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呀呀學語

送走父親,趙帆掏出兩個琅幣來仔細打量,就是兩塊骨質的方形。質地光滑堅硬,如同迷你麻將一般。

趙帆走到大廳想找到那個可以當翻譯的絲汀娜,只見長長的正廳房門眾多,出入人員雖沒有側門眾多,但一時間也不知道到應該到哪裡找人。

趙帆一邊漫無目的的挨個串門,一邊走走停停留意周圍的人說話。每個房門之內都有桌子板凳,但辦事員全然不是趙帆期待的美女接待員。幾個房間過後,豁然是一個大天井。天井是半露天的,因為四周房檐向中間圍攏,只留下了一小片天。

這裡有如銀行一般,每個櫃檯都用鐵欄杆圍上。中間的桌椅板凳讓趙帆想起學校的大食堂。人們三三兩兩似乎在做生意。每有人打招都是叫大喊「泥巴哦」,大概是和你好一個意思。

人沒找到,趙帆卻把生活中最常用的幾句話學到了,大概就是‘你好’、‘謝謝’、‘再見’。趙帆急著要找人試驗下,可又找不到熟人,一想廣場上烤火的生人多,常需要打招呼就決定到廣場去逛逛。

到了廣場,趙帆找到一個空位置,還看到一個半熟人。就是克侖請她吃肉的那個藍發女法師,趙帆一眼就從她的那根鑲藍色晶體的打狗棒認出了他。女法師正摟著打狗棒在看一隻長嘴鳥從火裡撿食魚骨。

趙帆走到她跟前先來了個美國式的問候:「hi」,然後又加上了新學的問候異語「泥巴哦」。

那藍發女子楞了楞,然後也認出了趙帆這個稀罕外國人。笑著對趙帆伸出了手掌。

趙帆也呆了,‘要幹什麼?握手嗎?那也不應該是手掌向上啊。明白了,又是想向我要見面禮。這裡的人真不要臉。’趙帆摸了摸口袋,裡面有兩個鹽茶蛋,幾顆硬糖,還有那半板沒捨得吃的巧克力。

巧克力又貴還是自己啃過的,不能送,只好送糖啦。拿了兩顆糖,又想到糖果可能買不到了,雞蛋還有雞可以生。於是又把一顆糖換成了鹽茶蛋。

那個女法師接過趙帆的禮物翻看。蛋是認識的,那個糖果包得花花綠綠,第一眼睛還沒認出來是什麼東西。趙帆指點她剝開糖紙把硬糖放到嘴裡。女法師咂吧下嘴,眼睛都笑眯縫了。

剩下的糖紙她也沒丟,展開來對著篝火,象小孩子一樣的欣賞著糖紙上的五色圖案。身後又是一隻可恨的大烏鴉,看見了彩色的糖紙就伸過黑頭湊近來瞧。

女法師忙把糖紙捏在手裡,這裡的鳥仗著鳥多勢眾可是囂張得很。大烏鴉見女法師收起了糖紙,一聲聒噪張嘴就是一顆榔頭大的冰花向法師的手砸去。

女法師礙于這裡禁止打鳥的規定,只好縮手跳起來。掄起打狗棒就開始吟唱,唱咒音節短促,只兩三個音節就也凝出個拳頭大的冰花。

不過這冰花的位置就比較刁鑽了,冰花直接凝聚在了大烏鴉的兩隻小細腿上。大烏鴉的腳給凍在了裡面,如同帶了一副冰鐐銬一般。大烏鴉一個撲棱栽倒在泥濘的地上,變成個叫化雞模樣。雪泥都濺到了趙帆褲腳上。

女法師也不再追打,好人不和鳥鬥,又退回到篝火邊坐下。藍發女法師坐下後指了指自己說:「瑪娜」。然後又指指趙帆,似乎是問趙帆的名字。

趙帆點了點胸口「趙帆,趙——帆——。」

女法師拿出糖紙比劃,然後又拿出一枚琅幣,指了指趙帆的口袋,一通咿哇亂叫。趙帆看她的意思是想買糖果吃。搜了搜口袋,只帶了7顆糖,留一顆回家的時候放嘴裡、其它的就賣她好啦。心裡盤算這種糖只要有甜的植物應該不難做,應該沒吃虧。

趙帆掏出六顆糖來交給瑪娜。瑪娜也掏出六枚方塊硬幣來,放到趙帆手裡。硬幣看起來和琅有些區別,不是那種骨質的牙黃色,而是有點大理石一樣的灰白。質地卻沒有琅幣光滑。

趙帆放了五枚在口袋了,拿起一枚問瑪娜「琅?」。瑪娜對他的無知已經稍微有些瞭解。於是接過硬幣,合上雙手只露出一個縫,湊到他眼睛前。

趙帆閉上一隻眼睛細看,只見雙手遮蓋下一片漆黑,而硬幣發出一種暖暖的柔和的紅光。

瑪娜打開雙手,在火光下還是那枚硬幣。‘好東西’趙帆本能的覺得這個比琅貴。

瑪娜又拿出一個琅幣說「琅」然後伸出十個指頭翻了翻,又指了指發光的硬幣說「鞘」然後伸出一個指頭。

趙帆看明白了,是說一個鞘幣價值十個琅幣。趙帆樂得臉上笑開了花‘還是貿易賺錢啊,幾顆糖夠父親打十車柴了。’

趙帆討回了瑪娜手上那枚鞘幣。這時候,那只在泥濘裡撲騰的烏鴉,以蝶泳的姿勢爬過眾人身邊。靠到了篝火邊,大烏鴉居然學人一樣坐在地上,烤起腳上的冰陀來。一邊烤一邊用長喙對著冰陀左啄右敲。

瑪娜和大烏鴉隔著幾個座位,大眼瞪小眼,居然相安無事。烏鴉也沒再挑釁。

趙帆叫了聲「瑪娜」然後比劃了一下絲汀娜翻筆花的動作,問她「絲汀娜在哪裡?」趙帆對絲汀娜的這個動作印象最深。

瑪娜撐著打狗棒站起來,示意趙帆跟著自己走。轉身向宿牧站走去。

瑪娜帶趙帆上來到宿牧站大廳,卻直接穿過大廳,走到天井對面的一對螺旋樓梯上了樓。趙帆第一次來的時候,因為不瞭解情況,沒敢隨便上樓。

到了二樓,瑪娜把趙帆帶到一個大房間,房間門開著。絲汀娜和艾婭都在還有幾個黑衣人。房間有濃濃的草藥味道。好象進了中藥鋪。

趙帆先和艾婭禮貌地打了招呼「泥巴哦」,然後對絲汀娜也來了個「泥巴哦」。

艾婭和絲汀娜都神色古怪的看著她,就連瑪娜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兒。絲汀娜並沒有拿出水晶球而是伸出了手掌。

趙帆呆了,‘這裡什麼風俗哦,見面就要收禮。’

絲汀娜看趙帆發呆,語言不通又無法解釋。還是收了兩個琅,給趙帆灌注了一個水晶球。

趙帆拿到球,絲汀娜就問「你要我們看什麼貨?」。趙帆楞了一下,耳朵裡聽到她說的也是‘泥巴哦’但是通過水晶球感覺到的意思是‘看貨。’

原來是自己理解錯了,趙帆尷尬地笑笑。解釋了自己學習語言的經過。屋子裡的人聽了都哈哈的笑起來。有兩個黑衣人笑著走出去,才出門就聽見門外有人在問他們笑什麼。好事不出門,趙帆的笑話馬上就傳出去了。

又問了‘你好’的發音,絲汀娜還要工作,趙帆就一邊練習發音,一邊和瑪娜走走逛逛。

瑪娜對趙帆這個遠來的外國人很客氣,和趙帆說話的時候不象對克侖那樣隨意。瑪娜的打狗棒顯得有些累贅,當手杖都顯得大了,頓在石頭地面上發出「嗵、嗵」的沉重聲音。

趙帆想起先前給自己的那個鞘幣「那個鞘幣是用什麼做的?」「哦,鞘幣可是我們雙嶺的四大特產之一。是用鞘貝的殼做的。」

「四大特產?都是什麼啊。」趙帆一下子找到了感興趣的話題。

瑪娜滿臉的自豪,聲音也略微的提高了點。「我們雙嶺物產並不豐富,國小人稀不說。出了雙齡盆地就是寸草不生的無人雪漠。之所以商業如此發達就是因為這四大特產。整個北部諸國的通用貨幣鞘幣就只有我們的北馬半島的銀灘有生產。不過那裡是王室管制的,普通人也去不了。」

「另外還有三樣特產是鐵木船、雙嶺稿、冰系魔獸。」

「鐵木在雙嶺和北方諸國的山區都有產出,但是我們雙嶺的產量不僅大,而且靠近海邊。加上雙嶺地形獨特,陸地幾乎不可能通過部隊,只有海上可能有大批敵人入侵,所以也造成了我們雙嶺建造的艦船量大質優。不過船上的武器我們還需要從別國換。」

「雙嶺稿是陰木上一層層剝下來的,雙嶺的制稿工匠是所有行業中最多的。雙嶺稿薄可透光,百折不斷,光滑綿實。一段陰木,好的工匠能剝出上百米的長卷。在遠海用雙嶺稿做的書可以和皮卷書賣一樣的價格。」

「冰系魔獸就更不用說了,沒有哪個國家有雙嶺這樣的環境,環境造就魔獸。雙嶺的人形魔獸甚至都能成軍了。咱們的北捷夫空軍的軍主就是魔獸。」

瑪娜滔滔不絕地炫耀著雙嶺的物產,就好象中國人談到自己的四大發明一樣興奮。

兩人依舊回到廣場的篝火邊去湊熱鬧。趙帆很奇怪怎麼瑪娜好象不需要工作似的,又怕問出了格。打定主意瑪娜不在的時候去問問絲汀娜。

趙帆坐下後又向瑪娜問了幾個早想問的問題。「上次聽說女王要重建海軍?海軍打過敗仗嗎?」

瑪娜剛剛才說了雙嶺的船如何優秀,自然要反駁趙帆的話:「就算打仗也沒有能讓雙嶺海軍全軍覆沒的軍隊。我們的海船是都賣給了我們的盟國,這幾年北部幾國爭奪貿易,幾支海軍都打得見底,船價大漲。女王一次把我國軍艦賣個精光。女王這個主意不錯,又賺了錢又團結盟友保衛了邊疆。」

「只要人在,憑我國的造船技術要不了一年。現在北馬海灣就暫時就只有空軍。不過等夜季一過,我們的海軍就又可以出航了,而且全是最新的。」

「還有個問題。你們的女王是多少歲退位的?怎麼300年才幾個女王?」

「這不奇怪,」瑪娜攤了攤手。「我們的女王不象其它國家是家族繼承,一般是在國家重臣的女兒中選擇年輕有才的人擔當。所以一般都是30來歲就繼承王位,到了100歲左右才退位。上界女王才退位,現在有110歲了。」

趙帆聽了暗叫稀罕,‘不知道他們能活多久?不過這裡空氣如此清爽,生活的壓力似乎也不大。能長壽也不算太離譜吧’。趙帆接著問:「你們這裡最大年齡的人活到多少歲?」

瑪娜敲了敲腦袋:「這個問題可難答了,如果算上在雙嶺生活的人形魔獸那我就不清楚了。有的魔獸簡直象永遠不死似的。如果是人的話,我們這裡除了主要的雙嶺本地人,還有好多外籍人居住。這些人壽命不一。不過我們雙嶺本地人一般能活150歲左右。」

「呼。150還叫一般。」趙帆出了一口大氣。雖然有些吃驚,倒也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不算妖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沾點福氣也活到150歲,

兩人談談說說。直到趙帆父親又打了一車柴來,趙帆才告辭瑪娜同父親一起乘空車回家。

            
            

COPYRIGHT(©) 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