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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碟站在尚府門口不遠處的楊樹下,她要尋找的尚可喜便是住在此地,門前是五顆松樹,一字排開,玉麒麟在左,獨角獸在右,左側還有個小小的池塘,圍著一圈的竹籬笆,裡面種了一些薄荷,還有水仙。
八哥說,雲水城的大小府邸,它是一一飛過,唯有此處最像,而她看著,更是肯定了八哥的猜想。
幾個閑來無事的路人,看著她猶豫不決地徘徊在將軍府門口,很是好心地勸解她早點回家,說是尚將軍有個鐵定的原則,遇上女子便要轟走。
尚可喜果然同尚寧有關,可是,信件一定是要送去,那是將軍娘親千叮萬囑之事,她咬了咬唇,抬腳就往上走去,幾個士兵見她過來,即刻肅穆一瞪「將軍不在家,小姐請便」
蒼碟聽見,腳步一滯,神情淡定,漆黑晶亮的眼珠子泛出了釋然的淡笑「我是來找尚可喜夫人,不知道在不在?」
「小姐請你等等」小將說話頓時客氣,為人實在,蒼蝶隨手遞上信物,無需打點什麼,已是三步並作兩步地從一邊的小門走了進去。
此刻的蒼碟還不知道,孤獨鑰原是個沉默寡言,冷靜異常的少年,只是在刹那間,失了一貫的作風,竟是直接找上了尚甯將軍的兵部衙門。
一切的緣由,還得從那個執意的退婚說起,皇城的幾個老氏族,聽說尚寧竟然是退了軒轅家的婚,勃然大怒,即刻上呈書簡,邁著微顫的腿腳,從養尊處優的封地趕去至尊山的邊境,哭哭淒淒地嚷著要給萱國的姑姑賠禮,一封封催人淚下的書信,痛斥尚寧的不知好歹,無情無義。
萱國的女帝,淡淡回應,寫了幾個字「不必,請回」,也就沒有了下文,老氏族自然不敢待在那裡,又是火急火燎地掉轉車頭,趕往皇城,揪著尚寧的鼻子,打罵一通不算,還跪在了太祖帝的聖殿前,哭哭啼啼,要死要活,吵鬧不休,真正老當益壯,其風範絲毫不輸當年!
雲遙國的皇帝雖是年邁,那雙老眼卻是愚見精明,他端坐龍庭,不動聲色,神情淡淡,下了一道模糊的旨意,說是從皇族中挑幾個還未婚配的皇爺,給萱國送去和親----
只是,尚未婚配的皇族子弟,只有北傲軒,北傲玉兩王,暗中盛傳,北傲軒喜歡男色,福分自然是落在北傲玉的頭上,那些老氏族也算是討了個說話,就此作罷。
可是,尚寧在煙火味十足的皇城,算是呆不下去了,封了個不痛不癢的侯爺,回到三皇的封地,他尚寧的老家,掛了個虛職。
雖說是個虛職,因為同三皇素有交往,也就有了自己的衙門,前面辦公,後面住人,據可靠消息,此少年一直是住在此地,家門不進。
尚家的烘漆大門,幾十年沒有打開,如今是轟隆地打開,一長條的紅地毯鋪了上來,人群簇擁著一白髮蒼蒼,卻是樣貌姣好的老婦人,左右陪著兩相貌清秀的男子,身後跟著腿腳發顫的身著錦衣中年男女,還有一干僕人。
蒼蝶未曾料到會如此隆重,低頭看看自己,穿了昝蘭的裙子,上等的料子,還算是體面,「不孝侄女尚可喜,叩見姑姑」老婦人重重地跪下,其餘的人,全部是黑壓壓地跪下!
訝然,失神,片刻後,回神,猶記得在萱國皇族的宴會上受過此等尷尬場面,軒轅世家的輩份實在是高,遠方的表妹侄女一大摞,如此年紀大的,自然是有。
蒼碟平淡地瞥了一眼,抬了抬手「起來---」想來是娘親在信中提及自己,也就不必隱瞞身份。
尚可喜低頭,彎腰,起身,跟隨身側的兩男,已是穩穩扶著她,「姑姑,請---」
蒼碟沒有推讓,當頭走了進去,跨進院子,裡面的佈置倒也端正,只是比不得孤獨鑰的院子,嗨,居然冒出了這個人來?想他作甚!
一行人,走進寬敞的正屋,蒼碟剛剛落座,溫香的茶水已是遞到面前,她淺淺地抿了一口,味道甚好。跟著進門的中年男女,忽然地從老婦人的身後,奔了出來,似乎有失體面,尚可喜不滿地瞪著他們,重重地哼了一聲,拿著手上的權杖就要打去----
「姑奶奶,求你開恩呀」中年男女撕心裂肺地哭著,倒是讓蒼碟奇怪,不免伸手,擋了擋「怎麼?」
「姑奶奶,我們的兒子原是個蠢材,不惜福,死了也是應該,只是老母親已是上了歲數,兒孫怎麼可以見她受苦,眼下,只求姑奶奶網開一面,讓老母親安享晚年」中年男子,悲悲戚戚,哭了聲,倒也叫人心生淒慘。
蒼碟暗歎,想著也是,將軍娘親一向是恩怨分明,受了退婚的大辱,怎麼會咽下這口氣?
「逆子,住口,姑姑,我罪有應得,應當去死,一切都是侄女教子無方,理應受死,只是求姑姑,答應我等的屍骸會萱國」尚可喜重重地跪下,又是重重地叩頭,額頭上的血,慘慘流出。
蒼碟想著前世的自己,將一切看淡,無父無母,也是自得其樂,要不是遇上祁朗,或許會一直孤單下去。
他終究是無聲無息地去了,彌留之際,只說讓她好好活下去,祁朗走的當晚,她甚至去上了晚自習,從七點到九點,竟然是背出了教授說過的每一句話,很是奇怪,不是嗎?
祁朗的母親大怒,祁朗出殯的那天,寒冬臘月的風可真冷,她站了一整天,祁家人怎麼也不許她靠近墓地,幾個月後,找了個男人,羞辱了她的身子不說,還拍下了照片,說是她為了錢,甘願屈身男人身下――醫院的風言風語向來傳得很快,孤兒院的錢院長來了,當著眾人的面,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說是自小當女兒養的孩子,竟是如此不堪,叫他失望。
很小的時候,她最是羡慕別人家的母親,母親節的時候,她就會躲在一邊默默流淚,錢院長見了,就會戴上假髮,穿上紅裙子,假扮母親―――普天下母親,也沒有他來得可笑,卻是別樣的溫暖。
蒼碟長長地歎氣,看著那一雙雙悲戚的眼睛,抬頭看看懸樑,拿出身上的信件,打開一看,果然是一份賜死的信件―――她當著他們的面,將信撕得粉碎,轉身就走,尚可喜一把抱住了腿「姑姑,你如此做,侄女怎受得起呀」
「此事,到此為止」蒼碟揮揮手,清秀男子已經扶著尚可喜坐在一邊。
蒼碟從容地步出門外,嘴角掛著淡淡的苦楚,要不是有著難以阻擋的緣由,但願親人間的永離少一些。
「姑奶奶――恩人呀,我等下輩子,做牛做馬的,伺候你」身後,又是一陣哭泣。
蒼碟笑笑,還沒有走上半步,正前方一前一後,落下兩名男子,玄衣男子狼狽不堪,滿頭亂髮,臉色發白,腳步不穩,身上隱現血跡,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後,一陣寒風似的,走了進去。
孤獨鑰一襲白衣,眼眸素淡,緩緩走來,儀態從容穩重,拉著她就往外頭走去―――十指相纏,卻是無端地生出了一絲悲戚――蒼碟的手一顫,想要抽回,更是給他牢牢地禁錮著,兩人相視一笑,溫淡的笑,已經是融進了彼此的眼睛深處。
兩人回到後院的涼亭,秋風襲人,清虛老道吃過午飯,遨遊仙山去了,姿態甚是不雅,半個身子,趴在桌上,嘴角的唾液,不知不覺間地落下一灘。
禾掌櫃,愁緒不展地坐在一邊,雲水城的大小消息一向是傳得飛快,他的那個可敬的冷面主子的光榮事件,已經是傳得沸沸揚揚。
那時,三皇北傲軒正在府裡批閱檔,抬頭,不屑一顧地看了看驚慌失措的年輕管事,任由其,喋喋不休地說了一籮筐,活該是他的劫數,任是沒有將緋聞的男女主角說出來。
年少不知事的管事,乃新近提拔上來的酸秀才一個,頂頭上司前日喝酒,半夜回家,不慎掉在了路邊的枯井裡,腿骨受傷不淺,不然的話,也輪不到他來此回事。
三皇開明,從不干涉有關乎男女之事,但凡遇上個糾纏不清的,用那古老的決鬥方式解決的話,他倒也贊許,即便是鬧出人命,也是無妨。
許是茶水喝多了,三皇正要起身如廁,酸秀才繼續嘮叨「三皇,你看看,孤獨鑰委實不像話,竟然膽敢找上尚甯將軍決鬥---」
「啪」的悶聲,桌上的盤金龍的茶杯碎裂了兩瓣,「混帳,為什麼不早說」怒喝一聲,風雲雷電般地走了,年少的管事,嚇得愣在當場。
三皇當街疾馳,落滿一地的瓜果,倒是便宜了那沿街玩耍的孩子,只是等他趕去衙門的時候,好戲已然結束。
事後,誰也也沒能瞧見尚寧的狼狽,終究是保存了他的體面。
且說這邊,聽聞腳步聲,清虛老道還有掌櫃同時抬頭,便見孤獨鑰,同蒼蝶,緩步走來,姿態優美,清虛甚是激動,低頭小聲叫好「好個傾城絕色,四海八荒的,也難找,你們的主子,倒是有福了」豔羨的眸子,上上下下,又是打量一番,正要開口,差點撞上起身出迎的掌櫃――老道的話,一字不差地落在兩人的耳邊,蒼蝶的臉色紅了紅,乾笑一聲,轉身往廚房走去,卻讓瞬間伸來的手一把拽著「別動,老道很是討厭,卻會看病」
「病?」訝然抬頭!見他慎重地點了點頭,烏黑的眸子,冷淡掃來「昨晚上?」
葵水,那是葵水,不是病,小子,妄想端來黑兮兮的,苦澀的湯藥,悶悶地哼了哼,神情頓時疏懶,打了個哈氣,抬頭,而他神情防備地低頭看來,眸子撲簌一亮,倒也沒有閃身「師兄,我困了」
「一會就好」說著,任是不理睬她的反對,當著老道的面,一把拽到了涼亭中。
我畫個圈圈你,蒼蝶暗罵,只是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身份,抬頭看看天上,用著另外一隻手指著「三師兄呀,上面是什麼?」
俊眸,加上另外兩道激動萬分的眼眸,同時往上的時候,趁著那股子力道鬆懈片刻,不動聲色將麻木的手猛然一拉,他一個反手的重新抓住,刹那間低頭,嘴角撇出一股冷意的淺笑「小師妹,那只鸚鵡倒是挺好看的,要不要給你射下來玩?」
你倒是狠,八哥斷定是不會給你看見,只是這句話,隱含著一股子的寒意,她的手一顫間冷了冷,蔫蔫地抬了抬眼「我口渴----」
掌櫃瞅見的是,喜鵲在枝椏間叫著,道士看見的是青天白日下的一隻小蝴蝶,暗想著哪天拍打著翅膀,去看看春色宜人的那個----罪孽呀,啥時候,竟是想到了那個事!
道士不地道,抓著蒼蝶的手,說是搭脈,實則左看右看,就是沒有了下文,讓人覺得在輕薄似的,也不檢點檢點。
一邊的孤獨鑰,這個臉色是黑了白,白了黑,抿著嘴,負手在後,看似在看對過的景致,實則是在暗罵不止吧。活該你個姥姥的,送上門去的美女,哪個不待見。
蒼蝶早早發現其中的貓膩,正要狠狠地教訓,老道士忽然放手,猛然間,湊頭過來,「魂來了,身子在哪裡?」
乾咳數聲,老道士的命算是保住了,後半輩子的香油錢也有了,可歎的是,孤獨鑰偏偏是漏了這句,倒也滋生出另一番的事情來。
「嗯」蒼蝶是面不改色的支應一聲,老道士手指敲打桌面二下,她眨眨眼睛,算是看懂了,孺子可教!
獨孤鑰回身,俊朗的眸子,黑了黑,不滿地瞅了瞅老道,清虛觀算是保不住了!
掌櫃的端來了一大盤的小菜,兩人神情不明地用過,蒼蝶回房,倒頭便睡----
孤獨鑰差人將涼亭收拾乾淨了,搬出了鐵木桌子,背著風,坐在那頭批改書簡,抬頭便見玄衣人,從院牆上跳了下來,熟門熟路地從視窗,躍進了她暫居的房間,應是濃郁的樹木,遮擋了玄衣人的視線,竟是沒有發現此處發冷的眸光。
尚寧輕身跳進居室,頓了頓,芙蓉床,青紗帳的縫隙處,竟是溜出了如雲般的墨發,晃悠悠地垂落著。
無聲又是無息,渡到床前,欣長的身子,小心坐下,轉眼瞥向床榻,隱隱可見,裡面的她,睡得並不踏實,秀眉微蹙,紅透了的唇,扯動了一下下,少年將軍的心竟是漏跳了一下下。
燕子三月,煙雨迷蒙,山丹丹花開,別樣的紅火。
雲遙國,守衛邊疆的將士們赤膊上陣,渾身是勁,搬運石頭,開山鑿路,只因山那邊的糧道給堵了。
山那邊,就是萱國女兵把守的瑤山關隘,總共一條華龍道,除了黃土,還是黃土,軟塌塌的路面,夯了土,第二天,經風一吹,又是恢復原貌,工匠們的心頭滴血呀,整夜整夜地合不上眼睛,挖空了心思,就是無法彌補這段路面上的缺憾。軍糧補給全部靠著兩人推,一頭壯實的倔騾子拉著的平板車。
女兵們斷糧了五天,這邊的漢子們急得不行,山那邊的歌聲沒了,笛子聲也沒了,合著炫音的胡琴聲也沒了,河水悠悠,偶然飄來的紅肚兜,或是繡花手帕,或是綠油油的外套也沒有了。
想來,一定是餓了,一定是沒了力氣,一定是-----越想,卻是賣力,派出去探視的人,挨了板子,說是行為不端,也是高高興興地回來,想必掉進了溫柔鄉。
被俘最光榮!恒古未有的事情,卻是真實地發生在雲遙國的邊境,尚甯的鐵軍就是駐守在此地。
前幾日,那邊的女將換成了她,竟然是她!少年將軍的心砰砰跳動,半夜跑到了山崖邊,坐在光滑卻是冷冰冰的石臺上,端看良久。
半年前,萱國送來了國書,四皇子北傲玉親自帶來了拆封過的國書,擱在兵部的案幾上,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喝了盅茶,雲淡風輕般地走了。
他無心拆開,竟是忘了呼吸,原來是她的畫像!身著一襲白衣,粉撲撲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想來,早晚是他的人,也就沒有特別的在意,找了個精緻的鐵盒收了起來,半夜竟是遇上了幾個鄰國的探子,丟了些無關緊要的書簡,也沒往別處想。
幾天後,喝了點酒,平日裡強忍著的春心,蕩漾蕩漾,難挨不住地想要看看她,卻是翻遍書房,怎麼也找不著那個鐵盒子。
怒喝一聲,派出幾對人馬,挑了幾個諜報站,也沒有找到那個鐵盒,沒過幾天,西邊的地界不安生,出了幾宗搶劫商旅的事件,他就奉命前來把守此關口。
「嗨,看你給老子買酒的份上,告訴你個小道消息吧,那個女子委實厲害,大帳裡面,竟然留著四五個健壯的男人,每天晚上,哼哼呀呀的」
「呀,我們的將軍,真是倒楣呀,那個女子,再漂亮,有什麼用呀」
「你小子,別胡謅,要是毀了將軍的名聲,定會軍棍伺候」
「哼,不信的話,就去問那幾個被俘後送回來的,他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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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恥的字眼,一字不落的吹進他的耳際,年少的將軍,心裡的涼氣,一陣強似一陣,轉身往軍營疾馳而去,當晚召見了那幾個洋洋得以,被俘的士兵。
清晨,他趕在早訓練前,下來一道將軍令,此後的一個月,集訓。
什麼,什麼,不讓去挖山開道,那邊的軍營怎麼辦?眾人抱怨,焦慮,他一概不管,幾個冒失的人悄悄的出去,也給抓回來重重地懲罰,怕是半個月也下不了床,士兵們也不敢出去,只能對著那頭長籲短歎。
好在,萱國的女兵營,也沒有餓死,自然是有人冒險送軍糧過去,楚國的太子楚煜碰巧在那邊巡視,親自送去了軍糧,更有了入幕之賓的緋聞。
尚寧的心,又是涼了半截。
可是,可是,眼前的她,竟是沒有本分傳說中的淫穢暴虐,怎麼會這樣?那個呼吸,漸漸地不受控制,發出了悶悶的聲響。
蒼碟轉身,剛做了個噩夢,那個狂妄男子,不眠不休地在她的身上,索要,床單上的血跡斑斑,更是激起了他的獸性似的,一個翻身的將她舉在半空中,粗大的下體,直逼著她的深處,黑黑的眸子,映出了蒼白絕望的她「女人,忘記他,跟著我」
「不------」蒼碟驚呼,猛地睜開了眼睛。
修長的手指,撩起青紗帳子,尚寧一愣,彎腰看著駭然無神的眼眸,心尖尖又是一疼「你,怎麼了?別怕,我想跟你講幾句話而已」
也許,尚寧的這句話,打動了她的身子,沒由來的一陣抽搐,只怕是心尖尖上的淚痕作祟。
上玄月暗了,亮了,依然遙掛上空,刻骨的竟是情!
蒼碟醒來,渾身涼涼的,竟是悲傷不已,軒轅玉蝶呀,你一心喜歡的男子,就在眼前,如今見著他,可有話說?
嵐木門,重重地被人踢開,一襲白衣飛也似地進來「狂徒」冷峻的聲音,帶著重重的寒氣。
尚甯那鐵錚錚的眸子,暗了暗,回身擋住掌風,順勢躍至半空,落地時,蒼碟也是應聲起床。
「住手」蒼碟輕咳一聲,翻身而下,孤獨鑰臉色黑了黑,刹那間,收了掌風。
「三師兄,請你出去,我有話說」蒼碟平淡地看著黑著臉的孤獨鑰,冷冰冰地走了出去。
蒼碟轉身,看向訝然失色,漸漸地泛出了一絲喜悅的尚寧,她淡淡開口「你的話,我不想聽,既然退了婚,也就不用來往了,傳了出去,有失體面,對著今後的婚事,也不好交代」
「你,還有什麼婚事?」尚寧頓時墜入深淵的冰窖中,伸手抱著她逼到了牆邊,整個身子壓住了她,「啪」一聲,俊臉上挨了重重的一個巴掌。
蒼碟狠狠地瞪眼過去「胡鬧―――滾出去」
去而折返的孤獨鑰,臉上的黑氣驟減,眸子淡淡,嘴角慢慢地扯開來了難以察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