還帶著驚訝和新奇一刻也不停把頭扭來扭去四處打量的采若,臉上的苦笑,愈加濃密……
「沒想到啊,沒想到!LANBJN-black2011!……」采若嘖嘖有聲,扶著晶瑩的臉頰,眼睛又細緻地把白羽從頭打量一遍。直把他看得心裡發毛,微闔的狹長眼睛中飽含狹促,突然眼珠一轉叫嚷道:「該不會是你偷的吧!?」
她說的是白羽的車。
LANBJN-black2011是幾百年前世界一家著名的超級跑車製造商出品的一輛精典車型。黑色車身成熟而神秘高貴,流線的條紋飄逸簡潔,大大的車頭燈猶如野獸的雙眼,低沉的發動機聲充滿爆炸性的力量。全球限量十台,而到如今,除了白羽一台,就只有歐洲一個古老家族收藏了一台。
白羽表情一滯,恨不得一頭撞暈在方向盤上,真不知道帶她回家的決定是否錯了,無奈搖頭答道:「不是…」
他打動方向盤轉出了市區,道路一片漆黑,曠野裡除了零星的幾點野火也是漆黑一片,等駛上一條鄉村公路他才又緩緩補充:「是一個朋友送的。」
「哇!……」采若一聲驚呼,沒差把白羽嚇得一哆嗦將車撞進田野裡,接著她又忿忿不平:「真的?哪有那樣的冤大頭啊?怎麼我就沒遇到啊!介紹給我認識怎麼樣?」
白羽被他搖晃得不行,苦笑連連:「冤大頭?」他還是第一次聽人這樣評價他那個朋友。
「是真的,不過他在歐洲,就算你要見他也得等他下次來。」白羽冷峻的臉上竟出現難得的會心的真摯笑意:「我保證,你也會喜歡那個傢伙。」看著采若好奇和不解的目光他又補充道:「一個很有趣的傢伙!」
「哦?我倒想會會……」采若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她突然又想起似的:「那個流氓說的什麼意思?」
畫面回到四十分鐘前……
「我服輸!」匪徒甲心情突然放鬆下來,卻再也無法支撐疲憊不堪的身體,就這樣大大咧咧地躺在了地上,胸口劇烈起伏,像是要把整個世界都吸入肺中一樣。
「哦……」白羽眼中笑意更濃,甚至連嘴角都微微翹起。看著地上的表情輕鬆的匪徒甲,他也搞不懂這傢伙怎麼就突然無懼起來,雖然他確實不會傷害他。他心生疑問卻只簡單問道:「為什麼?」
經過一陣喘息,匪徒甲的氣息平復了很多,他撐起身體坐在地上,掏出煙火得到白羽不抽後自己點了支,狠狠吸了兩口才慢條斯理開口:「我叫小七,天龍七部緊那羅手下天小七。」一支煙眨眼間就被他抽盡,扔掉煙頭抬頭望著白羽:「直系下屬!」目光中帶著一絲驕傲。
雖然天小七看似答非所問但白羽懂,他是變相的說明了他猜測到了白羽的身份。白羽低低哦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沉思了一陣竟不再理會他轉身就走。
天小七這才真正松了口氣,他這是在作賭,賭他猜測是對的,雖然知道白羽不會殺他,賭白羽會遵守規則,但他還是很緊張,誰又能保證白羽不會給他懲戒把他廢了——他可是黑社會,那個規則對他的保護也實在有限——,如果那樣真是比死都痛苦。
他對頭那麼多保不准一會去就被人下陰刀了。
直到白羽轉身他懸著的心才放下來,同時也證明了他的猜測,想到竟然走運遇到這個煞星,還是他做上不得檯面的事的時候,他不由一陣後怕。
看著白羽蕭索的背影他猛然起身上前幾步:「你真的是監守者嗎?」他終究沒忍住想要確認的念頭。
「你問的太多了。」白羽連頭也沒回,語氣淡淡,有意無意中擋住了采若張望的小臉,卻讓天七心頭一緊,語氣雖然很平淡但誰都聽得出話中的威嚴。
白羽並不討厭他,相反對這個堅韌而機靈的小夥子很有好感。
當他知道他是天龍的人而且還是骨幹的時候,他就知道天小七多半對采若沒什麼惡意,只是借著酒勁調侃下采若找點樂趣而已。天龍雖然是黑社會但它名聲很好,社團中紀律很嚴明,為非作歹的並不多。
「帶我向天九問好。」白羽停步轉頭,帶著揶揄的笑容:「你很不錯,天小七!」
高大如天小七竟也一陣臉紅,不好意思的神色出現在這樣一個人身上實在是件有趣的事。天小七知道白羽這種強調他名字是一語雙關在調侃他的身份和他做的事。他卻不知道還有白羽對他的欣賞。
「白大人……」
「叫我大哥就好了,」白羽打斷了他的話:「不然那個無趣該說我占他便宜了。」
「是,白大哥!」小七順勢接過話,然後轉向采若神色誠懇:「小姑娘,剛剛是我不對,我向你賠罪了,姑娘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一定盡力滿足。」他說得很誠懇,加上他確實沒把自己怎麼樣,采若這丫頭竟然癟癟嘴,大大咧咧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本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頓了頓,她眼光一閃,狠狠威脅道:「不要叫我小姑娘!本姑娘吃米的時候你還在喝奶呢!」她語氣一頓,眼中升起促狹:「要叫,姐姐!」
白羽和天小七相視愕然,滿頭黑線!
天小七和他們告別後,采若看著他背影揮揮拳頭:「小流氓,記得以後見面叫姐姐哦。」
天小七一個趔趄,飛也似的逃之夭夭……
「你是說天龍麼?」白羽一邊駕車一邊答道:「是個黑社會組織,還不錯!天九是天龍八部第七部緊那羅的首領,我和他喝過幾次茶。小七……」白羽沉默了一陣:「按我推測應該會是他的接班人。」
「什麼嘛……」采若癟起氣呼呼的嘴:「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我哪關心什麼天龍小龍還是小泥鰍啊,我是問你監守者是什麼意思!」她威脅性的在白羽面前晃晃小拳頭。因為小七問白羽是不是監守者的時候,她距他們有段距離,而且白羽也擋在了她身前,她並沒聽清他們說的什麼,只是隱約聽到監守者三個字,連她自己都不大確定,所以她並不知道監守者三個字說的是白羽。
「哦,監守者啊……」白羽隨口答道:「大概是守監獄的人吧!」
采若不滿地哼哼幾聲,她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所以也不作糾纏。她眼光閃過一絲狡黠,隨即又一亮,像是想起了一樣。
「那,你真的是琴師麼?」
「不像?」
「像,像木頭!」
「你很喜歡古人的打扮麼?」
「演出的時候才穿。」
「你是一個人住呀?」
「不是。」
「啊,那這樣去你家,叔叔阿姨會不會趕我走?」
「不會,因為家裡只有兩個人。兩個人,我和你。」
「你很想一個我的偶像哦。」
「那真不幸。」
沉默良久……
「對了,你叫白大哥麼?
……
「白羽……」……
簡單的對白讓白羽感到了久違的溫情,家的溫情。
車子如疾風般卷起落葉消失在山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