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身後之人

一顆炮彈以彎曲的彈道朝市區飛來，劃破空氣中微微的水汽。

在距離地面不過百米的雲層之下，有一座被叛軍守衛森嚴的建築燈火通明，明亮的燈光照亮了頂上的雲層，更有一部分光線穿過了雲層而可以直接被外側探測到，而這顆炮彈很顯然就是沖著這裡來的。

雖然聯軍根本看不到市區內的情況，但亂射一通是可以的。他們的計畫宗旨就是：「不要吝嗇炮彈，反正不用你們付錢！」

就這樣，經過基本的瞄準程式後，開始炮擊雲層下的疑似目標，當然二十幾公里的距離還是讓炮彈產生了比較嚴重的偏差，但基數一大，小概率事件發生的幾率也跟著大了起來。

…

「轟！」

155毫米榴彈炮炮彈射進建築的牆體，延遲引信讓它在進入牆內才炸開來，整面牆像是從裡面被撐開似的，這棟混凝土建築的碎片四處飛濺。然後猛然坍塌，在它附近的一棟樓房被劇烈的衝擊波震壞，靠近爆炸點的那一面牆整個倒了下來。

「嗚嗚嗚……」

淒厲的警報聲響起，這個倒是聯軍部隊和叛軍為數不多的共同點。被爆炸驚動的叛軍士兵都從房間裡跑了出來，而基地的主管很快下令關掉了基地的所有照明，雖然這樣做不失為上策，但也犯了一個小小的錯誤——這座基地並不是軍營或者堡壘。

而是叛軍的一座實驗基地。

這裡的最危險實驗品，那些被抓獲的戰俘，他們擁有相對專業的技術，並且無時無刻想著逃跑——當然，是在他們保持清醒的前提下。

155毫米榴彈的威力何其巨大，炸毀了叛軍的倉庫，又落在中間的廣場，猛烈的震動通過空氣和地面傳遞著，堪比一場轉瞬即逝的8級地震。對周邊建築造成的損壞也正在加劇。

…

哢啦。

一個叛軍士兵從門內走進去的時候，聽到了這麼一個響聲。他舉起槍，打開手電筒四處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他沒有找到，再次抬頭，裡面的試驗品都被安穩地綁在床上，有幾個試驗品雖然已經醒了，但也只是被束縛著不能動彈而已，他們的嘴被蒙住，根本無法叫喊，身體在做著毫無意義的掙扎。

這個叛軍士兵過去用槍托砸了一下那幾個試驗品，他們都安靜了下來，驚恐地看著這個叛軍士兵。

他感到了些許的飄飄然，但當他滿意地回頭時，眼睛不由得睜得滾圓，急忙用拇指挑開保險，發出細微的輕響。

空白的床上，淩亂地鋪著幾根繩子，本應該在上面乖乖躺著的試驗品，早已不見蹤影。

他立刻轉回身子，當槍托剛好抵在肩上時，一隻細長雪白的手臂就已經悄然繞過他的脖子，但他根本沒有意識到，他的身後站著一個人，擁有著即使在灰暗的空間中也非常地雪白的身體。

一瞬間，他就感到脖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後擠壓，心中頓時亂了套，又斷斷續續地想起以前長官教給他的應對方法。但還沒等他動手實施，就被往後拉倒在地，上半身也靠在了偷襲者的身上，他頓時感覺身後之人的身體似乎有些柔軟。

然而，喉部被劇烈的擠壓使他根本喘不過氣來，哪裡有心情顧得上這些。他奮力掙扎，拉扯著偷襲者的手，雙腿胡亂蹬地，但沒有哪怕一點點的效果，相反，他的喉嚨已經被擠壓得無法出聲。

就在他絕望之時，一隻雪白光滑的手，輕輕地落在了他的臉頰上，冰冷的觸感讓他眼前發黑。

這只手，究竟是誰的呢？

這個叛軍士兵恐怕是永遠無法弄清楚自己的疑問了，那只手雪白地宛如晃過眼前的幽靈，慢慢地，移動到他的下顎骨。

哢擦！

這是頸椎被外力扭斷的聲音。

見懷中之人失去了抵抗之力，偷襲者鬆開了手。僅存一絲意識的他，看到那個將自己脖子扭斷的人，拔出這個士兵腰帶上的軍刀，對準了他的心臟。

他很想反抗，但如今神經中樞已斷，身體也早已不受控制，只能絕望地盯著眼前之人。

這是個女孩，很年輕的女孩，裸身跪著的她擁有一張接近歐洲人的面容，她那令人不寒而慄的冰藍色眼眸，用看待得手的獵物一般，盯著他的臉。

冰冷的匕首，在接下來的一秒鐘後，紮進了他的心臟裡。

這個渾身一絲不掛的女孩站起身，看著眼前死不瞑目的叛軍士兵，微微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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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2年12月28日。

看著桌面上的咖啡被震動濺出一兩滴撒在文件上，吳奇哲的眉頭鎖得更緊了，他抬頭望著灰暗的天花板。

夜裡突然發起炮擊，一打就是幾個小時，打毛啊，嫌炮彈多啊？

吳奇哲這樣想到。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通訊員拿著一份報告遞給了吳奇哲。

「第二十八集團軍違抗上級命令突然發起進攻？而且還是……交界處啊，真難辦……」

通訊員看著吳奇哲的自言自語，一愣一愣的，直到吳奇哲看到某關鍵部分，才再一次發出聲音：

「哈！他們以為我是傻X麼？又要我們去弄，真該死，那幫官老爺們都得死！」

吳奇哲氣呼呼的，不過他很快穩定了情緒，對通訊員說：「就問他們，要我們幹嘛，死光了都怪他們！」

「哦！」

通訊員應了一聲，隨後執行命令去了，房間裡又安靜下來，只有爆炸的轟鳴仍在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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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後，戰場的局勢才真正地顯露出來。

往南兩百公里的土地上，第二十八集團軍的先鋒部隊已經突擊到了HZ市與WZ市交界處的中心線，一夜之間推進了數十公里，讓這支部隊士氣高漲。

被空軍重重掩護的裝甲部隊作為主力，受到的損失並不算嚴重，所有部隊都還可以維持先前的戰鬥狀態。大概就是十八輛坦克被擊毀，但相對於這個部隊一百二十輛坦克的數目來說，這樣的損失還是可以接受的，相對的，他們的對手損失了更多的士兵。

在叛軍的防線撕開了一條24公里寬的大口子實屬不易，兩翼部隊都在穩步向前推進，擊退了叛軍的進攻。

進攻的突然性使得叛軍在一開始節節敗退，具體情況也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以往明明打起仗來瘋狗一樣的叛軍，卻像敞開南線般任由聯軍挺近。

先鋒部隊的前進沒有受阻，對面的叛軍卻撤退得異常之快。李玉得到消息，又結合空中偵查的結果，得出了和一部分人同樣的結果，叛軍已經在推進部隊的正西方準備好了防禦陣線。

如此一來，李玉知道繼續推進不是明智的選擇，他恪守著自己作為集團軍總指揮的職責，向全軍下達了將作戰路線轉向北部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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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一輛99式主戰坦克在陣地上開炮，直接命中了一輛達特2式坦克的窩彈區，巨大的動能讓炮彈鑽進炮塔，隨後引爆了坦克內部的彈藥架，得益于現代坦克的堅固，炮塔並沒有被炸飛，但從車體各處噴出的烈焰不難看出，這輛坦克被徹底擊毀了。

更多的坦克緊隨其後，他們的對面兩公里是一座小村，坦克們行駛在田野上，炮火早就讓這裡成為了一片大型的火場。

一個叛軍士兵扛著火箭筒來到了裝甲部隊的側面，他的同伴示意他裝好火箭彈之後，扣下了扳機。外星獨特的黑科技又一次展現出來，白色的發射焰光芒猶如閃電一般，隨後高速飛行的火箭彈撞上了一輛99式坦克，把它右側面的承重輪和履帶都廢了，還在裝甲上炸出一個大坑。

兩秒鐘後，他們開始轉身逃跑時，一個聯軍士兵出現在他們的身後，一梭子就把他們打成了扭曲的屍體，但這個聯軍士兵站在土堆上實在是太顯眼，剛完成射擊就被叛軍狙擊手射穿了腦袋。

更多的步兵和步兵戰車隨著坦克一同作戰，空軍正在全力為戰場上撐起一片保護傘，雖然不能下來支援陸軍，但至少也保證敵人不會受到空軍支援，兩方的空軍在一千米到十幾千米的空域狗鬥著，時不時有飛機拖著黑煙掉到地上，這也印證了上方慘烈的空戰。

駐守WZ市的叛軍第二方面軍正在向北推進，意圖襲擊二十八集團軍的側後，但整整十萬人的聯軍部隊死死地守住防線，雖然損失較大但並沒有丟掉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