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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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八章 空中功名

留兒和爺爺離開易恒鎮的鎮府學堂,往鎮外走去,跨過一些田埂,走進一個叫易莊的村莊。

繞了幾步路,老人推開一扇院門,高興道:「到家了,先前走了那麼多的路,該歇歇了。」留兒納悶地看了看四周,遲疑地跟著老人進了院子,並把身上背著的空劍取了下來。

老人放下鋤頭,也取下身上的木劍,並自語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我為什麼帶著鋤頭上街?」

聲音雖小,留兒還是聽了應道:「鎮府學堂前的佈告是才貼的,十月初六貼出的,眼下當然是十月了。至於爺爺您為什麼糊塗地背著個鋤頭上鎮子,我就不知道了。」

「是有些糊塗了。這是啥玩意?上面怎麼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按鈕?留兒,是不是你把它塞到了我兜裡?」老人從兜裡摸出記憶鐳射機,對已經躺在床上的留兒叫嚷著。

床上的易留翹了翹頭,看到一個陌生的盒狀的東西,沒好氣地應道:「誰知道這是啥玩意?不是我塞到你兜裡的。我現在頭暈暈的,想睡覺,別再煩我了。」

話剛撂下,老人卻已先在床上響起了鼾聲。

……

……

一覺醒來,留兒走到大桌前,看到桌上現成的飯菜,不禁懊悔自己剛才對爺爺的態度。好多年爸媽沒進這屋了,也沒給自己做過飯,是爺爺辛苦地陪著自己、養著自己。

留兒吃了飯,拖過一條板凳坐在了屋前,看著爺爺在稍遠處揮動著鋤頭。爺爺的身影漸漸淡去,先前的告示又浮現在留兒的眼前。想著想著,留兒不禁憂鬱地歎了口氣。

村裡的幾個孩子說笑著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先向留兒問道:「易留,你和你爺爺可真能睡,竟然在家睡了整整三天。」

留兒聽不懂這話,沒理這孩子。

又一個孩子道:「看了告示吧?肅宏學府的報名要開始了,明年可是難得的十年之試,你準備什麼時候去春古拉山的肅宏學府報名?」,接著又有幾個孩子問到了類似的問題。

留兒沒好氣地應道:「你們走吧,什麼破十年之試,別煩我。」

一個大點的孩子生氣道:「好心問你,你還帶勁?不就是我們幾個沒機會參加十年之試嗎?走,我們到那空地上玩去,讓他一個人在這帶勁。」

留兒呆坐在凳子上,看著那幾個孩子在一塊很大的空地上蹦耍著,突然想起先前爺爺帶回的一個盒形東西,於是進屋把它找了出來。這是什麼東西?自己可從來沒見過這東西,上面怎麼有這麼多五顏六色的亮點和一些可以撥動的東西?這些文字,自己怎麼不認得?咦,還能發出聲音。

留兒玩弄著這東西,突然一些強光從裡面冒了出來,胡亂地竄到天空、樹枝、田野、村莊。留兒興奮得站了起來,對面空地上的孩子們也發現了動靜,紛紛注視著留兒。留兒邊玩弄邊向空地走去,想向那些孩子炫耀一下自己手中的東西。走到空地時,早已被孩子圍在了中央,可那玩意只能發出些奇怪的聲音,並不能象剛才那樣發出強光。遠處的幾個大人也走到了空地邊,紛紛詢問著那強光是怎麼回事,包括留兒的爺爺。

留兒沒有搭理這些大人的詢問,氣惱而胡亂地用手指在那東西上點按著,希望早點出現先前的強光,好榮耀自己的面子。點按了半天沒有結果,才把盒形東西遞給了旁邊的一個大人。大人左看右看,找到幾個模糊的字跡,說這東西叫記憶鐳射機。留兒接過東西,果然發現東西的正面零散地分佈著五個大小不一的模糊字跡。

旁邊的一個孩子,趁易留不注意,猛地在那東西上點了一下,立刻萬道光芒灑向天空。眾人一時呆立,目光齊刷刷地抬頭看著天空,然後後退圍在空地四周,看著天空中光芒。

留兒驚嚇之余,把手中的東西丟在空地中央,也擠在了孩子中間,聽著孩子們驚歎著天空中怎麼出現了人?一木呐的孩子道:「這空中的人是真的還是假的?要是從天上掉了下來,會不會摔死?」眾人沒有理睬,依然呆視著天空中的畫面。

畫面上顯現出一座大山,人山人海並彩旗飄揚。彩旗上的標語五花八門,喜賀魄國十年之試在魂山隆重舉行、盛迎元神王察十年之試、盛賀十年首試在魂山盛開、喜迎十年之試在魂山首開,等等。人海對面雲霧繚繞,隱隱約約顯現出兩條粗鐵索,一上一下。鐵索的一端獨站一白衣少年,身後有許多人正舉目注視著他,鐵索的另一端是一很大的石壁,上面刻著「雲壑」兩個大字。看樣子,這白衣少年欲憑藉兩條危險的鐵索通過這百來丈的雲壑,身後的眾人正翹首等待著白衣少年的行動,……

空地邊的人早已唏噓不已,一孩子議論道:「這是什麼稀奇的地方?有山有人,要是再能聽到些聲音就好了。」

另一個孩子逞能道:「當然是魂山,彩旗上都寫著了,是每次十年之試的地方。據說這地方一年十一個月都有大霧,進去的人十之八九會丟了魂而出不來,因此這地方被稱為魂山。山裡有許多死人的魂呀。」說著,這孩子還對周圍的幾個孩子做了一個駭人的鬼臉,惹得周圍一陣驚叫。

一大人興奮地阻止道:「別亂嚇唬。魂山在每年的十月卻沒什麼大霧,除了這雲壑。那十一個月不進魂山,是不會丟魂的。空中這景象應該是本國第一次的十年之試,只是這三十年前的場景怎麼會突然顯現在這裡的天空上?莫名其妙,莫名其妙。」

另一大人接著說道:「的確讓人驚奇!確切地說,這應該是二十九前的場景,再過一年才是三十年。真是太巧了,今日恰好是十月初十,明年這個時候恰好是本國第四次十年之試舉行之時,到時將會在這魂山上舉行眾人矚目的第四次十年之試。」

一小孩叫道:「十年之試都讓我們耳朵起繭子了,我們想知道白衣人是誰?」

幾個大人聽了一時語塞,易留的爺爺也放下了手中的鋤頭,呆看著天空中的一幕。

易留從心裡是厭煩十年之試的,可沒想到剛才手中的玩意竟能通過光芒讓魄國先前的十年首試展現在大家面前,呆想之餘有些懼怕天空中的畫面,並希望天空中的光芒早點結束。其他的孩子,包括從遠處跑過來的孩子,卻目不轉睛地盯著天空,希望天空中的光芒持久,好讓他們對心目中的十年之試看個究竟。

白衣少年,猛地縱身躍到上面的鐵索之上,然後沿著鐵索踏向雲壑,先是小步前進,然後大步飛奔在雲霧之中。白衣少年身後的眾人,揮動著手臂或張口狂呼而為少年加油,只不過沒有聲音能讓易留這些下觀者聽見。突然,白衣少年掉入雲霧之中,畫面上的那些人緊張地身體向前一傾,空地上的很多人也驚叫起來。

雲壑相當的寬,約百丈,一上一下的鐵索在雲霧中隱約搖晃著。常人是腳踩下鐵索手扶上鐵索而過險壑,如果是不留神或體力不支掉下鐵索,必將落入深淵而摔死。這白衣少年也太膽大了,竟然冒著大險行走在上面的單索上?

孩子們在嘰咕時,一個駝背老人開始說道:「你們這些孩子雖然打小就常議論十年之試,可哪有我們這些大人知道的多?不用著急,他沒有掉下去,只是掉到了下面的鐵索上。鐵索下是千丈深淵,並且激流洶湧,少年身後的眾人都能聽見這激流咆哮的聲音,人若落了下去會被這激流吞沒而沒了活頭。」

孩子們聽著老人說著這些資深的話語時,幾個大人附和道:「老人家說的對,這白衣少年應該就是後來揚名本國的覺一先生吧?」

駝背老人理著鬍鬚道:「是的,應該是,他現在在大家面前展示的是十試首關——飛踏雲壑。」

正說著時,畫面上的鐵索猛地一搖晃,白衣少年蕩上了鐵索,再接著向前飛奔。中間過程,身體是略有搖晃,並且是又一次從鐵索上落了下去,但少年身手敏捷,又一次抓住了下面的鐵索而蕩回到上面,最終到了鐵索的另一頭,站在了寫著「雲壑」兩個大字的石壁之下。

畫面中的眾人和空地上的眾人終於為白衣少年噓了口氣。

畫面收近,一個頭頂華冠的壯漢顯現在山中眾人之間,他從華麗的椅子上從容站起,張口對著面前的眾人說著什麼。

空地上的一孩子議論道:「這是誰呀?在嘰嘰咕咕地說著什麼呀?」

幾個大人聽了呵呵一笑,其中一人道:「孩子就是孩子,你以為這人是平民百姓呀?不是,他就是本國的元神王,年輕時的國王。」

這孩子聽後吐了吐舌,駝背老人輕敲了一下這孩子的頭,笑著對眾人道:「元神王在開國之年就大力擴建南部落的肅宏學府,也就是鎮上告示上提及的招生最多的本國最有名的最高學府。之後,他又新建了勁王學府、熱老學府、光大學府、幻一學府這四大學府,受到本國民眾的廣泛讚譽。畫面中的這個時候正是元神王開國十年的時候,所以這場比試被稱為十年首試,之後每隔十年又是一次比試,這就是十年之試的來歷。這記憶鐳射機真是有些神奇,硬是通過空中的畫面撥動著大家腦海中的記憶。大家可別光顧著興奮,可曾注意到今日也是十月初十?明年的這個時候正是本魄國第四次十年之試。」

幾個孩子同時叫嚷道:「我們早就知道了今日是十月初十,剛才已經有人強調了。」

駝背老人尷尬地笑了兩聲,心想自己是說錯話了,孩子們都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何況大人們?

幾個大人果真笑了起來,但聽駝背老人興奮地盯著空中又說道:「眼下,我們應該會看到這空中的國王宣佈功名了,……」

孩子們興奮而仰慕地看著空中的畫面,聽著老人的言語並議論紛紛。

一孩子突然道:「易留哥哥有機會參加這十年之試,而我們沒有。」

說著時,眾孩子的目光齊刷刷地射向易留,而易留只是靜靜地看著天空,並不顯得得意。

白衣少年覺一不知什麼時候也出現在了畫面中央,正肅身站立在元神王的面前。

易留的爺爺對孫子輕聲說道:「年輕時的覺一我是沒見過,但後來我送你爸到肅府報名時見過他,你爸爸成了覺一先生的學生。」

駝背老人聽了,介面道:「這事我知道,且易留的爸爸在後來的十試中還搏得了紅魁,只是……」老人突然住了口,沒有接著往下說。

邊上的一個很小的孩子發聲道:「我知道了,這穿白衣的哥哥會白閃功。他剛才在鐵索上能夠快速前行,就是因為施展了白閃功。他這樣子過雲壑,當然要比那些腳踩下面鐵索又手扶上面鐵索的參試選手快得多,所以他成名了。我還知道,每次十年之試時學生們都要比試這危險的飛踏雲壑。還有,後來覺一成了肅宏學府裡最有名的先生,教出了好多好的學生,包括易留哥哥的爸爸,可覺一先生卻失蹤了,到現在還沒有人知道他的蹤跡。」

駝背老人在這小孩子的鼻子上點了一下,說道:「你還真能呀,還不是因你常聽我們大人議論這些事情?不錯,這些事情我們大人的確知道不少。覺一憑白閃功在十年首試時一舉奪魁,後又憑飛踏雲壑的名聲而擔任了肅宏學府的先生,而且他的不少學生都在後來的十試中有著出色的表現,可他為什麼在聲名顯赫時卻突然失蹤了?」

這一疑問,場上依然沒有任何人接著作答。

……

一幅紅色的金邊彩帛從空中展落下來,一些文字展現在眾人面前,頭行是「十年首試魁榜」幾個大字,接下來便是一些人名,首當其衝便是覺一的大名,也就是說覺一的確是奪了十年首試的頭魁。彩帛身邊的一個官員張著嘴大口地動著,邊上的眾人興奮地盯著彩帛下站立的一群少年。這群少年個個肅立,但面帶榮耀之色,顯是因為名字寫在了魁榜上。兩個人帶著一些東西,走向這群少年,先是來到了覺一面前。白衣拂動的覺一上前一步,接過一人遞過的兩件文書狀的東西。

畫面下的駝背老人興奮地說道:「這可是兩樣好東西,孩子們知道是什麼嗎?」

孩子們遲疑地搖了搖頭,又聽老人說道:「一件是房契,一件是地契。」

孩子們明白了過來,羡慕地看著空中。

畫面中的氣氛更加熱烈,只見又一人舉著一些發亮的東西遞向覺一,空地上的孩子看到後立即叫道:「金子,金子。」

大人們呵呵地笑了起來,駝背老人解釋道:「這是十兩黃金。榜中之人除了能得房契和地契外,都能領取十兩黃金及一份差事,這就是功名呀。領了這四樣東西後,今後的一生盡可以衣食無憂了,所以很多孩子嚮往著能在十年之試中一搏而贏取功名。易留的爸爸在後一次的十試中就領過這四樣東西,然後得了易恒鎮上的一處好房產,從而在易恒鎮上安了家。」

一孩子對易留道:「你爸爸真是了不起!」

另一個孩子卻反問道:「可他的爸爸為什麼好多年沒回家呢?」

「也是的,都不回來看看孩子。」一個大人低聲道。

易留聽到這幾句話,臉似乎一沉,身旁的爺爺對眾人的議論也是默然無聲。

……

空地上的人突然多了起來,一些身背木劍的路人也擠在了空地邊,原來他們在遠處看到了金子發出的光芒而紛紛湧了過來。議論聲一下子大了起來,好奇和興奮的神情顯現在一張又一張的臉上,他們也是無法明白為什麼魄國先前十年之試的情形會奇怪地顯現在空中,……

當最後一盤黃金遞向榜中之人時,空中的畫面突然消失了,眾人唏噓並失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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