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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早上7點,雅雪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稿子,漱了個口洗了把臉就下樓準備吃早飯了。
點了一份三明治、一杯牛奶和幾塊餅乾。
腦袋裡還一直轉著泉湧般的靈感,同時看著窗外的朝陽,啃著早餐。
「Onepieceofcakeandonecupofcoffeeplease.」
「Onepieceofcakeandacupofcoffee,isn’tit?OK,pleasewaitaminute.」
「Thanks.」
熟悉的聲音。回頭,一個很靦腆很可愛的女生,最重要的是,她有著東方人獨有的面孔,齊眉的短髮。
「Ida,aren’tyou?」雅雪很禮貌的試探性的問道。
「Oh,youareHenry!Areyoua……」
「你也是中國人吧!」雖然有些大膽,但雅雪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說了出來。
「哇!太巧了!在這裡能遇到老鄉真是很高興的!」Ida露出十分開心的表情。
「你好,我的原名叫雅雪。以後叫我這個名字就可以了。」
「雅,雅雪?」很吃驚的樣子。
「怎麼?」雅雪覺得很奇怪。
「沒什麼……很像女生的名字呀!」並不是這個原因。
雅雪並未注意,只是淺淺的笑了笑。
兩人聊得很投機,也許是因為太多個小時沒有說中文了,雅雪覺得講起母語來顯得是如此的親切。
原來Ida是來愛爾蘭留學的學生,比雅雪大了1歲多,現在是趁著假期在歐洲一些地方旅遊。
「你也是來歐洲旅遊的嗎?」Ida好奇的問道。
「不僅僅是旅遊吧!我是建築系的,可以在這兒觀賞些哥特式的建築和巴羅克式的佈局;我還蠻喜歡歐洲文藝復興史和愛情海文明,到希臘、羅馬好好學習一番;我主修過鋼琴,奧地利當然是不可錯過的音樂天堂;偶爾心血來潮可以寫寫小說。總的來說,在旅遊中我還可以收穫很多的。我有一張綠卡,可能會在歐洲呆一段時間。」雅雪從沒發現自己能一口氣說這麼多話。
「那你的生活來源呢?」
「自己賺吧。跑跑琴行,到餐廳當琴師,到24小時便利店當夥計。呵呵,真像一個流浪漢,但我喜歡這樣的生活。」
「哦,那介意和我一起嗎?我已經定下了一個旅遊日程表了。」
「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我正愁著沒有方向沒有旅伴呢!」
「太好了!介意明天出發去巴斯嗎?」
「好呀,反正我是路癡,乖乖的跟你走就是了。呵呵~」
吃完早飯,Ida邀請雅雪參加她的「貝爾法斯特一日遊」,雅雪只是委婉的謝絕了。
因為現在快要溢出大腦的靈感讓他不得不放棄這完美的時光。況且他還沒有把時差倒過來。
告別了Ida,上樓,回到了自己房間,繼續奮鬥。
28.
原來就是一個字母不同的原因。
「Winnie」不是「Wennie」。
那時Emo問公司的人有沒有一個叫「Wennie」的人,但讀出來的音卻是「Winnie」。
當時的確沒有一個叫「Winnie」而只有一個叫「Wennie」的人。
叫名字時一直叫的都是「Winnie」,但寫出來的一直是「Wennie」。
Emo剛下了個通告,靠在車子後椅上閉著眼。
其實Wennie以前的確是叫「Winnie」的。
可有一次,那時的Winnie不小心把名字寫成了「Wennie」。
本來也只是一個普通的錯誤,本來Winnie也是想改正的。但因為Emo的一句話,女生就從「Winnie」變成了「Wennie」。
那句話是:
「世上有數不清的Winnie,但世上沒有一個Wennie,如果你叫Wennie的話,你就是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了。」
現在想來,你是「Winnie」還是「Wennie」重要嗎?你不管叫什麼在我心中你都是唯一。
其實那句話是曾經兩人最喜歡的一本書上的:
我顛倒了一整個世界,只為擺正你的倒影。
Wennie看著窗外來往的人群,像雅雪一樣。
她在接完最後一句「我不是一直都在」後,便轉身離去了。
不管身後的Emo是如何聲嘶力竭的叫自己的名字,不管他是如何扔下他追求一生的舞臺和他那把最愛的吉他,不管他是如何沖入人群中如何瘋狂的尋找自己,Wennie知道,她不能回頭。
如果她回頭,她就會害了他一生。
現在的Wennie,坐在雅雪開了三年多的音像店裡。她成了這兒新的老闆。
雅雪在和Wennie分開的時候把鑰匙給了她,希望她能幫他看店。
還是會有許多老顧客的,男生女生,白領老師,學生情侶。
許多人也會驚訝一個女生坐在櫃檯邊,有些大約十六七歲的女生還會試探性的問:「姐姐,請問雅雪哥哥去哪了呀?」
此時Wennie都會笑著說道:「雅雪哥哥去歐洲了。」
「那他還會回來嗎?」
「會的。」
可是Emo,以後你會更加出名,你肯定已不再是我一個人的Emo了,那時的你,還會回來嗎?
我還會是你唯一的Wennie嗎?
生意依然和以前一樣不太景氣,只是剛好撐起檯面,雖然老顧客還是會經常來。
但有一個以前最忠實的顧客好久沒有來了。Hope。
此時的她肯定又開闢了一番新的天地了吧!她一直都是那麼優秀,一直那麼開心。
在義大利的你一定可以看到地中海方升起的太陽吧!
記住,那是我給你的祝福。
29.
第二天天還未亮,雅雪和Ida就收拾好東西向巴斯出發了。
選擇搭列車和輪船。第一是節約開支,第二更能彌補一下在貝爾法斯特沒有看到的風景和民族特色。
上車時,整個世界仍沉浸在墨藍的天幕中,星群逐漸隱沒於黑暗中,獨有天邊的金星發著亮光。
車上的人不多,雅雪和Ida都選了靠窗的位子。
雅雪閉起。出發前幾個小時他都在寫小說,現在想趁這個罅隙好好休息一下。
過了不久。
「起來了起來了,日出了。」Ida敲了敲雅雪的肩膀。
真的,天邊亮起來了。
像是突然有了光。一瞬間像是黑暗吞噬的世界被光線硬生生拉出一條口子。朝陽如同欲殺出敵陣的戰神,衝破黑暗,帶著他那不可抵擋的光輝,出現在那遙遠的地平線。周圍的一切都被這光輝染成血般的鮮紅,猶如最神聖的血的祭奠,而祭壇就是那最聖潔的藍色天空、最的神秘深邃的墨綠草原、最華美的紅色朝霞。
然後,豁口逐漸擴大,光線洶湧而出。戰神此時已不可阻擋,越走越近,漸漸露出了他那不容侵犯的神色,帶著高傲的金輝繼續淹沒黑暗。接著,世界被光輝沖刷乾淨,雲朵重展他那雪般脆弱的白色;天空重展他那空虛遙遠的蔚藍;草原重展他那柔美的綠色。
最後,光線吞沒天地間所有的黑暗。戰神被永遠的定格在那兒。大地與天被完全分開。
「漂亮吧!」Ida笑著說道。
「嗯,比起以前看的日出,更有力量。似乎可以感到太陽為追求自由,擺脫黑夜束縛的不馴。」
「哈哈,真有意境,不愧是寫小說的。哦,你的新小說叫什麼?」
「《水中魚》,還有一篇,可能自己會把它們都翻成英文的。」
「哦,那時我一定會去買的!」
「哦,你是在哪裡深造呀?」
「羅馬。」
「哦,義大利……」雅雪頓了一下。Hope不就是在義大利嗎?
「喏,吃點早點吧。壽司,以前去日本旅遊時學的,很正宗哦!」
雅雪接過Ida遞過來的壽司,沒有再說話。
天已經亮了。
大片大片的草原呈現在眼前。
可以感覺到帶著微微溫度的風,可以聞到青草拌著水汽的暖濕的芳香,可以看到朝陽的光芒緩緩流過枝頭。
偶爾可以看到草原上的人們。富地方特色的北愛爾蘭音樂、舞蹈以及美麗的自然風光和豐富久遠的文化,烘托出北愛獨特的異域風情。
真是個美麗的地方。
巴斯,位於英格蘭西南部,鄰近威爾士,集英格蘭的古典美與威爾士的淳樸自然於一身,被譽為英國最乾淨的城市。
雅雪和Ida到巴斯時已經很晚了。
用晚餐時,Ida本來是要告訴雅雪一些關於明天行程的事情的,但看到雅雪一臉的倦意,便只是草草的說了句「吃完飯,好好休息一下吧。」就與他分開了。
但最後還是不放心。因為Ida看出雅雪眼裡不僅僅是疲倦。
雅雪坐在窗臺上,看著窗外的夜色。房內只有一盞檯燈是亮著的。
敲門聲。
「Whoisit?」雅雪問道。
「是我,Ida。」
雅雪疑惑了一下,從窗臺上下來,開了門。
「介意我進來坐坐嗎?」
「沒關係的,抱歉,裡面可能有點亂。」雅雪把Ida讓進屋來,準備開燈。
「不用開燈了,這樣很好的,安靜些。」Ida輕輕的說道。
雅雪愣了一下,退回到窗邊,等著Ida開口。
這段沉默是如此的漫長,但雅雪卻並不覺得難熬,反而覺得心靜了下來。
「你還好嗎?」Ida突然問道。
「什麼?」雅雪突然醒來一般。
「想家了嗎?」
「……其實還好,自己15歲離開的家,一個人在外面呆慣了,到哪都一樣。」
「其實今晚我來沒別的事,只是想來陪陪你,現在好點了嗎?」
「嗯,好點了……」
「那我先走了,好好休息吧!」
……
「等等……再陪我聊回兒天,好嗎?」
「好的。」
後半夜,兩人也沒有再說話,只是一直在看Ida帶來的許多電影。
光線忽明忽暗,照在周圍的傢俱上、牆壁上,又反射回來。
「我很想我的朋友……」電影看到中間,雅雪突然說道。
Ida沒有說話。
「但還好,我們約定好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我旅完遊一回去,他們肯定都會在家等我的!那時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可以聽到發自內心的笑聲。
多麼幼稚而不切實際的話。但雅雪說得如此的堅定,甚至讓Ida信以為真。
不久,雅雪便睡著了。一天的行程的確太累了。
Ida關掉了VCD,整理了一下雅雪的行李,接著站在門口,看著蜷在一團熟睡的雅雪。
在你最捨不得的朋友裡,應該有Hope吧!
此時,一陣風吹來。桌上有幾頁沒有壓穩的紙飄到Hope腳邊。
撿了起來。是《水中魚》。
一張一張往下翻,直到最後一張,與前面幾張是分開的。
《別等了,我不是一直都在嗎?》
「雅雪,一個安靜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