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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迷人的街頭,薑瑤默默看著正不顧形象狼吞虎嚥的安妮塔,她一向健康的臉蛋竟露出了憔悴。薑瑤悲哀的發現自己再一次對她氣不起來了。
「科爾呢?他還留在德國?現在在做什麼?」
安妮塔抬起腦袋,漂亮的臉上露出一絲憤慨,她咬牙切齒的撕下一片麵包:「還能做什麼,當然是‘警官’!」
「警官?挺不錯呀!」儘管奇怪一個小混混為什麼能當上警官,但那也是個不錯的消息。
「關在監獄一輩子,難道不是‘緊關’嗎?」
薑瑤一臉莫名其妙,驀地反應過來,有些啼笑皆非,「你什麼時候學會了冷幽默?」
安妮塔翻了個白眼,繼續埋頭大聲咀嚼食物,吃著吃著,她信誓旦旦的對薑瑤說:「我要努力工作,等攢夠機票錢,我一定要找到在德國救了我的男人!」
薑瑤頓時無語。良久,她盯緊安妮塔,逐字逐句、咬牙切齒地道:「你說攢夠機票錢,那我的錢呢?」
一抹黑影在月色下從別墅大門直奔花園後面的工具房。
房子裡黑漆漆的,主人似乎還沒有回來。
薑瑤迅速的整理好自己的行李,繼而左拖右勒前掛後背,「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將行李箱往大門口拖去。
陡地,她想起了什麼,連忙將行李放下,從背包中翻出一盒藥。她掏出鑰匙打開門,輕車熟路的走到書房裡,將咳嗽液放在了書桌上。接著,她掏出便簽本,寫下叮囑的事宜,然後將紙條壓在藥盒下,關上燈走出了書房。
就在她吃力的拖著行李正要轉身關門之際,左手邊的行李箱輪子一不小心磕到牆角上,滾輪頓時脫落下來,沉重的箱子讓她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腰重重地鉻在了箱簷上,疼得她直呲牙咧嘴,哀哀慘叫:「見鬼了,又沒走多少夜路,幹嘛老碰到鬼!」
隔了半晌,她才緩過氣來,歪著身子扶著腰去檢滾遠的滾輪,口中不免懊惱的自言自語:「早知道就讓安妮塔來幫忙了!」
深藍的夜空染上了一層珍珠般的暈亮光澤,灑落在草坪上,迷蒙而寂靜。
晚宴時,季銘庭略喝了點酒,崔仲延開車將他與鬱蓮薇各自送了回來。
他下車走進別墅,晚風讓他的喉頭又有些不舒適起來。不經意的,他陡然看見虛掩的大門旁,一片陰影中正蹲著一個人。他怔了怔,不動聲色的向那人走去。呆在蒙特維多的期間,他倒是第一次遇見明目張膽闖空門的竊賊。
薑瑤嘀嘀咕咕地裝著滾輪,全然沒有察覺到身後一步一步朝她走來的人。
「你在幹什麼?」
冷冰冰的聲音仿佛是旱天驚雷,猛地劈向了正與滾輪奮鬥的薑瑤。薑瑤霎時僵直了背脊,驚愕地轉過頭,錯愕的大眼裡赫然撞入一張冷若冰霜的俊朗臉孔。而就在下一刹那,她更為意外的發現,將她逮了個正著的竟然就是前天毀了她畫攤的傲慢男人。
她不禁失聲叫道:「怎麼又是你?」冤家路窄也不必找現在這個時機吧!
季銘庭在看清眼前驚惶失措的竟是照片上笑得純真無比的女人後,詫異的表情上浮現了一抹失望。沒想到她會是個竊賊!
他居高臨下的冷冷俯視她慌亂的臉:「希望你能有足夠的理由解釋,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我……」薑瑤頓時囁嚅起來,不知該怎麼解釋。突地,她反應了過來,他是誰?他憑什麼來質問她?
一思至此,薑瑤仿佛有了勇氣,她騰地站起身,外強中乾地嚷道:「這裡是我家,我在這裡關你什麼事?我才要問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的家?這個女人竟然如此厚臉皮!
季銘庭的神色愈發冷酷,但他的視線在看見門上掛著鑰匙時,驚訝在一瞬間浮上了他冷漠的臉,旋即憤怒又很快湧上了他的額頭。
原來,他家的鐘點工就是她!而她竟拿著他家的鑰匙隨心所欲!
季銘庭壓下怒火,徑直走進房子打開了燈,一盞一盞的燈相繼開啟,房子裡瞬間如白天一樣明亮起來。
薑瑤見他竟然還跑到屋子裡了,連忙氣急敗壞的跟了進去,抓住他的胳膊扯高喉嚨喊起來:「你進來幹什麼?還不出去,難道想讓我叫員警嗎?」
季銘庭低頭看向她,歎息著問道:「你的名字?」
薑瑤惱羞變怒的嚷道:「我叫什麼關你什麼事?你快點出去!」
季銘庭揮開她的手,徐徐道出了她的身份:「薑瑤,二十三歲,米萊亞學校的留學生!」
薑瑤登時大驚失色。「你怎麼知道?」
季銘庭冷冰冰的說道:「我想現在你沒有打掃屋子的必要,我也不喜歡有人隨意在我的房子裡走動,我更沒有賦予你拿著我的鑰匙隨心所欲的權力!」
我的房子!
他低沉冷酷的聲音仿佛山谷回音一般,不斷回蕩在她的耳邊,重重地敲打著她的耳膜。薑瑤驚愕的往後退了一大步,臉色鐵青的指住他,說不出話來。
他是房子的主人?他是她的雇主?
季銘庭冷漠的掃了眼她腳邊散亂的行李箱。「如果你拿走了什麼東西,我不會追究,但希望你立即離開!」
他竟然以為她是小偷!
「不是,我……」姜瑤張惶失措的不知道怎麼解釋。難道要說她只是偷溜入他家的工具房借宿了一夜,而她找到了新住處,現在只是來搬運自己的行禮而已?
她臉上的委屈讓季銘庭愈發厭惡,他取出一遝現金,扔到桌子上,看著她一字一頓地冷道:「這是你今天的薪水!另外,你被解雇了!」
女人沉重的腳步聲消失在了耳邊。季銘庭扯松領帶,走進了書房。透過落地窗,他看見女人清瘦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了視線裡。
他厭煩的轉過身,突然看見書桌有一盒藥,下面還壓著一張字紙。
『看到有丟棄的咳嗽藥,知道您嗓子不舒服。晚上經過這裡,所以拿了藥進來,希望您不要介意。藥請每六個小時服一次,每次十毫升。另外,近段時間酒和辛辣、生冷的食物也忌諱一下吧……』
季銘庭感覺眼睛被刺痛了一下,眼前浮現出女人委屈無措的表情,一股莫名的煩燥逐漸襲卷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