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暴前夕 第八章 像男人那樣去戰鬥

蘇繡雲蓮步輕移走到窗邊，用她那纖細的素手輕輕地推開了面向河面的那扇小窗，放任午後的陽光照著她姣美無方的容顏，她凝望著河面上還在逐漸靠近的「游龍」號快船，天籟般的聲音仿似來自九天之外：「請葉公子與宋二公子來碧軒，也讓呂步舒自己過來。今日之事，就看葉公子的立場了。」

楊歡又點微弱的聲音道：「雖然還未謀面，但我有種感覺，葉玄此人是個聰明至極的人，他選在這麼特殊的時刻到來，肯定不只是拜訪那麼簡單。」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和葉玄那有點中性的聲音：「葉玄冒昧來訪，請蘇姑娘恕罪先。」

蘇繡雲親自上前打開廳門，柔聲道：「葉公子見笑了，繡雲正盼著公子來呢。這位就是宋二公子吧？快請進來續話。」

葉玄與宋寬步入「碧軒」外廳，宋寬那爽朗的笑聲響起：「江湖傳聞蘇姑娘琴色無雙，果是百聞不如一見啊。蘇姑娘簡直是天人下凡啊。」

蘇繡雲輕笑一聲，道：「宋公子過獎了，」又轉對葉玄道：「葉公子，東方先生近來可好？」

葉玄文質彬彬地道：「有勞蘇姑娘掛懷了，家師一切安好。」

蘇繡雲露出緬懷神色，輕輕地道：「當日東方先生一句稱讚，讓繡雲的名聲傳遍天下，只可惜，當日一別，至今仍未再次瞻仰東方先生風采，繡雲心裡好生掛念。」

葉玄忙道：「家師也曾在書信中提及小姐，他曾言道，如若小姐生得男兒身，定當大放異彩，成為影響整個江湖甚至整個天下的風雲人物。」

蘇繡雲嬌羞上臉，低低地道：「那是東方先生謬贊了，繡雲一介凡人，斷不會成為像東方先生那般的蓋世豪傑，繡雲一直以來追求的，只是有衣可穿，有飯充饑的平淡生活。」

葉玄目露讚賞之色，輕歎道：「蘇小姐這種與世無爭的心境正是家師所推崇的，在下也很是羡慕小姐呢。只是，看起來在下唐突佳人了，不知楊少俠是否在小姐處呢？」

說著眼角瞄了眼內室那低垂著紗帳的牙床。

蘇繡雲暗道來了，但仍若沒事人般輕聲道：「葉公子是來見繡雲呢?還是來找楊歡？」

葉玄走到那扇推開的窗戶前，看了眼呂步舒的「游龍」號快船，壓低聲音道：「在下是來解今日之圍的。」

蘇繡雲剛要回話，內室的牙床上一陣動靜，紗帳掀開，露出了楊歡那略帶疲憊的病態的臉龐，他低垂且富有磁性的聲音道：「葉玄公子是吧，宋寬二公子是吧，初次見面，小弟有傷在身不便招待，有啥不周到的地方見諒了。」

葉玄與宋寬對視一眼，葉玄道：「楊兄不需多禮，楊兄這次可是攪亂了建康平靜了好久的江湖了呢。」

楊歡微笑道：「葉兄不是正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麼？」

葉玄「呵呵」一笑，道：「同楊兄這樣的人打交道就是爽快，葉某在這裡許下承諾，待楊兄傷癒，你儘管去忙你外邊的大事。建康的一切，葉某會替你照顧好。」

蘇繡雲聽得玉面羞紅，螓首低垂幾乎貼在了胸前，雙眸注視著自己的腳面。

楊歡思索了片刻，也爽快地道：「葉兄夠痛快，那外邊那個來搗亂的傢伙就靠葉兄打發了，哈哈，在下若不是有傷在身，今天晚上定與兩位痛飲一番。」

宋寬接過話題，道：「楊兄弟的性子對我的胃口，我宋寬最喜歡直來直去，待我出去打發了呂步舒，你們先聊著。」

說罷，長身而起，大踏步走出了「碧軒」。

葉玄與楊歡相視一笑，均為宋寬直爽的性子而開心。

蘇繡雲關上了窗子，端起桌上的茶壺為葉玄，楊歡各倒了一杯水，把葉玄的杯子遞到他面前，葉玄接過道了聲「謝謝」。

蘇繡雲端起另一杯茶走到內室的床邊，放在楊歡伸出的沒有受傷的那只右手裡，楊歡只是看著她姣美無方的容顏笑了笑，然後對葉玄道：「葉兄有沒有想過統治建康的勢力呢？」

葉玄眼前一亮，不無心動地道：「楊兄是指把建康的江湖勢力都集中起來？」

楊歡微微一笑，星辰般的雙眸望定葉玄，眼中有著說不出的魅力：「呂家我也暗中調查過了，他們的勢力範圍主要在南越，而建康，是你葉家的大本營。再加上我這邊有韓老爺子暗中支持，說統一建康的江湖，並不是誇大其辭。」

葉玄豁然動容，道：「如此的話，葉玄先謝過楊兄了。」說罷舉起手中茶杯，朝著楊歡晃了晃，一飲而盡。

楊歡也是把杯中茶水一飲而盡，然後緩緩道：「葉兄，在下要感謝你才是，等我傷癒之後，就將離開建康，繡雲的安全是我最擔心的問題，所以這段時間，‘流雲仙境’的安然存在是在下要拜託葉兄的事。」

葉玄肅然道：「楊兄放心，葉某別的不敢保證，但在建康城，還沒有誰不給我個面子。」

楊歡「嘿嘿」一笑，道：「只要繡雲的安全能夠得到保證，那我在西域的事就能沒有後顧之憂了。」

葉玄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道：「我去看看宋寬那邊處理的怎麼樣了，楊兄就在此靜待佳音吧。」

楊歡笑了笑，道：「好，期待葉兄帶回令大家都滿意的結果。」

蘇繡雲也是嬌聲道：「葉公子，繡雲先行謝過了。」說罷福了一福。

宋寬站在「流雲仙境」畫舫的甲板上，看著站在停靠在「流雲仙境」左側的「游龍」號快船甲板上的呂步舒等人。

呂步舒陰柔的聲音通過秦淮河上的微風傳來：「宋世兄，我呂家和你宋家在南越本是世交，你卻為何處處與我呂某人作對？」

宋寬粗獷豪邁的聲音洪鐘一般響起：「呂步舒，我宋寬最見不得拐彎抹角之人，你只說你是不是來找蘇小姐麻煩的？是，就與我宋某一戰，不是，就趕緊滾蛋！」

呂步舒氣得差點吐血，最近自己倒楣至極，阻擊楊歡數次都以失敗收場，今日好不容易得到確切消息說楊歡在與「千里絕殺」郭解的大戰中身負重傷，滿以為可以找回以前失去的一切場子，沒想到卻半路冒出來葉玄與宋寬這兩大高手阻撓自己。難道我呂家的大勢真的只能在南越存在麼？建康城這塊幾乎就要到嘴的肥肉誰又甘心就這麼拱手相讓？不行！戰就戰吧，我呂步舒也要讓世人知道，呂家的男人，是不懼怕任何對手的！

想到這裡，呂步舒陰柔的聲音中滿是自信的道：「宋寬，呂某忍你，不代表呂某懼怕你宋家。既然你要壞我好事，那麼，就讓我看看你宋家的天機劍究竟是否如傳聞般出神入化吧！」說罷一縱身，躍到「流雲仙境」上的同時，手中長劍直刺宋寬左肋。

一場世家之爭就從這場戰鬥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