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年末的最後一個任務

「真難辦……」

吳奇哲拿著一張上半部分寫滿德語，下半部分印著作戰計畫的紙張，很明顯，這個是德國遠征軍第四師指揮部的特溫特·馮·弗森德里克上將發下來的命令。

「由於第二十八軍違抗上級命令，向南部發起攻擊，現第二十八軍部隊向HZ市發起鐮刀包圍攻勢，於HZ市內的叛軍第三方面軍已準備好截斷對方前鋒攻勢。指揮部經過商討，命你部配合第二十八軍，襲擊叛軍第三方面軍指揮部，儘量拖延叛軍突擊攻勢的發起。」

12月25日的重創給部隊留下了些許心理陰影，想到還要進行比那一次更危險的任務，吳奇哲的心中有些懸空——以標準的12人小隊來看，足足有兩個加強營一千人的叛軍部隊猶如巨人一般，一腳就可以把他們踩扁。

「果然……還是得全部出動麼？」

這一下可不是要考慮畏懼的時候了，在這個地方撐近半年已經是奇跡。現在二十八軍終於展開了收復失地的攻勢，而且有望成功，倘若這一次失敗，一直頂著叛軍的二十八集團軍會遭受重創，也許無力抵擋直接丟掉GD省，到那個時候這支部隊賴以為生的秘密補給線會整個斷掉，當人們彈盡糧絕後，炸掉剩下的東西，向叛軍發起一次自殺式衝鋒，就此結束他們的生命。

這可不是他們希望看到的結局，他們更傾向於希望更大的突襲行動，成功與否，都好比最後活活餓死！

現在已經是12月29日了，後天就是2033年的元旦，這種時候佈置下如此危險的命令，難道想讓他們和耶穌陪葬哦？

吳奇哲想得有點頭疼。

「把那些傢伙的都叫來！」

吳奇哲下完這個命令後，通信員自然知道「那些傢伙」指的是什麼人，他隨即拿起手機，在局域網裡發送了簡短的命令。

皺緊眉頭的吳奇哲盯著牆上的顯示器上的圖片，這是一架偵查無人機悄悄飛到雲底下拍攝的照片，起碼可以看清基地的大概樣貌。

那些傢伙們到了之後，一場爭辯也是在所難免，基地兩個入口，每一個入口都有重兵把守，下水道也是有人把守的，根本進不去，外面的牆有四米高，上面有電網。基地搭建在廣場上，周圍很開闊，被炸塌的建築堆積成山，但很難想像能夠打進裡面去。

這群人提出的最現實的一個提議是，用狙擊槍射死幾個軍官之後趕緊跑。

吳奇哲皺著眉頭看他們討論著各自的注意，但每當一個意見提出，就會有反對的聲音。吳奇哲的腦內總有些奇怪的靈感，卻無法將他們抓住，心裡總有些遺憾。

「真難辦……真難辦……」

吳奇哲說著他的口頭禪，扶著額頭思考著。忽然，他的腦海裡閃過一道金光。他也不由自主地大叫起來：

「安靜！都安靜！」

他們一下子沉默了下來。直到十秒鐘後，一個和別人爭論得面紅耳赤的傢伙對吳奇哲說：

「那你說，怎樣才是好計畫。」

「很簡單。」

吳奇哲打了個響指，直接上前關掉了基地的三維圖，調出戰區的地圖。

「這裡！」他指著地圖上的一點，也就是他們的所在位置，「這個地方，大概就是市區，基地就在市區裡。」隨後，他的手指劃過第二十八軍藍色的戰線，「二十八軍，有重炮，我們提供位置，讓他們炸。」

「但是，吳奇哲啊……」一個人叫出了他的名字，「我們這裡的雲你也不是不知道吧，再說，這基地正東方那麼大一座擋炮彈的大樓，你又準備怎麼辦？」

吳奇哲很耐心地聽他全部說完，然後回答：「我知道這個，不過你看我指的位置。」

他指著的地方，是二十八集團軍在叛軍防線上突破的那一個大口子，現在已經像漏斗般伸進裡面去了。

「這個部分，肯定會有火炮，他們不可能把大炮全部用來佯攻，而在主攻方向上失去全部的曲射火力，即使是4台，全部用來炮轟基地也是夠了的。那裡在城市的東南，這個方向打基地，總沒有障礙物了吧。」

全部人都沉默了，一方面為這個巧妙的計畫而暗暗驚喜，一方面又對吳奇哲的智慧而驚奇。

「這個方法確實可行！」人們思考了幾秒鐘後，說道，「但是，你又要叫多少人去呢？」

「當然，我帶一個十二人小隊去，但最好，40個。趁他病要他命。」

驚異，疑惑與悲歎同時出現在眾人的臉上，「上次還沒死夠嗎」這樣的表情都幾乎印在他們臉上的。

「就這樣吧。」吳奇哲從顯示器旁走開，「聯絡方式就通過弗森德里克那裡傳到聯軍指揮部。」

平靜的表情和略微輕鬆的言語，很容易讓人誤認他在開玩笑，但事關生死的時刻，很難想像誰有心情去開玩笑，所以這樣的表現更傾向於對自己的充分肯定。

吳奇哲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哪來的自信，但他對這個計畫是相當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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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

隨著一下幾乎大到震爆電話的怒吼，李玉不由得縮起了脖子。

「你！你竟然敢那樣子……那樣子打，打輸了你付得起這個責任嗎！啊？」

「我就那樣打了！我就是那樣打我取得了成功，你怎麼樣啊？」

李玉一開始有點害怕，但對方的語氣還是讓他氣得發瘋。

不過是個沒遠見的戰區司令，跟一個成功的集團軍指揮官是沒得比的，後者的戰略價值明顯比前者高，但這個傢伙囂張地要抹滅李玉的戰略天賦，用自己的老舊傳統跟叛軍拼。

對方氣呼呼的，隨即大吼：「我不管怎樣，你這個混蛋，你被包圍被殲滅我說好，我不再給你任何支援！今晚，今晚我就解除你的指揮權！」

「那又怎樣，這是我的軍隊，後備部隊還有十萬人，這些人都聽我的。」李玉毫不示弱地回答道。

「你再說一句試試看！！！」

對方轟的一下砸了電話，隨即，秘書送來了自己被解除指揮權的命令，李玉皺了皺眉頭，一把抓過來扯成碎片，氣呼呼地說：「我要進行演講廣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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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在指揮部裡，隨軍記者整齊地坐著，端著攝影機準備進行直播，此外還有十幾個高級軍官，李玉昂首挺胸，對著話筒輕輕地敲了一下。

這一次的演說會以聲音廣播的形式傳到全軍，只要不處在戰鬥的人都能收到，所以他說出了第一個句子。

「忠誠勇敢的士兵們！」

頓了頓，他終於慷慨激昂地開始了正式的演說：

「我知道，你們在前線戰鬥有多麼的辛苦，每時每刻都要經歷死亡的考驗，實在是讓我心痛。但更讓我心痛的是，戰區指揮部的那些官老爺們，竟然要把你們奮鬥的戰果，通通拋棄，通通丟掉，這是我們的士兵以生命的代價，來填的啊！你們願不願意！願不願意啊？」

台下似乎有人說了句：「不願！」

李玉將軍似乎因為一下子講了太長的話，喉嚨有些幹，所以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繼續說道：「剛才，那些人解除了我的指揮權，但這也意味著，你們將要服從上面那些軟蛋的指揮，把你們的犧牲，全部白白浪費！他們打不出我的風格，打不出我的戰略，就這樣嫉妒我！那又怎樣？我今天就守在這裡，等一下我就親自上前線指揮，看那些狗娘養的指揮官拿我怎樣！尤其是那個自以為是的戰線司令！」

台下一片譁然，這樣子公開辱駡高級司令官，是要坐牢的！但李玉將軍根本不理會這些，畢竟公然違抗上級的命令，早就能讓他坐牢了，所以，他無所畏懼地說：

「我現在，就啟程前往前線，士兵們！不要屈服，我將隨你們一起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