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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幻真便叫來三人,說:「此套路無名,我只打一遍。」說完將拳腳套路給三人演練了一次,想不到鄭直一看就會,馬上跟著打了一遍,看得許魅在一旁嘖嘖讚歎。
陳沖不服,提槍上前搦戰,兩人你來我往過了一百招,陳沖始終贏不了鄭直。
「可惡!」陳沖猛地跳出圈外,「算了算了!今天放過你。」
許魅在一旁笑道:「什麼放過?是打不過吧!」
陳沖臉漲得通紅,「這個不算,師父偏心教了他花招數。」轉而對幻真說,「師父,你也教我個新招數吧!」
幻真看得高興,說:「好!為師傳你自創的幻真槍法,也好讓你師兄弟二人共同精進。」遂傳授陳沖一百零八路槍技,又傳授了許魅幻妙掌的一十三絕式。三人皆喜,叩頭拜謝,從此陳鄭二人經常相互切磋。陳沖始終勝不過鄭直,鄭直卻也不將陳沖擊敗,兩人常常耗用一天時間比試武功,拆了上萬招,最終總是陳沖跳出圈外喝叫罷手,然後丟了槍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氣。
不知不覺又是五年光陰度過,陳沖的槍法已然登峰造極,許魅的幻妙掌也使得出神入化,而鄭直總覺得自己的招式還有精進之處。這一日幻真叫來三人跪下,說道:
「十年已過,看你們的功夫都小有所成。為師這裡也沒有什麼再傳授於你們的了。許魅和陳沖!」
「弟子在!」二人應聲道。
「你們可以出師下山了。」幻真鄭重地說。
兩人面面相覷,良久,陳沖問:「師父,怎麼下山?我這十年到處都看過,沒有路啊。」
「你們出門前往東南峰,那裡有一個飛仙瀑布,從瀑布跳下去,順河漂上十裡出了桃花林,就是蘇州。此去下山,便沒有回頭之路。你我師徒情分緣盡於此,以後立世為人,需憑良心。好了,快下山去吧。」說完,幻真一揮手,示意他們兩離開。
「師父,鄭師弟他……」許魅急著問道:「鄭師弟他怎麼辦?」
「直兒這邊,為師自有安排。你不必操心。」幻真一臉從容地說。
「那……」許魅臉上一下子轉紅,著急地想說什麼,被幻真打斷了。
「不必多言。為師知道你心中想法,」幻真道,「所以為師要送你一件禮物,可使你褪去現在的醜陋外表,變得美麗動人。」說完他拿出一顆紅色的丹藥,遞給許魅,「你服下此藥之後,會渾身發熱變癢,入得河裡泡上一個時辰,便可脫胎換骨。到時候以我見猶憐的美貌出現在心上人面前,豈不是妙哉?」
「可是……」許魅還想再說什麼,幻真猛地站起身,「你與鄭直話別吧。沖兒隨我來,為師也有一件出師大禮要送你。」說完轉過屏風向屋後走去。陳沖連忙跟了進去。
許魅扭過頭看著鄭直,屋裡就剩他們二人。兩人對視了片刻,許魅問他:「鄭師弟,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得見,你可有什麼話說與我聽?」
鄭直怔了一下,旋即笑了,「恭喜師姐得此仙藥。啊~真是期待,不知道師姐會變成什麼模樣?我想一定很漂亮吧!我要是也能得一顆,就可以變個英俊小生,將來娶個俏媳婦嘍。」
他見許魅還是悶悶不樂,便繼續說道:「師姐放心,下山後你可先呆在陳沖家裡,料想這小子同門一場,你又於世不熟,他肯定不會棄你不顧。待到我學成下山之時,再去尋你們。好嗎?」
許魅憋了好一會兒,才對鄭直說:「鄭師弟,其實,其實我……」她終於鼓起勇氣看著鄭直問道:
「如果我變得好看,你會娶我嗎?」
鄭直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愣住了。
許魅執著地看著他,等著他給答案。
鄭直覺得這張臉雖然醜陋了一點,卻也不乏可愛之處,他笑了。相處十年,自己心裡一直將她當做妹妹來看待,這下卻又如何作答?說不會,未免太傷害她;說會,卻無半點戀愛之情。
許魅似乎看懂了他的心思,不由得心灰意冷,眼淚奪眶而出,抬手將丹藥往門外狠命丟出,「你若不肯,我要漂亮何用?」
鄭直眼疾手快,飛身出門空中接住丹藥。「不妨先答應下來,等她流連紅塵美景,遇到俊男才子,自然會忘了此事。」他心中如是想道,便走回她身邊,將丹藥放回她手心。
「好,我答應你。」他笑看著她,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許魅暖暖地笑了,一攤手說道:「那你把飛鳳玉簪給我。」
「什麼?」鄭直皺了一下眉頭,「為什麼呀?」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哄我開心?我看你天天看那簪子,想必是珍愛之物,你將它交給我,他日你出師下山,」她說著從頭上取下自己的發釵遞給鄭直,如瀑及腰的頭發散得清香四起,「持此釵來見我,我便將玉簪還你。這段時間你要天天看這燕尾釵,不准忘了我。」說完,仰頭服下丹藥,深呼吸一口氣,看著鄭直苦笑著掏出玉簪,伸手接過小心地放入懷中。
「我等你。一定要來哦。」醜丫頭說完,歡喜地跑出了屋,直奔東南峰而去。
這邊陳沖跟著師父來到裡屋,幻真指著屋角一塊黑黑的約二尺見方的石頭對他說:「為師將此物送與你。」陳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正在懵懂間,幻真說道:「此乃星辰之殘魄,重六十六斤。吸收過日月精氣,用它所鑄之神兵,可輕易裂石分甲。」
拂塵一甩,他口中念念有詞,幾道霞光出現罩住那石頭,不一會兒變成一條槍的形狀。幻真拂塵又是一撣,霞光淡去,黑石頭已經變成一支九尺鋼槍,槍頭長一尺七寸,呈劍刃狀,其上還煆有虎紋,寒光閃閃,戾氣逼人。幻真略施仙術為槍頭掛上金色的槍纓,提起槍來倒轉槍頭輕輕一搠,整個槍頭便沒入了地磚之中。陳沖連連拍手稱好,叩謝師恩。「多謝師父賜我神兵。不知此槍有無名字?」
「剪尾。便是槍名。」幻真說,「為師還有一事要託付你。」說完將槍橫放在陳沖手心。陳沖手握剪尾槍掂了掂分量,越看越歡喜,便問道,「師父還有何吩咐?」
「今日我們師徒所言,出我口入你耳,天上地下,再無他人可以知道。你發誓,若說出去則死於剪尾槍下。」幻真神色凝重地說。陳沖不敢大意,連忙發誓。
「你師姐許魅,本不姓許,乃是姓姬,當今皇帝姬鋯的血脈。」幻真一字一句地說道,「十八年前我雲遊四海,一天晚上在長安城外林中閑走,忽見一將手提長刀懷抱一物倉皇奔走,後邊隱隱聽得人喊馬嘶的聲音。那將渾身血污,身負多處刀傷,他眼見逃不掉,便將該物小心藏入草叢中,然後奮力向另一個方向跑,那些追兵果然中計,便跟他去了。我到草叢中一查看,拾得一素布繈褓,其中包著的就是你師姐。」
「那後來呢?」
「繈褓中附一信,稱此嬰兒姓許,其母因避禍而棄之,望好心人收養云云。我算來此女乃皇族之後,其時姬鋯並無子嗣,因此她可以說是大公主。正查看間,聽得林中一人慘叫,想是那將士已遭殺害。我見追兵又往這個方向搜了過來,便抱了她回到九峰山,並略施仙術,毀了她容貌。你此番下山須想方法助她儘快查明真相,恢復身份。此為當年的素色繈褓並書信,可作信物。」幻真取出素布包好書信,然後又用油布包好,遞給陳沖,再次叮囑道,「此事重大,務必要小心處置,切勿向任何人洩露。」陳沖叩頭領命,接過油布包放入懷中,辭別師父出到前堂,發現只鄭直一人站在門口發呆,連忙問道:「師姐在何處?」
鄭直答道:「飛仙瀑布。」
「壞了!」陳衝口裡叫道,奪路而出,一口氣奔到東南峰飛仙崖往下望時,只見滔滔流水傾瀉直下激起千層水霧,哪有半個人影?陳沖來不及多想,背手持槍,騰空一個魚躍,便跳入滾滾白霧之中。
「師姐~~~等等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