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歸來 一切皆非，獨情依舊 第六章 訂婚

這邊不再擔心，她又向和藍牧一起進來的那個人看去，也是一個男人，他正側背著她和眾人在打招呼。看著他的側影，她的心猛然一緊。

「哥，我給你介紹下，這個就是我先前跟你說的那個陳姐！」藍牧臉上笑容依舊燦爛，艾小乎卻覺得像是末日來臨。

那個人很快轉過了身朝著她看過來，連轉頭的機會都沒給她留。頓時，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時間在這一刻像是停止了。她不能再思考，只能夠愣愣地看著他，一直看著…

他消瘦了好多，瘦削的下巴上青色的胡茬隱現，一頭碎發明顯很長時間沒打理了，有點長的額發遮住了眼睛，她看不清他眼睛裡的神色。

「小乎？」她看到他的嘴唇喃喃著，像是她的名字。

「小乎，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藍霆的總裁——藍羽。」陳亞南笑著走上前給艾小乎介紹道。

只是半響過去，艾小乎依舊怔怔地，沒有任何反應。陳亞南轉過頭看著她，燈光下，有一滴淚水在她的眼角滑落。

忽然，藍羽走了過來，站在她面前，輕聲呼喚：「小乎……」

「呵呵…藍羽，你好！」她突然笑了起來，卻有種淒豔的味道！

藍羽愣了一下，隨後也笑了起來：「呵呵，你好！小乎，你終於肯回來了！」

「我只是來工作的，很快就會走！」她收起了嘴角的笑容，低聲答道。曾經她問自己見到他會怎樣，她以為她會逃走，可是真的見到了，她卻連逃走的勇氣都沒有！

「呵呵，藍總可能還不知道吧，你們公司的那個設計案就是小乎在負責！」一旁的陳亞南笑著插，進話來，艾小乎乘機退了開去。

這時，門又開了，卻是服務員推著餐車走了進來。一樣樣精美的菜肴被放在桌上。看著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食物，艾小乎卻是一點胃口也沒有。

「大家都坐吧！」眾人都隨著陳亞南坐了下來，艾小乎也坐回了剛剛那個位子，只不過她右手邊的人被換成了藍羽。她沒有轉過頭去看他，卻如坐針氈。宴席開始沒多久，她就再也忍受不住這種壓抑的難受，起身託辭去洗手間退出了房間。

包廂外的走廊裡昏黃的燈光，照得人越發的哀傷起來。艾小乎靠在牆壁上緩緩滑下了身體。

原來還是逃不過，只不過為什麼自己卻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淚水滑出眼角，消失在濃密的髮絲間，帶起點點涼意。

走廊裡很安靜，偶爾走過一兩個服務生，也是輕手輕腳，像是怕驚擾了她一樣。時間緩緩流逝，她也不知過了多久，只知眼角淚水已經乾涸。

忽然，他們的包廂門又開了，艾小乎慌忙站了起來。裡面走出來的是藍羽，他看著有點局促的艾小乎，緩步走了過來。

「小乎，你…」

她偏過頭，輕聲道：「我先進去了！」說完，她擦著他的身邊就想離開，藍羽慌忙拉住了她的手。手心暖暖的溫度頓時沁入了她的心窩，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一顫。

「小乎，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她一震，卻是沒有再抬起腳步硬要離開。「沒有！」她低聲回答他，她知道其實她早就已經原諒他了，但是面對他的時候，她除了想逃還是想逃，她知道這是因為她放不下曾經的那段感情，她知道這是因為她害怕曾經的那些美好都變成疼痛再次刺疼她已經零落的心，她知道這更是因為她還在乎他，她害怕她若不逃就會發現他早已走遠，只留她一人還在原地踏步。

「那為什麼你連看都不肯看我？！」藍羽用力地扳過她的身體，目光直視她的眼睛。她躲閃著，不敢看他。

「你就這樣不想看見我嗎？」他的手漸漸垂落，她忽然心慌了，「不是的！」對上他的眸子，她看到了他眼裡一閃而過的黯淡，還有隨後湧起的驚喜，她的心尖銳地疼了一下，又一下，沒有止盡……

兩人安靜地對視著，好久，藍羽輕輕擁住了她，她下意識地想要掙扎，卻在他隨後地一句呢喃中散去了全身的力氣。

他說：「對不起！」一瞬間，淚水奪眶而出。這三個字，他為什麼以前不說！足足遲到了六年啊，六年的時間已經足夠改變一切了！為什麼，為什麼六年後他又要來跟她說對不起，這三個字還能有什麼意義！難道那些逝去的還能再找回來嗎？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淚水泅濕了他肩膀上的衣服。

「小乎，你怎麼了？」

她微微用力便掙脫了他的懷抱，像是害怕她生氣一樣。呵呵~她嘴角勾起一抹淒涼，睫毛上的淚珠在燈光下熠熠發光，原來時間早已改變了一切，包括他們。

「你…不用說對不起！」

藍羽怔住了，許久才輕輕開口：「我知道從前是我錯了，我不該不相信你！」

她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淒苦，睫毛輕輕一顫，淚珠滑下臉頰，停在了她的嘴角，順著唇紋蔓延，絲絲苦澀在嘴裡蔓延開來，只不過此刻她已嘗不出苦的味道。

「不要再說了，這些都已經過去了！」

「不，我要說！我不想再錯過你第二次！」他突然的直白驚到了艾小乎，她愣愣地看著他，甚至連呼吸都忘了。

他這是在邀請她回到她身邊嗎？

「小乎，不要再走了好嗎？」藍羽低低聲音裡的哀求，讓她的心狠狠地疼了起來，為什麼一切的一切都要這樣遲？

「羽~」她努力壓抑住內心翻湧的思緒，抬頭看向那雙曾經自己瘋狂迷戀的眼睛，在那裡她看到了傷痛，看到了疲憊，看到了期待，更看到了自己，那樣清晰，那樣悲傷。

「羽，為什麼這些話你要說的這麼晚？」

「晚了嗎？」她看到他眼裡的光芒在漸漸退去…

「六年，太長了，我們回不去了…」他眼睛裡的光芒一霎那就破碎了，連帶著她的身影。

這一刻艾小乎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生生將人打入了絕望地深淵。

「為什麼？」藍羽低下了頭，嘶啞地聲音像是一把鈍刀狠狠地插，進了她的胸口，然後緩緩絞動。

她狠狠地咬著嘴唇，好讓自己不鬆口，絲絲殷紅蔓延，那樣鮮豔，那樣刺眼。

藍羽忽然閉上了眼睛，緩緩說道：「原來你已經訂婚了，是我唐突了」

訂婚？艾小乎一愣，低頭看去，自己右手中指上的戒指正在熠熠發光…

她抬頭看向他，心肆無忌憚地痛著，嘴唇上的血跡又濃了幾分。

「是…冷煜嗎？」藍羽閉著的眼睛輕輕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