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三章 折中修復

轉了幾次電梯，天樂終於輕鬆地坐在了空鐵上，幾分鐘後又直接跨進了一幢摩天大樓的頂層，拿著機子進入了一個專修記憶鐳射機的大廳。

「機子是出問題了，什麼時候買的？」維修師問道。

「才買幾天，裡面有老爸的一些資料，能修好嗎？」天樂盯著擺弄機子的維修師問道。

「中毒了，以前的資料可以留著，但毒料也不能刪除，除非花大錢換個心臟。要換心臟嗎？」

「毒料留在機子上對機子有影響嗎？」

「沒什麼影響，算不上真正的毒，可能是什麼遊戲強行做的廣告。那幾部機子和你的症狀一樣。」維修師用眼掃了掃另幾個維修師手中的機子。

天樂看到了那幾部機子，還看到大廳裡有兩個學生在做著「揚手」的動作。

維修師注意到天樂的表情，笑道：「他們和你一樣沒大錢，玩不起‘魂魄’，只是擺擺樣子罷了。你們要是有大錢，不被‘魂魄’弄得丟魂落魄才怪呢？」

天樂沒管維修師的調侃，挑重點地說道：「小修吧，只要能讓空中出現畫面就行。」天樂沒好意思說沒錢大修。

片刻後，大廳全黑，維修師在天樂機子上摁了摁，機子冒出的光芒在高廳裡晃悠起來，出現了天樂昨夜在自己房間裡經歷的兩幅畫面和聲音。

花：

冰雪覆蓋的白色峭壁上，竟然盛開著七朵嬌豔滴血的紅花，惹得峭壁下的眾人興奮地觀望、指點、議論。

突然，兩美麗女子，沿著斜坡向峭壁飛快地奔過去。前面的女子身子飄曳，後面的女子竟還領著一個孩子。斜坡上的人越來越多，一漢子斷喝著也躍在坡上，……

轟隆隆巨響，冰坡上揚起漫天飛雪，淹沒了坡上欲奪七迎花的人群，……

發生了雪崩。

火：

黑夜裡，一院子裡，火勢紛飛，劈啪作響。

一漢子，推開院門，肆意狂笑，醉倒在地，……

一女子，沖進院內，與漢子糾纏相罵。

漢子，將女子推搡在地，拂袖而去。火光肆意，女子坐在地上嚶嚶而哭，……

……

……

這兩幅畫面，著實讓廳裡的幾個人大飽眼福、耳福，白雪、紅花、烈火，雪崩的驚人巨響、風火聲、漢子的醉笑、女子的嚶哭。

維修師驚奇道：「你這兩幅畫面跟他們機子上的毒料有些不同，太真實了，不太像是遊戲中的場面。如果是遊戲場面，那被雪崩壓著的遊戲角色全完蛋了，那醉漢燒掉的衣服太可惜了。就是現在‘魂魄’的場面，好像也沒有如此激烈、真實。除了這兩份記憶，你爸爸的資料應該還在機子上。」

維修師，為了驗證而在機子上摁了一下，空中竟出現了一個美麗的村莊。

繁花似錦，蝴蝶滿天，是天樂的出生地清源村。有個老人在鋤地，是天樂的爺爺。泥土、綠草、鄉間小路、蝴蝶，還有奔玩著的天樂的兒時夥伴，……

光下的天樂，仰望著廳中，一時有些投入，似乎聞到了村莊的氣息、花香，產生了回清源村的衝動。

自從上初中以來，自己可一次沒回那兒了。看樣子，老爸也是挺思念家鄉的，還悄悄地藏著這份記憶。對了，不能再接著放下去了。

天樂連忙摁了一下維修師手裡的機子，生怕兒時穿著開襠褲的他跑在空中。

維修師不放心自己的維修，又點出一份記憶，空中又是光芒千道，出現了幾十人坐在空中的場面和咿咿呀呀的英語聲。天樂趕緊點了一下機子，收回了畫面。

原來，空中顯現的是更早的一份記憶，是天樂幼時呆過的英語學習班，畫面中的天樂還很小，正坐在媽媽的腿上咿咿呀呀著。

時光是如此迅即，舊的事物或過去總是很快地隱匿起來。正因為如此，人們製造了記憶鐳射機來保存或打開過去的記憶。

天樂害羞地付了維修費，並聽維修師交待道：「把先前花與火的記憶做個隱藏設置，然後就不會影響你爸對機子的使用，其它什麼空中電影你儘管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