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等了，我不是一直到在嗎？ 五、

14.

「好了，下班了，你去那邊休息一會兒吧！」Wennie依然很安靜的笑著對雅雪說道。

像是時間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似的，從出生，到死亡，一切都只是這樣。

和往常一樣，找到一個有檯燈的座位坐下。只是這次，沒有寫，只是拿著一個透明的玻璃杯，靜靜的看著。

Hope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雅雪了。

原來Hope、Wennie、Emo、Sid他們四人一起長大，一起玩耍。

原來在14歲的情人節就向Wennie表白了，說要照顧Wennie一輩子的男生是Emo。原來把整整7盒巧克力塞到Emo嘴裡的女生是Wennie。原來那個因為看了《夢旅人》，在短短的幾個小時，從一個快樂、天真、單純男生就變成了一個沉默、思想怪異的男生，變成一個用音樂隔絕世界的男生是Sid。

原來放棄了學業，開始追逐自己的音樂夢想的那對戀人是Wennie和Emo。原來那個和Wennie、Emo一起走到外面世界，一起追求自由的男生是Sid。

原來這個片段是屬於Hope和Sid的。

「我……喜歡你。」Hope輕聲說道。

「對不起，我們現在不可能在一起……」Sid轉身準備離開。

「為什麼？」Hope哭著問道。

Sid沒有轉身，打開門，耀眼的光將他奪走。

……

原來那個到了另一個象牙塔，認識了Pisces的女生是Hope。原來轉到雅雪學校，離開Hope的女生是Pisces。原來那個認識了Hope、Pisces、Wennie、Emo和Sid的男生是自己——雅雪。

原來一切都只是這樣。一切還能怎樣？

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聽到了一個與自己不同的故事，心裡應該是高興的光，但現在卻滿是憂傷的影。

Wennie今天的聲音有些沙啞，也許是因為Hope的突然來到吧！

雅雪告訴了Hope他與Wennie、Emo和Sid認識的那個下雪的黃昏，那個掛著「BlackandWhite」招牌的酒吧。在Hope的請求下，雅雪把她帶到了酒吧。

Wennie看到Hope時，頓時定格了所有的細節，甚至包括心跳，只有眼淚無聲的流著。

Hope安靜的看著Wennie，伸手揉了揉她安分不躁動的短髮。

就像她安慰受傷的雅雪一樣。

站在一旁的Emo眼中掠過一絲驚訝，接著是無限的溫柔。他微笑著，像上帝一般。

而雅雪，早已忘記了表情。

15.

在家睡了一整天。太累了，什麼都不想再去想。

第二天早晨，剛睜開眼就看到手機上的一條新短信。Wennie的，告訴雅雪說這幾天酒吧不會上班，要他好好休息一下。

雅雪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接著起床。

很晴朗的早晨，有涼涼的風，淡淡的雲。

與往常一樣，背著單肩包，跨上單車去學校。

十字路口。Pisces站在路口，手裡提著一袋東西。

完全無法形容她的美。恐怕愛神維納斯、月亮之神狄安娜、正義女神雅典娜與她並列也只能黯淡於她無與倫比的美吧！

「雅雪！」Pisces高興的叫道。

雅雪回頭一看，大吃一驚，差點從單車上摔下來，踉蹌了兩下，終於停穩在Pisces旁邊。

「你……」雖然已經是很熟的朋友了，但看到今天如此美的Pisces，還是不禁臉紅起來。

「白癡！這個給你。」Pisces白了雅雪一眼，把袋子裡的東西遞出來。一杯奶茶，一盒飯團。

「搞什麼啊？」雅雪又白了一眼回去。

「有人請客吃早餐還不要啊？」Pisces沒再理雅雪，向前走去。

雅雪蹭了滿鼻子灰，擺了個鬼臉推車追了上去。

放學，所有的人匆匆離去，只有雅雪一人學著Pisces的，似乎清書包要清到世界末日般不急不慢。

「喏，這是我的筆記，裡面還有歐洲各大城堡史，古希臘羅馬史和神話，歐洲中世紀藝術、文學作品等你想要的東西。這一段時間一直在圖書館裡查，真是糾結。」Pisces突然出現在雅雪旁，把雪藏了幾年的筆記本放在桌上。

「送給我？」雅雪驚訝的表情。

Pisces點了點頭。

雅雪伸出手想摸摸Pisces的額頭，卻被Pisces打開了。

「你有病啊！」Pisces哭笑不得。

「你白癡啊！幹嗎什麼事都沒發生就對我那麼好？我會不好意思的！」雅雪詭笑著說道。

「自戀狂！我只是……這幾年一直都是你為我做事，我也想在最後幾個月為你做點什麼。」Pisces說道。

「哦，這樣啊，不急在現在嘛！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吃到老，玩到老的嗎？以後多請我吃點東西就可以了嘛！至於我以前做的，沒什麼啦，男生嘛！應該的。」雅雪得意洋洋的說道。

「懶得理你了，我走了啊！」Pisces頭也不回的轉身向門口走去，心裡是高興，卻又傷心。

自己還有三天就要離開了，還怎麼說吃到老，玩到老呢？

「等等，作為回報，我今天搭你回家吧！」雅雪靈活的翻過桌子，跑了過來。

「時間，總會無情的帶走我們身邊的一切。記憶，朋友，快樂，痛苦。」

這是你曾經告訴我的一句話。

那時，我總以為這是一句多麼單純多麼童稚的話呀！

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我們最後還是敗給了時間。

我們不是還要吃到老，玩到老嗎？

你還沒有戀人，在你心中最重要的便是朋友現在朋友走了，你會傷心嗎？

就讓我們當做又一次畢業的分離吧！

——Pisces·再見

黃昏裡，兩人的影被拉長，重疊在一起。

Pisces低著頭，淚珠擦過上揚的唇線，劃下憂傷而甜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