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章

突然覺得那時還真的蠻閑的,除了玩,還是玩.仿佛大一的上半期全部是玩著過去的-

冬至那天,大家一致決定在校內餐廳自己包餃子.其實是為了增加同學們的感情.因為在大一的上半期我覺得除了只記下宿舍內的幾個人名字.其他人也只是認識而己.大約班幹部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所以有點借此使大家接觸更深一些的目的-

班級內本就是男少女多.這樣的場合更是亂成了一團.大家一起吵鬧著,張揚著我們的青春-

我因故未及時趕到.班裡的男生竟決定由一男生接我.這樣的環境或許點燃了大家的興奮.有一種竭斯裡底的尖叫.其實也沒什麼丟醜的樣子.況且近半年和毛宇一起在校園漫步.我也並不大畏懼.只當給大家留下一個歡樂的場景.卻不想引來了無數的麻煩和無盡的憂傷-

接我的是我們的體委.人高馬大的,我隨在他身後,很安靜的進入餐廳.然後就聽到一陣很吵鬧的鼓掌聲.體委倒緊張的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只是用手搔搔短短的頭髮.不知所措.我也沒多想.只是為了儘快結束這個尷尬的場面.就很隨和的說:「我今天可得多吃些餃子,還要帶上我男友,要不暗戀體委的女生該不把我吃了吧！但還是很感謝體委的迎接.讓我早點和大家見面,我想死你們了.呵呵,我得趕快包餃子了…」體委愣愣地,把同學們都逗笑了-

席間,大家也很熱情、喧鬧.不知不覺,把我擠在體委面前.並要我們合作包一個餃子.我突然就想起高二那場元旦晚會.我和毛宇就是這樣被大夥鬧哄在一起而出節目的.體委滿臉通紅.他應該是那種很害羞的男孩.我也羞紅了臉.有一種毛宇在我身邊的錯覺.大夥看到我們這個樣子.卻鬧的更熱烈了.或許吧,這個場面容易給人一種錯覺.所以我很堅決的不幹了.偽裝出一張很生氣的臉孔.大姐把我拉到一邊.笑著說到:「你們就別欺負我們家的小顏了,人家男朋友還在校外等著呢.」我就順便笑著對著大家,體委結結巴巴終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吃完飯後,男生卻大囔著讓體委送我回宿舍.我怎麼也拒絕不.就轉身悄聲對體委說:「我男友還在我宿舍樓下等我呢．」但體委卻淡淡答道；「那也沒什麼,就讓我送你吧,不然,大家鬧得這麼凶,怕不容易開脫。」我想想也是這麼回事,就同意了-

我們一起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這時我才知道體委名叫佘廣.當我快到宿舍樓下時,習慣性的揮手告別.卻遠遠看到毛宇站在那個昏暗的路旁.一動不動呆呆望著我.我本想快步跑向毛宇.向他說明一切.但毛宇悄然轉身.把那種無奈的背影留給我.我也愣愣的忘了眼前的一幕.淚水差一點掉下.心一下子就發疼-

其實之所以讓體委送我,我也是暗暗借此機會,看看毛宇如何對待這種類似狀況的.因為我覺得我和毛宇已經有些很平淡的生活了.除了剛開學時還能彼此敘說心中的思念及身邊發生的點點滴滴.半年的時間似乎形成了一種慣性的約會.逛校園.騎車郊遊.我似乎也有點厭了這種生活.也好就此讓毛宇緊張一下,應該有一個找刺激的劣性.我不自然地向佘廣揮手告別.轉身上樓.沒有人知道我上樓時心痛的感覺-

那幾天也不知是什麼原因,佘廣挺關心我,或許是我的敏感,總覺得他在刻意製造我們見面的機會.剛開始我有些無所謂的感覺,可毛宇一連幾天都沒找我,我漸漸覺得不能這樣下去了.可女生固有的自尊讓我不能找毛宇吧.這樣患得患失了幾天.終是那麼痛苦-

我還是找毛宇去了.我有一個很好的理由,我想紫軒了-

沒想到剛到他們學校卻遇到了江楓.由於曾一起玩過.他也一眼認出了我-

「你是來找毛宇的吧.」江楓淡淡的說-

我臉一紅,看來我只不過是掩耳盜玲而已.也不便多說什麼.只是微笑著答道:「紫軒了,我也想她了,知道他們在哪麼?」-

於是我就跟在江楓的後面,隨他到操場.遠遠的看到紫軒和毛宇在一起打羽毛球-

那是個很溫馨的畫面.他們那麼自然,沒有情人間的甜膩,多了同學間的情意.我有一點頭暈.想笑卻滴落了淚花.呆呆的看著-

紫軒先看到了我.毛宇也在刹那間回頭,看到了我.收球.他們向我走來.我們微笑著向紫軒致意.毛宇和江楓打了聲招呼.我把頭壓得低低的,我不想讓毛宇覺得我太狼狽.保持著我僅有的最後一點矜持.可我多希望毛宇此時能把我抱起,在我額頭深深一吻.那麼即使天老地荒,我也毫不懼怕.可毛宇什麼也沒有表示.我有點氣惱.想回身轉走,紫軒倒把毛宇推在我面前.然後向江楓使了個眼色.悄然離去-

那個下午,我跟在毛宇身後在操場上轉了一圈又一圈,我突然覺得我們的戀情就如這個操場圓形的跑道,起點終點相連.有一種失落的感覺.就在不輕意間,毛宇悄然轉身,把我抱住.我有種哭的錯覺,萬語千言化成一個緊緊的擁抱,從毛宇那用力的擁抱中,我也能感受到他的傷痛並非比我的少.或許吧,相戀的兩個人在覺得自己痛苦時,對方也許傷的更深.何必要保持那點所謂的面子呢?受害的還不是深深相愛的兩個人.這也是我現在的感受罷了.好多事,別人的說叫都起不了什麼作用.經過了流年才能發現.無論對錯的.都是那麼讓人歎籲-

那個溫暖的懷抱讓我釋然了許多,天有點昏暗了,飄起了雪花.毛宇很詩意的說到:「丫頭,讓我為你拂去一世雪花.」我終於泣不成聲.扒在毛宇的肩頭,哭了個不知所以.我禁不住疑問:毛宇為何這幾天不去找我?才知道,毛宇其實是去找過我的,只是自冬至那天他看到一個男生送我後就很傷心,但他不敢上前,委屈著離開了,再後來,偷偷的去了幾次,可每次都恰好遠遠的看到佘廣在我身旁.卻不能前進,呆呆的望著我.轉身輕輕離開.他把愛情想的太完美.還不明白:愛情有時候就如同手裡的沙子,抓的愈緊,握的越少.還是那句經典的臺詞:初戀就不懂愛情-

是誰曾說:那個一直說最愛你的他也是最先離開你的人.初讀此話,不知所以然,今天才明白,那是他愛的卑微,卑微的讓他覺得離開才能詮釋最深的愛.我沒再質問毛宇為何對我如此不信任,看到他委屈的眼,我的心突然就那麼的疼-

我和毛宇和好了,但感情這種事,有了誤會,也就有了距離.距離是愛情的魔鬼,來了一次,它已經認路了.我自做聰明的製造了這個誤會,只是滿足一下那個自私的劣性,到頭來終為我和毛宇的分開挖掘了墳墓-

我們一度很快樂的過完寒假前的那些時光.我們都相互把精力過多的放在了對方的身上.可是再也回不到那種毫無猜忌的過去.馬上要考試了.也終於感到有學習的氣氛了.男生不再打球了,女生也不再看小說了,走廊上少了情侶的擁抱.多了嘈嘈雜雜的腳步聲,往昔空曠的自習室早已擠滿了人.我們這些曾經高考的勝利者,應該不願意在大學的第一次考試中就掛科.有時想想很可笑,高中時羡慕大學考試及格就行了.到了大學,反倒覺得還是高中好,就是考試不及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是那種臨時抱佛腳的人,我非常賣力的複習,因為我突然發現我就沒做過筆記,課本基本都是新的.還有好多東西才剛剛聽說.記得那時曾和阿東打電話,頗有自嘲的說到:一不小心,全都不會.阿東安慰我說大家都一樣,好好複習就行.我開始拼了命的學習-一切只為了應付考試。而考試過了可以掙學分，學分積累夠了只是為了那一張畢業證。一切都這麼直接。看來早年志願為人民服務，當一個什麼大家終成了一張空頭支票。到如今。一張紙而已。

那是學校周圍突然開了很多網吧。而我們這些整天無所事事的人自然而然成了網吧裡的常客。以前男孩子打老虎機現在都玩起了《傳奇》。而我什麼也不做，感受著那個機器帶來的一切。如今我坐在電腦前敲打這些過往的少年情事。該是多麼大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