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溝通

紅發美女似乎很享受趙帆的驚訝，得意地收回手杖。「這也不是什麼魔法，是這個水晶球可以進行精神層面的直接對話，把你說的話和我們溝通。」

「這個水晶球很貴吧？」趙帆覺得自己撿到寶啦。

「不貴，用一次也就兩個琅。用完了記得還我。」紅發美女一邊說一邊警惕的盯著趙帆，看來是有經驗的老手。被人貪怕了。

「一次！」趙帆這才明白水晶球不是送自己的。「一次是多久啊？」趙帆覺得自己的糖送得有點冤。

「最多一天，最少一個時辰。」

趙帆既不知道這裡的一琅是多少錢也不知道這裡的一個時辰是多久，一天多少個時辰。反正時間長了就能知道，也就藏拙不問了。

其餘三人並沒有手拿水晶球，但是也都是一副了然的神色。看來這個水晶球的範圍還挺大。

不等趙帆繼續發問題，紅發美女就如資深導遊一樣的介紹起來。

「這個水晶球依照裡面的魔力精純度決定傳遞的範圍，魔力的多少和使用強度決定使用時間長短。不過就算你不用，超過一天魔力也會自然流失。至於魔力嘛，僅限於我的魔力輸入才有效。」說完這句話，意味深長地看著趙帆。那意思像是要告訴趙帆。‘你偷去也沒用。’

黑衣男子趁他們談話停歇，又選了幾個木墩，請三位新來的女子落坐，有一位年長的女子告辭離去。紅發女子和另外一位留了下來。

「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叫什麼名字？」、「你們哪裡來的？」、「你給我的是什麼東西？」、「你是魔法師嗎？」「你是什麼職業啊？」、「你們這錢……」

才一落座七張嘴一起迫不及待的問起來。問完大家又一齊閉口，大眼瞪小眼一陣。還是父親先站出來，「你們誰給我們介紹下這裡？我們才剛來這裡。什麼都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們又是什麼人？」

黑衣人迫不及待的鑽出來：「我們這裡是雙嶺國，也叫雙嶺盆地。我叫克侖，我是宿牧的副廚。打柴只是副業。對了，我們站夜季長期收購柴火，順道的客人都會捎些來賣。你們要是順道也可以帶一些來。「說完退後讓出旁邊年長的女法師。

女法師一頭濃密的黑髮，戴了頂色彩明快的瓜皮帽。身材成熟，眉目清秀。「我叫艾婭，是駐站的官員。也是個醫師。」邊說邊向四人出展示了一下手中的黑手杖，艾婭又用手杖向身旁的紅發美女一晃「她叫絲汀娜，我的見習助手。」

絲汀娜又補充道：「我是安哥拉人，不過很小就來這裡定居了。」邊說邊撥了撥自己的頭髮做了個甩頭的舞蹈動作。不過趙帆等人是不懂安哥拉人和舞蹈有什麼關係的，大概是個能歌善舞的民族吧。

父親見他們大體介紹完畢，笑呵呵的站到前頭，先指了指自己。「我，趙治德。」又指了指大伯，「我哥，趙治清。」然後又指向母親「江愛華，我內人。」最後拉過趙帆站在自己身前「我兒子。」

趙帆顯然不滿父親如此簡略的介紹自己，插話補充道：「我叫趙帆，學生。」父親暗暗拉了一下趙帆後背的衣服，怕他說漏了嘴。

趙帆本來還想問這裡的天怎麼一直黑的，卻被父親打斷了。治德問得婉轉得多，「不知道這個天什麼時候亮啊？」這樣問也避免了暴露大家‘外星人’的身份。

艾婭笑了，「想等天亮啊，早得很。天才黑沒多久，要等天亮，半年以後了。我們這裡半年白天，半年夜晚，分別叫晝季和夜季。北邊的新京府，在夜季有美麗的極光神火和燈市，建議你們去看看。」

聽到極光神火趙帆立刻聯想到北極光。‘難道這裡是極地？地球上的極地也是有極晝極夜的。不過這裡好象暖和點，連冰都沒有也叫北極？’

正疑惑間，天空傳來一片拍打翅膀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大，眾人舉頭張望，空中一片密集的黑影鋪星蓋地地降落下來。

克侖的聲音在拍翅聲和落羽中叫嚷起來：「大家注意轉告身邊的外地人，不要傷害任何徙鳥，違者驅逐出站。」

絲汀娜伸出一隻手去接一片火紅的落羽，「入夜的第一批徙禽到了，我還是第一次在新京以外看到。」

艾婭靠近四人大聲對他們「我們雙嶺盆地是入夜後所有飛禽走獸的避難所，我們這裡氣候相對溫暖無風，是北方獨一無二的寶地。還擁有最北端的不凍港。我們這裡是小雪，出了雙嶺恐怕已經是萬物凍結、風雪阻路了。除了水路，所有陸上通道都會被冰封阻隔。」

滿天的大鳥落了下來，種類繁多有的竟然體型彪悍塊大如牛，在趙帆的概念裡大過鴕鳥的鳥都是不會飛的。

突然趙帆看到了目瞪口呆的一幕，一隻短腿紅嘴的雪白大鳥落地後一通伸縮變幻，居然變成個赤條條的英俊小夥，抖手抽出條褲衩穿上。

赤膊小夥踢散其他落禽，居然擠到人堆裡烤火去了。

趙帆嘴巴都閉不上了，指著那個小夥子回頭呆望著父親。治德瞪了趙帆一眼，在趙帆後背寫了‘妖’字。趙帆還沒回過神來，也沒分辨出寫的什麼。

絲汀娜看見了趙帆的驚詫表情，樂得笑出聲來，「怎麼你們那裡沒有魔獸嗎？越是環境惡劣的地方進化的魔獸越多，雙嶺盆地外滴水成冰，有幾隻進階人形有啥奇怪。」

趙帆嘴快介面道：「那你怎麼不到外邊去？進階快。」

絲汀娜橫了趙帆一眼：「死一百個也許是一萬個才進階一個。我可沒有魔獸耐寒。」

大伯怕趙帆再多嘴，忙把趙帆拖到了後面，「你這憨孩子，嘴巴不把門。」

落下的鳥群膽子甚大也不怕人，甚至於不怕火。有只足有鵜鶘大的大烏鴉居然擠過趙帆等人，伸嘴到火堆裡去啄趙帆的烤肉。「媽的，小偷！」趙帆急得罵娘，卻懾於烏鴉的塊頭和巨喙，不敢去保衛自己的烤肉。其他人急忙先把自己的烤肉拿在手裡。

烏鴉把烤肉從篝火裡拖出來一塊，叼到火堆外面嘴啄爪撕地吃起來。見烏鴉退後，趙帆忙把剩餘的肉串拿起來。「這些鳥膽子夠大的。」趙帆借機退到絲汀娜附近和絲汀娜搭訕。

「有些魔獸能聽懂人說話，智慧挺高，有的已經接近化形了，」絲汀娜侃侃而談。「這些北地的徙鳥中每四、五隻左右就能進階出一隻魔獸當然膽子大啦，不過這不是最厲害的。最厲害的地區一般都被劃為禁忌之地或神域。那些地方不是魔獸就活不下去。還有些時空裂痕集中的地方，鑽個出來的個個都是超階。相比之下我們雙嶺算得上得天獨厚了，既沒有魔獸肆虐，也無兵禍天災。反而能在冰天雪地中享受溫暖如春，更兼還有北捷夫不凍港。」

見絲汀娜說得興高采烈，艾婭也不打斷他，獨自和父親攀談起來。「你們是從哪裡來的？怎麼好象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甚至連篝火旁邊的其他人都豎起了耳朵，人的好奇心是共通的。父親趕緊打哈哈：「我們，哈哈，說了你們也不知道，是很遠，很遠的地方。」

「有多遠，地方叫什麼名字？」克侖也忍不住開始追問。

大伯怕四人口吻不一，急忙大聲插話，務必要讓四個人都聽見，好統一口徑「我們是從海外的小地方來的。我們那裡叫山城。從山城過來我們換了好幾次船，斷斷續續漂了幾年。」

「啊！幾年。」克侖被大伯嚇到了，其他人也聽得咋舌。這麼遠肯定是不知道啦。絲汀娜也停下高談闊論要過來聽聽希奇。

父親趕緊介面轉移話題「你們這裡安全嗎？天這麼黑，強盜會不會很多？」

艾婭不愧是政府官員對強盜很敏感，立刻介面「我們雙嶺國已經有接近100年沒有過戰爭了，是北地諸國裡最安全的，有強盜也早就被剿了。」

趙帆聽了心中大定，穿越路上受了驚嚇，現在是特別地熱愛和平。「但是，海上還有海盜。」艾婭話鋒一轉，又讓趙帆放下的心又跳了一下。

‘還好，離海遠著呢，我絕不去海上。’趙帆拍了拍心臟、做了個深呼吸。艾婭接著說：「我們雙嶺有過千年歷史，雙嶺國也立國近300年，前5位女王都治國有方，現在的女王才剛接位，經驗不足。不過有前女王在後輔佐，現在正全力加緊重建海軍。」

趙帆至少聽出兩個問題，‘300年怎麼只有5位女王？重建海軍？海軍被打垮過？不是100年沒打過仗嗎？’

一直沒說話的母親終於忍不住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你們這裡有工作做嗎？我們身上的錢已經快用光了。」其實根本就是沒錢，人民幣不算。

克侖聽了忙來招攬：「現在最好的工作就是給我們站送柴火了，我們這裡每天要燒上百馱的柴火，經常斷柴。附近常住人口又少，找不到工人，你們要是長住，我們還可以提供住宿。你們運多少我們收多少。」

「你們這裡點這麼多火是免費的嗎？」

「這條路是我國東海岸北捷夫港到新京府的，是全國的東西交通命脈。宿牧站都是軍民兩用，篝火主要是提供給沒錢的路人，而且可以給空軍導航。因為國內安定，迪克宿牧站的駐軍已經取消多年了。不過因為保留空軍巡邏，再加宿牧站基本都收入豐厚，所以保留了官員、警衛和服務人員。我們賺錢主要是靠各項服務費用，以後你們呆長了就知道了。」艾婭的話癮也被勾了起來，一說就閉不了嘴。

「廣場前面最高的房子就是我們的宿牧站，我們對遠方來的貴客都很歡迎。有空的時候歡迎來我們站坐。」

眾人擺談一陣已經熟絡起來，來日方長，也不急在一時。於是各自拉點閒話，言談盡歡。直到談得有些乏了，趙帆四人才離開鳥喧人吼的廣場。回去卻沒有車可坐，只好又冒雪慢慢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