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于平生欲第一次撒謊和第一次給予事物破壞的葉倩,抬手腕瞧瞧手錶,呀,六點三十分,離班車發車時間只有十分鐘了,於是,她慌裡慌張提起裝著床單的大包,背起自己的坤包,風速竄出門竄至街道上竄至了班車點,班車已經是預著熱開始啟動了,靚女太倩,司機老劉反光鏡裡老早瞧見了,停了車開了門「葉倩,你真敢靠時間,我這一加油門,你就可得去擠公車了。」
「哼,這要是我,那驢臉還不知要拉多長。」一個大姐極低聲音的附耳對同座另一個大姐醋道,「老太婆了,吃人家小姑娘什麼醋。」同座大姐同樣的低語回蔑,而後倆人彼此瞅瞅相互會意的無聲癡笑了。
葉倩的家是在市中心區而公司是在偏遠的郊區,近一個小時的車程,太勞累了,葉倩竟破天荒的第一次倚在車座背上昏昏睡熟了,「葉倩,你不到醫院了嗎?」同座大姐推了葉倩幾把催醒提醒道,「到了。。去。去醫院。」葉倩慌慌忙忙的站起來就往車門處小跑,司機老劉將已經關閉的車門,又點按鈕重新開了,張張嘴卻是欲言又止。
醫院並不在濱海公司大院範圍內,而是臨近著公司最大一個家屬樓區的大道邊坐落著,醫院占地面積足有近百畝,葉倩走進大門,便直奔了她所屬的坐落在醫院較僻靜處的康復科。
康復科是一個獨立坐落的三層樓,一層是健身室、娛樂室、康復室,二樓是醫生辦公室、醫生護士休息室,副處和正處級病房,三樓是副總級以上病房,葉倩是負責三樓的護士。
掛牌是康復科,其實就是公司中層幹部以上的病房,一般職工是享受不到其康復治療的,一班兩位醫生三名護士,三名護士各負責一層。護士們的工作是極其清閒的,領導們大病不來這裡治療都去大醫院了,小病便由各自辦公室人員來批領一些級別藥回去自行服用,再說,大部分的領導個個心知肚明的很:雖然有級別來享受,但是還是少來為妙。葉倩負責的三層就更加得清閒了,除了公司一二把手也就是總經理和黨委書記外,幾名副總幾乎就是整年見不著人影,一二把手來也是白天輸輸液,呆不多久就走人了,一年多來,葉倩基本就是沒有夜間看護領導輸液的記憶,但,其整個三層室內室外的設施那就不必多言如何優越了。
當葉倩走進護士休息室加更衣室的時候,另兩位護士崔麗和韋華已經是在脫衣更換護士服了,「葉倩,今天太陽真是從西邊出來了?」崔麗瞅瞅葉倩手拎著的鼓鼓大包,笑道。
洗滌衣物,這在康復科早已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但大多都是在夜間進行的,大家明白在大白天裡,還是要遮掩遮掩來來往往人們的眼滴,葉倩是很少在單位洗滌衣物的,這源自她媽媽的公私分明,年前,葉倩心血來潮,見小姊妹們都大包小包的拎來家裡衣物洗滌,便將家裡的兩個床罩拎來洗了,回至家中,未但未受到表揚,反而遭到當頭棒喝,葉倩有屈不敢伸,發誓再不在單位洗滌衣物再不沾公家這點光了再不在單位幹私活了。這不其結果是,葉倩來單位洗滌大宗衣物還是大白天拎來,太令人意外了。
「髒了點,撤了擱家裡,那不還得大批特批。」葉倩微微一笑,解釋道。
「也是,我就臉盆一雙襪子,我老媽就嘮叨個沒完了沒了。」韋華大是感同的附和道。
「葉倩,眼圈咋著黑,咱這天然美女不會像我們這些塗脂抹粉的粗女一樣開始胡抹亂塗了吧?」正在往自己衣櫃了塞大包的葉倩,被崔麗這一說禁不住的小鼓在心內怦怦亂敲起來,側眼瞧瞧,見崔麗一臉的平淡無奇,是習慣性的調侃攻擊,並非是在體察出蛛絲馬跡的窺視,還好、還好,於是,慌亂的心緩落了許。
「還行不,這樣有成熟感了吧。。奔三了。」葉倩便脫著外套便給予了不軟不硬的回話。
「倩妹,我在你眼前也就這點徐娘半老的自信了,你再玩深沉,還有我活路嗎?」韋華誇張的聲音同時又做出了誇張的拱手姿態。
「哼,你別讓她那純潔的天使臉蛋給迷惑了,人家是高知家庭,心眼都在肚子裡囊。」崔麗對葉倩永遠的是醋醋的調侃加攻擊,但並不令人反感。
「崔姐,我那就得罪你了。。再這樣,你家大哥再來,我可拋媚眼了。」葉倩說了此話,便驕傲的噘起了嘴示起了威。
「投降、投降,葉倩你千萬手下留情,不拋媚眼,你大哥人前人後都跑你那邊去了,再拋媚眼,你還能讓他守住自己的魂嗎?」崔麗夾槍帶棒的告饒,讓韋華好不樂呵的彎腰都笑出聲了,葉倩也抿嘴笑了。
三人說笑著走出休息室時,主任孫誠已經站在走廊裡等待了「葉倩,一會楊總要來輸液,你準備準備。。。老胃病,沒大事。」孫主任通知了葉倩這幾句話,便轉身走了。
「恩」葉倩點點頭應答後,也立馬走上了三層。
三層楊總的專用房間始終都會保持的非常整潔,所以葉倩開了門走進後,並未費多大力便感覺收拾停妥了,葉倩走出房間走至樓道的拐彎處,迎面迎上了姑姑葉宜。
「姑姑,呵呵,找我來走後門嗎,不行不行。。。今天楊總要來。」葉倩先輕叫了一聲後,便伸出雙手,小鷹攔截式對著姑姑,搖晃著小腦袋嘻嘻道。
葉宜四十有二,徐娘未半老,風韻正別致,成熟幽雅的女人味,香飄萬里。
「你盼著我生病呀?」當姑姑的嘴裡是怨責,可眼睛是遮掩不住的喜悅。
「恩恩,能個小感冒,我來伺候你,回報回報。」葉倩立馬奔上,雙手攬住了姑姑的細腰,湊上臉,來了一個勁的亂親。
「正事,正事,」姑姑一邊高興的躲避著,一邊說道。
葉倩聽姑姑這麼一說,停止了雞叨似地親吻,睜著眼睛等待姑姑的吩咐。
「開開會議室,七八個人。」
「嗯」葉倩領了吩咐,愉悅的轉身走向會議室,背後卻傳來了姑姑戲謔的問話「不想知道要開啥會?」
葉倩停住腳步側回臉對姑姑做了個鬼臉又道了個萬福「規矩,小侄女規矩的很。」
呵呵,姑姑開懷的笑了「要能審批,你的嘔像就能來了。」
嘢,葉倩渾身都不會扭了,對姑姑做出了中指和食指搖擺的姿態,呵呵,姑姑可千萬加勁和奮鬥喓。
「葉倩,接駕。」隨著辦公室主任宋樂的一聲吆喝,正在沏茶倒水的葉倩轉回頭,見楊總在前一班人在後出現在了會議室門前。
「楊總你好。」葉倩立馬標準禮儀姿態問好楊總道。
平日裡 和藹慈眉的楊總瞧了葉倩更加笑光滿面了「稍息,稍息,官兵一致嗎。。。你們說是不是?」,其身後一班人立馬隨道:那是,那是,楊總是愛兵如子嗎!
「葉倩同志辛苦了」瘦老頭肖書記對葉倩揮一揮手,雖實實是在檢閱葉倩一個人,可姿態就似在檢閱一支軍隊一樣氣勢。
「為首長服務」葉倩挺直了小胸脯,極其端正嚴肅的回答道。
哈哈,在一片開懷笑聲中,七八個人依次落了座,葉倩端上了熱氣騰騰的茶。
崔麗端著藥盤主任緊隨其後上來了,倆人進了屋掛了吊瓶後,主任輕輕挽了楊總的衣袖就欲扎針,這時辦公室主任宋樂說話了「孫主任,我看還是讓葉倩來吧,人家一針紮了楊總三次。。。。楊總還給予鼓勵表揚,你紮兩次,那就得小心烏紗帽了。」
那楊總此時眼睛已經是眯笑成一條縫了。
「孫主任不可能紮出兩針,醫術高。。。。要是紮出兩針,就讓葉倩當主任,他當護士。」肖書記插諢打科的加醋了。
孫主任知趣的退讓了葉倩,葉倩接過針頭對楊總畢恭畢敬滿是認真驕傲的說道「楊總,你老放心,這一年我進步大了,最多紮你兩針。」
哈哈,全場一片大笑。
「今天主要是確定咱們公司第一屆文化節的事情,葉部長已經把計畫書傳給大家了,都說說有什麼意見。」笑吧,楊總開始了主題。
這時,孫主任和崔麗已經退出了會議室,葉倩也欲起身隨之退出,卻被肖書記制止了「葉倩,你就不需要回避了,照顧好楊總。」
「做吧,你也可以發表點意見。」楊總示意了他身後的座位,對葉倩道。
「葉倩,楊總和肖書記說話了你就坐嗎。。。你就權當我們團委年輕人的代表嗎。」團委書記葛亮隨即對猶豫不決的葉倩說道。
葉倩規規矩矩坐了,心裡可高興了,可以第一時間知道審定結果了。
「別的都沒有什麼,葉主任,開幕式邀請的嘉賓是不是再考慮考慮。」肖書記說話道。
「肖書記你請指示。」葉宜立馬恭敬道。
「咱們要建立大氣厚重的企業文化,是不是應該多聘請一些老藝術家,年輕人是有朝氣,可缺點歷練吧?」肖書記這一說,讓葉倩立刻感覺了一絲涼氣,不妙,這一上來就是要裁剪年輕演員了,乖乖,楊總立馬回應了「肖書記說得對,老藝術家們德藝雙磬,我就不喜歡那些年輕的流行歌手,瞎蹦躂一頓,有什麼藝術可言。」
「那請倆位領導給明確指示吧?」葉宜又是立刻恭敬的請示道。
「我看年輕的留一兩個民族唱法的就行了,留出名額多請請老藝術家嗎。。。對了,主持人就別要我們市電視臺了,多花點錢,請請中央電視臺的主持人嗎。。。。葉主任。能請動人家嘛?」葉宜對肖書記的話,是心知肚明心領神會的,隨即道「只要你們領導點頭,問題不大。」
「這兩年我們企業效益還是蠻不錯的,多花點錢無所謂,關鍵是要值,葉部長你就放手大膽做,預算可以隨時增加嗎?」楊總發話了。
葉宜未有絲毫的遲疑,唰唰在邀請名單上勾劃了兩個名單,又填寫了兩個名單,雙手遞給楊總同時說道「楊總,肖書記,這樣行嗎?」
在兩位當家一一看後而滿意點頭的同時,偷瞧了一眼的葉倩卻是不由己噘起了嘴。
「大家還有什麼意見?」楊總詢問四周道,誰都不是傻子,兩位領導拍板了,誰還會多說一句話嗎,當然是眾口贊同了。
葉倩給楊總捋順一下輸液管的舉動提醒了楊總「對了,民主一點嗎。讓葉倩說說。」葉倩對楊總的提議置若罔聞,噘著嘴一語不發。
「小葉倩是對我的提議傷心了是吧?」肖書記看出了門道。
「她個小孩子懂什麼,一點鑒賞力都沒有。」葉宜連忙攬話道。
「哎,你這當姑姑的,這就不對了,小孩子有小孩子的發言權嗎。」在肖書記說此話的同時,葉宜隱蔽的狠狠瞪了一眼葉倩,葉倩明白了,心有所屈心有不甘的說道「我知道藝術節應該邀請具有藝術功底的藝術家。。。。可我就是心有不甘嗎?」
哈哈,全場又是一片大笑。
「葉倩給你一個任務,不用你姑姑出面,你也必須把你媽媽請來,知道嗎?」楊總不容葉倩拒絕的吩咐道。
「沒問題,楊總,我就是滿地打滾也要把我媽媽喊來。」
哈哈,又是一片大笑。
「葉部長這事確定了,你要立馬發消息,說不定還能把謝老師那幾個名徒招來一兩個,那我們可就是發大財了。」肖書記高興的叮囑吩咐葉宜道。
「肖書記,葉倩打滾不行,那我就豁出去也打滾給我嫂子看。」葉宜拍拍胸脯誓師道。
哈哈,團委書記話跟著快「小美女打個滾就罷了,你這身份也打滾,有點大才小用了吧?」宋主任聽這一說也來勁了「葛大團委書記,你這什麼意思。。你這不是說咱們葉部長徐娘半老了嗎,咱葉部長在我眼裡可是風韻別致風華正茂囊。」
「哎哎,你們幹嘛,這守著人家侄女囊。」楊總出來擋駕了,其餘人再是興致突起也是不便對此話題多言語了。
會議在這種氣氛中很快便進入了尾聲,楊總瞧了瞧還有半瓶的的第二個輸液瓶側向臉詢問肖書記「肖書記,你看還有什麼事情嗎?」,「就這樣吧,葉主任楊總把權力給你了,你就放心大膽的幹。。如果有什麼事情辦公室給你協調不了你就直接找我,楊總工作忙,具體的事情我來做。」隨後肖書記對楊總點了點頭,楊總環視了四周後說道「今天會議就到這裡吧,我還有一段時間,讓葉倩陪陪我就行了,你們各自忙吧。」,圍坐的人隨即紛紛站起來向楊總一一恭敬告辭後,相繼走出了會議室。
待所有人走出後,葉倩乖巧的將自己坐著的椅子向楊總身前靠了靠,她知道楊總有話對她說。
「葉倩,你和那個孫棟關係正式確立了嗎?」
「楊總還沒有,你老也知道,是我姑姑很喜歡他,我還可以吧。」葉倩心裡其實是頗有一絲疑惑的,楊總今天怎麼突然關心她這件事了,不過隨後楊總的話瞬即讓她明白了所以然「我把你姑姑對他的升任報告暫先擱置了。」
「是,楊總,他還年輕,我姑姑那麼急於提他幹嗎?」
「年輕倒是不年輕了,二十七歲了,按理說提個正科級也是完全可以的事情了。。。不過,葉倩我對你負責也是對企業負責,我總感覺他百好之外,就是有點太功利主義。。。。可惜,你姑姑總是聽不進我說得。」
「我感覺也是,出個差,坐硬座回來報銷臥鋪,太小氣。」葉倩噘著嘴的話,把楊總說樂了「呵呵,葉倩,這可不能說人家呀,過日子嗎,你大嬸年輕的時候可沒少抱怨我不會過日子。」
「楊總,你老給我拿個主義,我該不該和他確定關係。」小葉倩賣乖道。
「這事我可不能給你拿主意,我就是稀裡糊塗把你大嬸娶回家的。。不過,葉倩,我只能對你說,慎之又慎。」
「謝謝你了,楊總,我明白你老的意思。」話雖是這樣說,可葉倩心裡是有絲埋怨的:楊總哦,你早不說晚不說,昨夜我已經是他的人了,我還考慮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