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七章 魄變

兩人沿著箭頭的指向，徒步前行著，漸漸地又感覺到困倦和迷糊。

天樂，哈欠連天，半眯著眼挪動著腳步。老人，精神也不好，不說話，低頭前行，時而抬頭看看前方，後來怕孫子跌倒，用一隻手拉著天樂。

突然，老人捏了一下天樂，又伸出另一隻手拍打著天樂的臉龐，興奮地說道：「還在沖瞌睡呢？快睜開眼，前面有村莊了。」

天樂慢慢地睜開眼，順著爺爺手指的方向看去，神情也慢慢興奮起來，跟著爺爺的腳步向前竄去。

路上，兩人碰見幾個身背佩劍或刀的路人，發現他們用奇怪的眼神長久地盯著自己。

天樂嘀咕道：「這幾個人穿著好似古人一樣，還身背武器，不會是在這裡拍電影吧？」

爺爺道：「管它呢，碰著人就好。」

進入村莊，兩人看見一些小夥伴們在耍劍弄刀，吆喝聲、兵器相撞聲、喝彩聲一片。那些人看見他倆，立即住了身手，也用陌生的眼神盯著他倆，特別是身上穿的衣服。一個人叫道：「這二人身上怎麼沒有刀劍？穿著也太奇怪了，是從哪裡過來的？」另一個接著道：「是呀，我們這裡的路人都應該身背刀劍才對呀。」

老人和天樂本想問問身在何處，可被這些緊盯著的眼神嚇住了。兩人不知將往何方，如何問路？又如何和別人說起他們先前奇怪的經歷？

走到一個鎮上，兩人看到許多身背刀劍且走路極快的路人，還有許多盯著自己的眼神，兩人這才明白別人盯著自己一是因為他二人沒有身背刀劍，二是因為他二人走路慢騰騰的。這一發現，讓兩人在人流中感到有些拘束，越發不敢隨便問話，只顧低頭往前趕路。

走著走著，爺爺迷糊的眼神忽然亮了起來，他對天樂說道：「留兒，這地方我好像來過。」

天樂把眼神轉向爺爺，疑問道：「爺爺，你剛才喊我什麼？什麼留兒？我叫天樂。咦，咱們身上的衣服怎麼變了，變得和周圍人差不多了？」

兩人撚了撚衣服，迷惑地看著對方，還發現對方身後竟背了一把佩劍。

天樂把佩劍轉到身前，手握劍柄一拔，劍鞘竟是空的，手中只有短短的一截劍柄。天樂奇怪地愣了一會，然後又將爺爺身上的劍一拔，卻是一柄木劍，正在端詳之際卻被爺爺一把奪過而塞進了劍鞘。

爺爺斥責道：「糊塗了，有什麼可奇怪的？這是我們魄國的規矩。」

天樂看著爺爺說話的樣子，一下子想起幻魄屋，霎時覺得爺爺的面孔非常陌生。他揚了揚手中的劍柄，似乎想回味個動作，卻感覺模糊。

天樂正在疑惑時，爺爺又說道：「小人耍空劍，大人背木劍，沙場之人動真劍。」

這時，一群孩子極快地奔了過來，朝同一方向移去。天樂被這群孩子吸引，拽著爺爺跟了過去。正走著，天樂身後被人拍了一下，隨即一個和天樂差不多大的孩子對天樂有意地笑了一下並超過了天樂。

老人問道：「這人是誰？是不是你要好的同學？」

天樂道：「我怎麼認識？這是魄國，人生地不熟的。」

老人道：「什麼人生地不熟的？看那孩子的眼神好像很認識你呀？」

這群孩子已擠在一個大院子的門樓邊，正抬頭看著院牆上出的一份告示。兩人也趕了過去，停在了門樓下，先是愣愣地看著門樓上「易恒鎮府學堂」六個大字，然後也注視著牆上的告示。

爺爺注視著牆上的佈告，卻有些分神，並對天樂交待著：「快點看，看完就回家，田裡還有活在等著我呢。」

天樂沒管老人的吩咐，往孩子中擠了擠，認真地琢磨著佈告。

告示上寫道：「特別告示，經國殿商議，為崇尚魄國精神、強大魄國武略……，魄國明年十月初十將繼續舉行聲勢浩大的每隔十年一次的武試，特允許肅宏學府、勁王學府、光大學府、熱老學府、幻一學府五大學府共同招生，以期學生以超常的武功武學參加這次武試而奪魁，並為魄國的強盛效力。……，希望符合條件的學生前往五大學府報名，爭取參加明年的十試。元神王特旨，魄國39年十月初六。」

天樂看著告示，漸漸頭痛起來，覺得告示中很多內容相當熟悉，可就是理不清頭緒。模糊中，想起一塊石碑上曾提起「十試」，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這石碑，更是想不起自己曾在清源村追逐過蝴蝶及那些奇怪的經歷。他用手使勁地捶著自己的腦袋，痛苦不堪。

爺爺靠近天樂，關切地問道：「怎麼了？這告示上寫著些什麼，這麼讓你難受？」

天樂道：「爺爺，你不是認識字嗎？這上面寫著的是關於十試的報名事情，我看得不是很懂。」

老人一把拽過天樂，朝一方向奔去，邊走邊道：「你這孫子現在卻拿爺爺尋開心了，爺爺不就是不識字才問起你嗎？咱們趕緊回家吧。」

天樂奇怪地反問道：「回家？家在哪裡？……」

兩人正爭執時，對面一斯文樣子的大人笑著對天樂道：「易留，看了招生佈告吧？什麼時候去報名呀？」

老人忙道：「先生，正準備回家商量著呢。」

天樂不知如何言語，奇怪地盯著這位先生，卻被爺爺牽扯著離去，……

天樂開始琢磨了。

剛才爺爺喚自己為留兒，現在自己又被別人喚作易留，這易留一定是魄國的人，剛才那個招呼自己的人可能是易留的先生，他把我誤認作易留了，可是爺爺又為什麼喚自己為留兒呢？……

難道先前的幻魄屋是真的，是真的可以讓人換魄？爺爺已被先換了魄，變成了留兒的爺爺。自己或者說是天樂，也將要被換魄，魂魄將會被定格在魄國的一個人身上，這個人名叫易留。自己將不再是先前的天樂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