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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蒼碟醒來後,快速地梳洗一番,心想著既然已經送了信,留在雲水城也就沒什麼意思,整理一番後,抬腳就往門外走去。
「幹什麼去,鬼鬼祟祟的」孤獨鑰那冷峻的話語聲就在背後,蒼蝶咬牙沒有轉身,白色身影一個晃動地擋住了她的去路。
蒼碟沉默地抬頭,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側身往前走去,本想找他道別,可是同這個人說話,就是彆扭,還是算了。
孤獨鑰本想拉著她去吃飯,見她如此漠然,心頭一陣紛亂不堪,竟說出了後悔一陣子的話。
大師兄說,一旦陷入感情,再冷靜不過的男子,也會出錯,要是醋了,便就是完了。
孤獨鑰說的是:「你也不必氣我,要是覺得我照顧不好,如你所願,離開也罷」英俊的臉色鐵青,好看的眉毛不暢意地皺著,沒頭沒腦地撂下此話。
蒼碟一楞,抬頭看看朗朗晴空,其實,她倒也真心感謝眼前的三師兄,那句發怒之下的「狂徒」,倒也是合情,讓她找到組織似的激動。只是這個姑娘,心冷,面上沒有流露出什麼罷了。
也罷,既然他下了逐客令,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
蒼碟乾笑一聲,撇了撇俊得出奇的他,「哦,那麼,我就不打擾了,回頭見」
她感受著孤獨鑰的那道冷光一直跟著,走了幾步,轉身看去,便見他臉色如蘭,只是覆蓋了一層鐵青色,心道,這樣倒是沒有先前的俊了,想他如此不快,眉宇間有股愁緒,莫不是他惹麻煩了,想想也是,一個商人世家,哪怕再有錢,得罪了尚寧這種權貴,放在古代,許是殺頭的罪孽吧!原來如此!
「那個師兄呀,尚寧同我也算是------我自然會去說合說合,你也不用擔心,官府應該不會找你麻煩」她有些不忍心地看了過去,也是一番好意。
可那孤獨鑰,嘴角一冷,寒氣逼人地掃了她幾下,當即拂袖而去。
「沒個風度?」蒼碟喃喃開口,轉身渡到暫住的地方收拾行囊去了。
且說,孤獨鑰憤恨離開,畢竟是個孤傲少年,偏就在這方面的處理,有些毛躁,看看他的周圍,也沒有個可以商量的人,要是大師兄在,或許立刻會答疑,怎奈中間隔著蔚藍海水,一時半火也幫不了什麼忙。
想來,男女之間的風花雪月之情,莫不是要靠著自己的摸索,方能長了記性,方才明白彼此間的重要。
他在自個的店裡,找了個偏僻的包間,鐵著臉地囑咐了小二,不要讓任何人,任何事來打擾他,並且吩咐小二拿出了親手釀制的桂花酒。
小二也是衷心,硬是僵著脖子,在一邊守著,即便是掌櫃急著不行,四處找主子,也是緊咬牙關地不說。
關上門,走進包間裡的孤獨鑰,落寞之情頓現,只是聞了聞桂花酒的味,沒有去喝,他坐在一邊,喝著清茶,手肘撐著俊臉,看著封壇的桂花酒兀自出神。
也不知怎麼,自打懂事,除了必要的功課,就是一門心思地專研釀酒,凡事,若是用心了,定是能出個成果,他釀出來的那個桂花酒,也有了後面的千金難求之事,只是他在這方面吝嗇得很,誰也不給。
前幾年,因那封壇的酒釀,十五年便要壞,也就拿了一批出來,竟是弄得十裡飄香,三皇北傲軒聞著酒氣而來,給他撈去不少,現任的皇帝,聽說了此事,專程派人過來買了剩下的,據說當成了寶貝似的,每天只喝一小壺。自此,一夜成名,千金難求。
店外,三皇北傲軒騎馬過來,掌櫃的趕忙迎接,右眼皮忽然跳個不停,瞥見陪同三皇過來的,竟然是尚寧,只是向來春風得意的少年將軍,眼下的神情萎靡不振,他也不敢多看,合著是過來興師問罪來了!哼,掌櫃的把心一橫,虛張聲勢地打發人到處找主子。
三皇皆同尚寧,徑直地走進後院,偏偏遇上蒼碟,背著行囊出來,眼見尚寧,她的眼睛亮了亮。
尚寧倒也不含糊,瞬間感應了那道光芒,頓時心頭打鼓地走了過去,柔聲問道「怎麼,要走?」
「嗯,有個事情,正要起找你說,既然來了---」蒼碟見他神情泛出春光,皺眉看了看,冷淡地說道「孤獨鑰是---我的同門中人,你不可找茬」
「哦,原是如此」尚寧釋然,看她一副求情的樣子,即刻給慢慢走出視線的三皇使了眼色,左右看看,也沒有孤獨鑰的身影,不由一樂,臉色卻是發沉,沉吟片刻後方才說道「身為公門中人,怎麼會同草民置氣,只是他竟然有膽找上衙門,毀了我不少東西,按說要陪」
孤獨鑰要是在,要是聽見此話,一定會冷笑著說他瘋了,當即給他點顏色瞧瞧,偏偏是遇上了不明就裡的蒼碟,還有稍帶二愣的禾掌櫃,鐵風去清虛觀取藥,也不在。
何況,掌櫃素來膽小怕事,當即跪了下來,哭哭啼啼地說,願意賠償,只要不找主子麻煩,一邊的蒼碟就算是心存疑惑,也是消失不見,她低頭片刻,再抬頭,言語極其柔和「打壞物品,自然要陪」
尚寧聽聞心頭一暖,蒼碟如此說話時的摸樣,簡直是溺斃了他。
他深明大義般地點點頭「既然是蝶兒求情,那麼―――算了」蒼碟聽聞他口呼蝶兒,冷不丁地汗毛直豎,面上卻是淡淡一笑「嗯,對了,我現在化名蒼碟,不要洩露我的身份,我走了,你們繼續聊著」蒼碟抬腳就走,尚寧趕緊追了過去「等等---哪裡去--」
三皇看在眼裡,嘴角直抽筋,轉頭看著尚寧那幅急不可待的樣子,直罵他沒出息。
「你――什麼事?」蒼碟低頭,狠狠地瞪著他的鹿皮靴子,這個人真是煩人。
「如今是桂花時節,聽說,清虛觀的桂花,開得甚好,我們一邊賞花,一邊說會話,行嗎?」尚寧恬不知恥地淡淡一笑,坦然地面對著三皇眼底的攝人目光,定定地低頭看向她。
「那個,以後再說吧,我有急事」蒼蝶咬著唇,臉色是紅白相間,不怎麼自然,看在他的眼裡,愈發心醉,一時間,竟是愣住神,這個咬唇的動作,委實可愛!
尚甯上前一步「你身邊沒個隨從,叫人怎麼放心,我---聽說了你前段日子生病的事情----那件事情,我還得從頭和你說清楚------昨天,我已經上呈了摺子,告假一段日子,陪著你散心,如何?」
「不用,我已經雇好了鏢局」蒼碟淡淡地撇著他,轉身就走。
卓越果然是信守承諾,早早地架著青布馬車等在門口,只是看見蒼碟,不由地發愣,沒想到,她竟是個女子。
蒼蝶坐在青布馬車中,翻出包裹裡的紫色盒子。
那天,大師兄鬱鬱寡歡,想來是同翠蓮鬧了彆扭,橫豎是三天一小鬧,五大一大鬧的兩個人,中間幾天的那個黏糊勁,實在是毒害青少年----
他坐在銀杏樹下,臉色憔悴,一臉的晦澀,蒼碟走過去道別,也就有了以下的對話:
「小師妹,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有時候,難免會遇上個採花盜-----」說著,無端地掐斷了下面的話,長籲短歎起來,蒼蝶不由地冒出了冷汗,他接下來的意思,不會是說,為了保住性命,還是從了採花盜吧!
好在,大師兄回過神來,看看天邊的飄雲,繼續說道「所以,女孩子還是長得難看一點的好」於是乎,拿出了懷中的紫色錦盒,從中挑出了幾張折疊整齊的面具,按著上面的編號,由上往下,選了8號面具。
想是一直被壓在最底層,有些變形,她按著師兄教的方法戴了半天,也沒有弄好,許是一直低著頭,也就沒有留意漸進的腳步,車簾子忽的拉開,恰好是對上尚寧的那道洋溢著春色的目光,他看著醜陋的面具,愣怔片刻後,嘴角扯出了淡然的愜意「我還是,陪著你去」
蒼蝶乾咳一聲,雲眉微蹙「不用了,卓越,可以走了」
「是,姑娘」卓越答應一聲,很是客氣地對著愣在一邊的尚寧抱拳「尚將軍---請移步」
馬車軲轆有聲間,急速離開,尚寧怔怔地站立著,俊朗的眸子,愈是深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