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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永看了看窗外已不是那麼漆黑的夜空,眯起了眼睛開始想那段他不願向任何人提起的過去。夜靈就和她的名字一樣,如黑夜般神秘,如靈獸般機警。而關於夜靈的那些過去,似乎也總讓薄永理不清,看不明。和夜靈的邂逅,是在一家酒館,薄永幫被偷了錢囊的夜靈付了錢,解了夜靈的燃眉之急。
想到這,薄永苦澀的笑了笑,似乎那時的人們都很癡迷于英雄救美的故事,現在想想,那場邂逅,其實不過是夜靈參照當時風靡的故事設下的迷局的序幕。
也許很多事,尤其是愛情,就是這樣天註定的。在那一秒,相遇了,便由心生出情絲,情絲日益生長,漸漸的就蒙蔽了理智。這句話于薄永,於夜靈都很受用。
夜靈並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女子,她沒有如水蛇般的腰身,沒有如櫻桃般的紅唇,沒有如月光般皎潔的肌膚,只有一雙好似能洞悉一切的清澈的眼。夜靈未想到,畫像上滿面殺氣的薄永,笑容竟是那樣的好看。當夜靈對付完錢的薄永道謝時,一個不經意的雙目對視,夜靈竟羞紅了臉。不知所措的夜靈垂著頭,小聲的道了聲謝,便飛也似的「逃」走了,薄永看著夜靈離去的背影,笑了笑,眼睛裡全是不自覺的溫柔。可一開始,夜靈並不是這麼安排的。
這時,薄永的眼睛漸漸的變的深邃起來,似乎有些情緒在糾葛著。
情節是對的,感覺是對的,可是對於夜靈來說,感情卻是錯的。跑著轉過一個巷角,夜靈停了下來,背靠著牆,大口喘著氣,本還擔心不知道怎麼假裝羞澀的夜靈,此刻卻為剛剛的表現心悸不已。於她,是不可以這樣的。
後來的一切都在夜靈的掌握內,邂逅,相戀,成婚。現在,薄永常常會想起那段看上去很美的時光,卻也時常感到困惑,因為,當真假混雜在一起時,一切都會開始變的十分複雜。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夜靈雖然在掙扎,卻也毫無保留的愛上了薄永。亦如薄永。
其實,長時間的相處,從小習武的薄永怎會看不出夜靈輕功了得呢?況且,夜靈肩上的那一朵蓮花,早已無聲的說明了一切。那是江湖上傳說的血蓮教的象徵,而血蓮教也是當年混戰的參與教之一。
自薄永在一次夜靈更衣時,看見了那一朵蓮花,薄永便陷入了長時間的掙扎。薄永深知自己是離不開夜靈的,畢竟心動的感覺沒辦法作假,但是一想到自己深愛的枕邊人竟是為了復仇而靠近自己,心中難免會有些許傷心,甚至是有些害怕,早已看穿生死的薄永並不怕死,他怕的是謊言揭穿後,自己所無法承受的痛。每當夜靈笑著為薄永沏上一壺茶,放在薄永面前,叫他不要因為朝事而煩心時,薄永總是要下很大的決心,才能有力氣下手去拿那壺茶。長期的內心掙扎,造就的就是薄永對夜靈的若即若離。
夜靈不是傻子,也能感受到薄永的情緒的波動。但她又何嘗不是內心苦不堪言。每當她想起娘親慘死在薄永手下時,都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可是每次看見他為朝事勞神時,內心卻又是無比的心疼。在沏茶或是盛飯時,夜靈總是勸自己把毒下下去,可是每次到了最後都,都只是哭泣。夜靈知道薄永是愛自己的,卻又時常懷疑他是知道自己身份,可憐自己,為當年贖罪才沒有揭穿自己的。就這樣,兩個相愛的人,心在一起,可身處的位子卻是在對立面上。
夜靈不願殺掉薄永,薄永不願揭穿夜靈,兩個人就好似生活在他們死守的夢境中,並且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可是夢就是夢,再怎麼執著,也終將破滅,就好似兩個有緣而無份的人,最終也只能錯過一樣。
變故的發生是在薄永被罷官流放的時候,雖然薄永有一身絕世武功,可是在幾次的人生轉折後,他也漸漸的看開了看淡了許多,他不願去掙脫被流放的宿命,也不願用那些曾經殺人無數的招式去打碎一個他執著守候的夢,即使像現在被流放也好歹有夜靈和剛剛出世的女兒相伴,他心滿意足。可上天卻並不憐惜薄永,後來的事情,似乎成了薄永心中永遠難以癒合的傷疤。
是他,間接的殺了夜靈。
「爹?你一夜沒睡?」薄暮揉了揉朦朧的眼。
「胡說爹是剛剛起來,準備再等會就叫你起來呢。」薄永走過去拍了拍薄暮的腦袋,「暮兒,收拾收拾準備出發了。」
「爹,你看你,臉都沒洗乾淨,這眼角髒死啦。邋遢爹爹~」薄暮揚起手踮著腳想要去幫薄永擦眼角,可無奈身高不夠,「爹,你自己來啦~」
「暮兒以後要多吃些飯才能長高些呢。」語罷,便伸手抹了下眼角,便愣住了,是淚痕,薄永不知何時竟流下了淚。
「是為夜靈麼?」薄永在心中暗想。突然薄暮的一句話打斷了薄永呼之而出的回憶。
「爹,這是什麼?」可以聽得出,薄暮很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