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歸來 一切皆非，獨情依舊 第七章 原來只是一場預謀

原來她和他的見面只是一個無心人的有心預謀而已，這是誰的悲哀？

「是…冷煜嗎？」藍羽閉著的眼睛輕輕顫抖著。

艾小乎又是一驚，不過想想卻又釋然了，離開前冷煜確實如他一般愛著自己，只不過六年已過，人事早非了……

「呵呵…我還有事先走了，抱歉！」她輕聲笑著，略略嘶啞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裡響起，有無奈，有淒涼……

越過他的一刹那，淚水再次奔湧而出。對不起，羽…我只能這樣做，我沒有選擇…羽，忘掉我吧…只是心裡喊著再多的對不起，也道不盡她此刻內心的淒涼……

街上，艾小乎神情恍惚的走著，淚水止不住地流著，路上的行人紛紛側目。只是她已不在乎，她眼裡只剩擦身而過時藍羽睜開的眸子裡透出來的絕望。在擦身而過的霎那，她像是聽見了心碎的聲音，有自己的，還有他的。

不知何時，艾小乎身後多了一輛銀白色跑車緩緩跟隨著，透過車窗可以模糊地辨別出裡面坐著的是陳亞南。他的眼神一直跟著她，看著她毫無知覺地走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看著她在這不知盡頭是何方的路上慢慢死去…

「小乎~」他終於還是下了車，追了上來。

「小乎！」

艾小乎茫然地抬頭看向他，大大的眼睛空洞沒有焦距。

「小乎，對不起！」

又是對不起！

「對不起還有什麼用？對不起能換回那些曾經嗎？對不起能讓那些刻骨銘心的痛消失嗎？為什麼要到六年後才來說對不起？為什麼！」她忽然大聲地朝著陳亞南吼了起來。路上來往的行人都紛紛駐足，抱著好奇的心情等待後續。

陳亞南皺著眉看了看那些人，大聲吼了句：「有什麼好看的！都散了！」等到那些人都散盡了，他又掉轉頭朝著艾小乎柔聲問道：「小乎，你怎麼了？」

其實在他斥問路人時，她就醒過神來了，只不過由於剛剛她的那一通亂吼，有點不知所措。現在面對他突然的溫柔，她越發的慌亂起來。緊張中，將淚水全都擦到了衣袖上，她都沒有察覺。

「陳總，剛剛…我認錯人了，對不起！」她低著頭，像是犯了錯正在挨批的孩子，柔弱可憐。

「對不起！」再一次的對不起，艾小乎驚訝地抬起頭看著他，先前恍惚中沒注意，這一次卻是看對了人，聽對了話。

「陳總，你幹嘛說對不起！」

陳亞南眼神微微閃爍，「今天你和藍羽的見面是我安排的！」

艾小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什麼！」

「我說，是我故意安排了你和藍羽的見面！」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

「我……」面對她的質問，他忽然覺得自己那可笑的理由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說呀，你到底為了什麼？為什麼要插手我和藍羽之間的事，難道六年的折磨還不夠嗎？那還要多久，再六年嗎？」艾小乎開始變得歇斯底里，從見到藍羽後那一直壓抑著傷痛此刻都化成了憤怒，爆發在了陳亞南身上！

陳亞南微微一愣，對於她和藍羽之間的事情並不十分清楚，只是出來前問過藍牧，知道他們曾經是情侶，至於其他的他並不知道！

「為什麼，為什麼六年後還要這樣折磨我？放過我好嗎？」艾小乎慢慢地蹲下了身體，雙手無助地摟著自己，這世界好像一下子安靜了，安靜地只剩下艾小乎淒厲的哭聲。

這下，陳亞南徹底地慌了，「小乎！」他一邊喊著她的名字一邊也隨著她蹲在了地上，「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這樣做傷害到你！我只是…只是好奇，好奇你為什麼對藍霆這麼忌諱！好奇你為什麼要改名換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對你造成傷害！對不起……」

「好奇？好奇你就可以這樣做嗎？」她抬起臉，不顧臉上橫流的淚水，憤怒地吼著。她好像又看到了最後藍羽那空洞無神的眼睛，都是他！要不是他，她又怎麼會這樣傷害羽？要不是他，羽或許就會慢慢忘記她，然後有一個新的開始，擁有真正屬於他的幸福…可是現在呢，她的出現給了他希望卻又被她絕情地奪走了，他是那樣的絕望，她是那樣狠心地傷害了他…這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嗎？懲罰她當年面對他的誤會絕情地將他們的感情交易給了黎璃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呵呵……你不知道就可以這樣做嗎？」她看著陳亞南，笑聲猶如冬天裡的寒風，冰冷刺骨。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艾小乎站起了身子，冷漠地聲音將陳亞南想要伸過來扶她的手打了回去。

「小乎，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她冷冷地回答，然後轉過身就想離去。陳亞南慌忙伸手拉住了她，「走吧！我送你回去，你要是恨我，坐在我車上，一樣可以恨！」

艾小乎看著那只緊緊抓著自己胳膊的手，沒有掙扎，只是冷聲開口：「我說了……不用！」

陳亞南微微一愣，卻也固執地沒有鬆開手，反倒是手一用力，將她整個身體拉了過來，然後一用力將她整個人扛了起來。

「啊！你放我下來！」瞬間驚慌混合著憤怒充斥了艾小乎的整個心臟，她用力的掙動著，可是那兩隻看上去並不強壯的胳膊卻像是鐵箍一樣牢牢地將她鎖在了肩頭，上下不得。

終於，她還是被他塞進了車裡，看著他低頭給自己系安全帶，艾小乎心中的那些憤怒忽然少了一些，掙扎的力度也不自覺地小了一些。

在他繞過車頭，轉向駕駛座時，她飛速解開了安全帶，正在她打開車門要跨出去的霎那，一隻手又用力地將她按回了座位。

她無力地靠在椅背上，看著陳亞南探過身子來重新將安全帶系了回去，又將車門帶上，她知道她今天註定要讓他送回家了，儘管她並不情願！

車開了，陳亞南還鎖住了車門，像是怕她跳車一樣。她撇了撇嘴，閉上了眼睛，索性眼不見為淨。陳亞南看了她一眼，見她這樣也不再說話。

其實她知道是她自己選擇了傷害羽，怪不得陳亞南。只是，在這個時刻，她無法讓自己不去怪他…

「小乎，你住哪裡？」

「碧水園！」她閉著眼輕輕吐出了這幾個字。

從他們上車的地方到碧水園只要十幾分鐘，只是他們半個小時後還沒看到碧水園的門口。艾小乎只當他是第一次來東城不認識路，卻不知道其實陳亞南是故意開錯路，多繞了幾個圈子。等到碧水園的門口時，她已經睡著了，今天有太多的意外，她已經很疲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