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個司令口口宣稱要撤掉李玉將軍的指揮權,但這個命令幾乎沒有任何效果,李玉將軍已經奔赴危險的前線親自指揮作戰,手底下全是他的人。
李玉將軍和元帥的矛盾很快就驚動了政府,國家主席和一些比較出色的戰略家一起討論以後,決定支持李玉將軍的戰略。儘管那個傢伙一直強烈反對,但在最高統帥部面前一點卵用都沒有,當初支持他上到戰線司令是因為他善於防守,打消耗戰。李玉又善於進攻,若是兩人互不干涉取人之長補己之短該多好。
最高統帥部經過權衡,選擇了李玉將軍,而那位悲慘的司令則是被丟到一邊「暫時不干涉前線作戰」。第二十八集團軍被最高統帥部全權指揮,但最高統帥部也決定不干涉李玉的行動,給予他優先的補給權。
就在這個消息公開一個小時後,李玉將軍再次收到一個驚天的大好消息,德國遠征軍第四「日爾曼青年團」師決定支援這一次行動,他們聲稱派遣了一個小隊進入了那個神秘的雲境之城,破壞叛軍指揮部以進一步打亂叛軍第三方面軍的指揮,而他們也將帶5千人從三省交界處發起進攻,同二十八集團軍一起合圍HZ市。
很奇怪的,德國的編制還算正常,就是唯獨第四師的人數大大的超編數倍之多,本來應該兩萬人的師到了第四師就變成了三萬多人。
叛軍第三方面軍在這一次做出了正確的預計,他們在三省交界處聚集了重兵,時刻等待著對方的進攻。但一個堅硬的盾牌遇到一把鋒利的長劍,又會怎樣呢?
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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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情全部發生在2032年12月30日。
而這一天的夜晚,在「雲境之城」的市區裡,第二突擊隊的四十個人出動,拆分成五個小分隊,緩緩地滲透進入整座城市的中心,也就是叛軍第三方面軍總指揮部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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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雲境之城中,外界的一切正常天氣都不會出現。
濃厚的雲彩距離地面有百米,近的只有數十米,而在雲層之上,就是一覽無遺的浩瀚藍天,或者星光璀璨的的夜空。
這些倔強的雲朵從未對城市做出任何的妥協,全天候,全方位,都沒有一點的縫隙,陽光也只是透過雲彩來到朦朧的地面。
極少數人見過雲層之上的世界,想要突破雲層,只有登上市區內剩餘不多的高樓,才能看到那魔幻一般的景象,而這些大廈又被叛軍所控制著。其他的大樓,基本上都已經砸在地面摔得粉碎,直接毀壞了大面積的建築群。
這座城市,已經有百年的歷史了,從明末清初那個小小的縣到現在三省最主要的交通樞紐,從未經歷過被雲彩籠罩,也許是因為原本不屬於地球的科技在背後操縱吧。
2032年12月30日淩晨,可能是無邊無際的雲彩終究還是累了,天上,飄起了白白的雪花,它們在地上一點點地積累,最後被一個人狠狠地踩下!
「日!」
聽到令人不快的沙沙聲,何家俊在心裡罵了一聲,然後低頭向腳邊看去,果然把一大塊雪堆踩陷了下去,他默默地使勁,把腳抽了出來,鞋子卻差點掉了。
幸好這不是要綁鞋帶的鞋子!
何家俊在心裡慶倖著,然後跟上前面趁他停下走遠了幾米的吳奇哲。
說來也怪,吳奇哲這樣一個小心謹慎到過分的人,怎麼會突然從基地抽出整整四十個人,來執行這個危險的任務。按其他人的說法就是——這個任務完成了,他們距離徹底解放就不遠了。
一個小時前,他們在基地拆分成五個小組,分別由突擊隊中級別前五的人領導,吳奇哲身為隊長自然是其中一員,而上士級別的何家俊也是其中之一。
在滲透城區,前往目標地點周圍集合的過程中,何家俊意外地在中途碰到了吳奇哲率領的隊伍,於是他們索性一起走了。
其他隊伍都間隔五分鐘彙報一次自己的位置。只是謝俊的隊伍快了很多,似乎根本不注意警戒,這一點讓吳奇哲有點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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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吳奇哲帶頭跨進了目標地點的小巷,結果一抬頭就看見一堆士兵坐在裡面,差點就舉起槍來對著那一堆人開槍,不過他還是忍住了,因為他們懶懶散散,看著吳奇哲一動不動地舉著槍,那些人都沒有任何反應。
「喲,吳奇哲。」
一個聲音從人群深處傳來,隨後一個人站起來,吳奇哲定睛一看,才發現是謝俊,他嘩啦一下按住耳機的接通鍵:
「你這笨蛋,不要直接講話,用對講機!」
謝俊晃動了一下身子,靠在牆上,隨即也無奈地抬起左手,按在耳機上:「其實也不用這麼謹慎的……」
後面的隊員也跟上了,吳奇哲叫何家俊帶領隊員先進去巷子,然後跑過去抓著謝俊的肩膀,把他拉到一邊,以審問的口氣詢問:「你在這裡等了多久了?」
「我看看……」謝俊拉開衣袖,看了看裡面的手錶:「有十八分鐘了吧……」
「怎麼會那麼快?」吳奇哲驚訝地問道。
謝俊倒是不以為然地回答:「因為我們的路線不用你們那樣的警戒啊。」
「走的哪裡?」
「建設路樓頂啊。」
「……」
那裡在吳奇哲的印象中,應該登上一架搖搖欲墜的外部施工樓梯,只要爬上去幾個人,就會搖晃,別說十個人了,五個人都會讓那東西坍塌,這也是他們都不願意走的原因。
「那地方早就被炸塌了,我們順著瓦礫堆就爬上去了。」
謝俊一向都回答得十分平靜,這一下他似乎有點不耐煩,而因為屬下老是超乎自己想像的吳奇哲,則是略微憤怒地說:
「好吧……隨你便,但你要是害死任何一個人,我都要親手槍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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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集結完畢後,是12月30日的淩晨一點,這意味著他們有六個小時執行任務,算上撤退,也就五個小時,這樣的時間夠多了。
隊伍被重新分配,掩護小組二十人,何家俊擔任指揮官;主戰小隊二十十人,吳奇哲擔任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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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的面積很大,加上那些被炸塌夷為平地的建築,就更大了。基地本身並不大,也許只有一間超市的長寬,然後外面圍了一大圈的圍牆,然後四隊的士兵在外面巡邏,從廣場邊緣到大門,有大約數百米的緩衝距離。
這樣的大小,用他們自己的作戰地圖根本無法指明位置,所以才要去測量它。
吳奇哲仔細看著,從高處——實際上是擋炮彈的高樓中部陽臺——審視著即將成為戰場的廣場。
「這鬼地方真是……」吳奇哲自言自語著,絲毫不注意旁邊的人是否聽得見他的話,「瓦礫堆吧……瓦礫,嗯。前,後,左……後……這樣子出來,然後……就是……唉,真難辦,難辦啊難辦。」
周圍的人全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直到他「啪」的一下收起望遠鏡,才認真地說道:「等一下,我帶二十個人從那裡進去,另外二十個人留在附近以防他們襲擊側後,掩護就不用了,至於測距的問題……誰拿了那東西來著的?」
人們互相看了看,隨後何家俊舉起了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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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量工作順利完成了,消息隨即發回基地,那裡的人又把情報發給弗森德里克將軍的師部,緊接著,那裡的情報人員又以出奇的效率將它給了第二十八軍。
因為早就和李玉將軍說好了,接下來的工作似乎意外地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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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曠野上,一支車隊正在緩慢的行進中。
他們並不是故意那麼慢的,因為他們只能開那麼快——車隊裡最輕的一份子都有將近三十噸重。走在最前面的,是兩台重裝的戰車,隨後是99C坦克,夾在中間的,是高昂155毫米榴彈炮的自行火炮,他們笨重的身軀在不那麼結實的路面壓下了一道道履帶痕。
「停車,停車!」
一輛坦克上,車長把半個身子露在外面,抓著通話器對所有車輛喊到。幾秒鐘後,它們都無一例外地停下了,僅僅剩下兩輛步兵戰車開到旁邊作為警戒。
那個車長跳下車來,跑到一台自行火炮上,敲了敲艙蓋,裡面隨即探出一個黑漆漆的面龐,他看了看,說道:「剛才總司令部來命令了。」
裡面的人開口,露出白亮的牙齒,問道:「什麼?」
「具體點的話,大概就是需要你們炮轟某個目標吧,你們這些火炮……」
「哦?哪裡?」
「你讓我進去!」
裡面的人讓開,這個車長也很敏捷地進入了自行火炮裡寬闊的空間。
自行火炮的車長打開了作戰地圖,而坦克的車長拿出了一張紙,上面寫著一串詳細的數位,還有英文字母。
自行火炮的車長拿過來看了看,指著作戰地圖裡一片被雲霧籠罩的地方:「就是這裡吧。」
「我怎麼知道……」坦克車長想了想,說:「他們要你們現在就轟,也要准!」
「好吧。」自行火炮的車長抓起通話器,嚴肅地說道,「全體自行火炮,調轉炮口,對準市區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