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行動的暫時成功

說實話，剛才那一下被砸到的人還真不少，不過運氣最差的只是被砸飛頭盔的夜視儀而已，受傷的也就是幾個人。

大約往左側移動了一百米左右吧，有些人偶然探頭射擊，卻引來叛軍強大的火力壓制。然而另外二十人的掩護組早已等待多時，他們拿著半自動步槍和狙擊步槍，極為分散地佈置在周圍的各個角落，不僅保護著自己人的後方，還可以遠距離狙殺叛軍士兵，吳奇哲就不止一次地看到後面射來的子彈擊中叛軍士兵。

當然，如此分散的佈置最大的好處就是，在無有效組織的情況下，叛軍不可能將火力分配到這麼多目標上，所以很多叛軍士兵根本就沒有看清哪裡開槍，他們就顧著朝明確的目標開火。

待一排子彈從頭頂飛過後，他猛的探起身來，突擊步槍哢的一下架起來。

隨機選擇的目標，自然是比較容易打中那種，左右橫向移動准心，果然找到了一個蹲在地上射擊的粗心傢伙，他手上的槍還不斷地噴吐火花。

距離大約一百五十米，濕度忽略掉，左右風幾乎沒有。

這樣的距離沒有太高的射擊要求，基本上三點一線就有很大的可能打中目標。所以就在照門准心和目標對成一條線後，吳奇哲扣下了扳機。

然而就在這一刻，他的右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導致子彈出膛時的方向，已經偏離目標，飛到後面的基地外牆上，打出一片火花。

吳奇哲頓時心中大窘，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射擊好手，沒想到一個星期沒打槍，就會讓精確度下降到這個地步，以至於開槍時手顫抖而導致子彈脫靶這種低級錯誤都犯了。

第二次機會還是有的，他隨即穩住槍身，用左手死死地把槍壓在瓦礫堆上，下一次三點一線的一瞬間，他穩穩地扣下扳機，子彈飛行了僅僅十分之一秒，那人就仰面朝天，身子往後躺倒，想必是被打穿胸口了。

「目標消失，尋找下一個目標」這樣的話忽然出現在吳奇哲的腦海裡，他側眼一瞄，果然看到了一個端著火箭筒的傢伙，但就在他轉動槍口之時，身旁的某個隊員就已經向那個傢伙開火，但失去準頭的一排子彈掠過他的身旁，他一瞬間就轉頭對準這裡。

但畢竟槍的反應還是快一點的，吳奇哲的突擊步槍間隔半秒打出兩顆子彈，一顆命中他的左手，另一顆打中了火箭筒，子彈穿入火箭筒前端造成的火花讓他想到了什麼。

boom！

果不其然，子彈順利地引爆了火箭彈，把那個人炸得血肉橫飛，還順便掃倒了旁邊的幾個人。

——足夠了。

收槍，蹲下，躲在瓦礫堆後面，隨後，一大片子彈就從頭上飛過，但他跟從容地看了看手錶，發現時間才過了一分鐘。

「一分鐘了，應該快了吧。」

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了有些人畜無害的微笑。

就如同他所預料的一樣，戰場上空很快地出現了「汽笛聲」，越來越大，隨後幾道光芒徑直朝基地撲來，角度之大，讓人懷疑這到底是導彈還是榴彈。

然而，第一顆炮彈在擊中目標之前——也就是還在目標上空之時，轟然炸開，巨大的爆炸讓空中出現一片球形火焰，但這就像被一層玻璃擋住似的，藍色的有些透明的防護盾在爆炸中顯出原型，爆炸的衝擊波和火焰煙霧通通被擋了下來，沒有一點被放進去，在空中形成了一片奇異的景象。

「防護盾啊……防護盾……」

抬起半個頭觀看爆炸的吳奇哲自言自語一般地說到，而謝俊也剛好在旁邊，他用嘲諷的語氣說道：「叛軍的防護盾哦，像烏龜殼一樣。」

吳奇哲笑了笑：「轟兩下就爆了！」

第二顆炮彈也不走運，同樣被防護盾擋下來，在空中觸發碰撞引信，炸開明亮的火焰，與之前不同的是，爆炸而產生的火焰煙霧這些可見的，都穿透了防護盾，而藍色的「玻璃幕牆」就像破碎了一般，閃爍起來。

就在下方的那些叛軍士兵都被打亂了陣腳，他們驚恐地抬頭，看著頭頂那搖搖欲碎的穹隆。

接踵而至的第三顆炮彈穿過之前爆炸的煙霧，雖然一開始還算順利，但殘破的防護盾用盡最後的能量，改變了炮彈的抛物線，這塊會爆炸的黑影在空中旋轉著，落到叛軍的「臨時陣地」上，爆出絢麗的火花！

「打的好！」

突擊隊陣地上有些人不禁開始舉手歡呼，但飛來的一串子彈把一個人的手臂打飛後，就沒有人敢這樣做了。

第四顆和第五顆炮彈由於它們前輩們的努力，，順利地突破之前沒能打破的障礙，打進了基地，給裡面再次帶來了一場腥風血雨。

^

二十八集團軍的那五輛自行榴彈炮是急著去突破口處提供遠端火力支援的，在途中之時接到上級指示轟炸市區內某個特定區域，但由於時間緊迫，威力駭人的炮轟只持續了兩輪，隨後他們必須繼續趕路。

10顆炮彈，每一顆都能一炮把一棟民宅轟成碎片，雖然說只有6顆真正擊中了基地的主體部分，但它們造成的破壞可想而知，即使落在地上也能造成一次劇烈的震動來毀壞建築，現在看去，基地內只剩下指揮部大樓半邊聳立，其他的建築都被嚴重毀傷，而一個不斷冒火爆炸的地方，應該就是個彈藥庫了吧。

叛軍的火力幾乎完全消失，榴彈巨大的威力讓他們心中被恐懼淹沒，他們在基地週邊的防線上進退兩難，前面是不容易對付的的突擊隊，後面是被榴彈炮鎖定炮轟的基地，他們顯然不知道已經轟完了。

另一個門——也就是之前被榴彈炸爛，屍體遍地的那個門，又一次跑出叛軍士兵來，甚至還拖拉地駛出一輛半殘的裝甲車，吳奇哲早已預料到了這一點，正面的叛軍陣地已經吸引了他們的大部分火力，也分不出多少去對付另一部分，後面的掩護組應該也沒有多少的火力去對付他們，若是死死守在這裡，被他們從側後襲擊就是會完蛋的，而且，在其他地方的叛軍部隊應該也快要來支援了吧。

突擊隊的正面已經形成了一個長約一百米，只有兩層的陣地，二十個人鬆散地守著……不，也不是二十人了，肯定會有傷亡的。

吳奇哲凝神靜氣，起身，舉槍，瞄準一個不斷開火掃射的叛軍士兵。算算變數，風，還有其他各種，准心微微左偏，然後穩住槍身扣下扳機。

啪……

目標豁然倒下，頭部後仰成了一個奇怪的姿勢，是人都知道，這傢伙的頭被打穿了。

找到了射擊的準頭，吳奇哲笑了笑，移動准心尋找目標，三個目標，連續五槍，命中目標。

他從未打過如此之准的射擊，每一發造成的後坐力都會讓前一次射擊的準頭完全偏離，第二次想要精准射擊需要重複一整個瞄準過程，忽略這個步驟，將會影響第二次射擊的精度。他雖然說沒有忽略，但也是極為粗略地做一遍後才射擊，就是這樣的粗略射擊，取得了這樣的精度。

現在也不是繼續射擊來檢驗的時候了，也不可能是，從戰鬥開始到現在也有大約五分鐘了，雖然後方放哨的人沒發現叛軍的增援，應該也快了，再不撤退，可能就和敵人的的增援部隊撞個正著。而且，楊毅淩應該也會這樣做的吧……

「撤退！撤退，收起部隊，撤退！」

吳奇哲接通對講機，這樣講道，語氣中帶著些許的急促，隊員們都是聽得出來的，他們也同樣迅速地回應隊長的命令，投擲了一些煙霧彈和手雷以遮擋敵人視野，然後迅速撤退。

當叛軍還在對著煙霧盲目射擊時，突擊隊員們已經帶著傷患和陣亡隊員的個人物品離開了陣地，他們跑得飛快，低頭彎腰，但途中還是有一個人被子彈擊中頭部而死亡。總而言之，這一次的襲擊還是順利的，至少嚴重打亂了叛軍的作戰部署，並以較小的代價擊殺了近百名敵軍士兵。

^

撤退途中，還算是比較順利，吳奇哲把部隊拆分成數個五人小組的計畫成功了，由於分散且動靜不大，他們得以慢慢地滲透被叛軍所警戒的區域，回到城區東北那個傾斜的大廈底下。

3：02

此次出發的隊員一共四十人，活著的三十五人已經在大廈一樓一個隱蔽的房間集合完畢。仔細查算，陣亡者5人，被打斷一隻手臂的重傷者1人，合起來的傷亡大概只是叛軍部隊的十幾分之一，所以說這一次，他們占大便宜了。

吳奇哲自然是對這一切感到高興，但同時又對倒楣的陣亡者感到悲哀，可以說是欲哭無淚，欲笑無力吧。看著隊員們有的沉默不語，也有的興高采烈，吳奇哲還是對這一次相當滿意的。

但就在他準備帶著突擊隊回到地下室的時候，他聽到了門外，有坦克引擎的轟鳴。

如此刺耳，仿佛象徵著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