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收我當義子(上)

就憑這短暫的接觸,我發現卡恰洛夫是個技術迷,同時也是妻管嚴,連午餐吃多少,也得經過夫人同意。一打量卡恰洛夫娜,估計就四十多一點,皮膚算是白種人中的晶瑩了,面頰沒有白熊國女人常見的腮紅,這還可以說是保養的功效,關鍵是她有一股說不出的魅力,多半卡恰洛夫就是拜倒在這股魅力之下,自甘下風。

先前我跟卡恰洛夫進來時,她看向我的目光很冷峻,聽聞丈夫的解釋後,一下溫和了許多,至少比娜特莉婭初見我時要好太多,更難能可貴的是,她居然向我微一點頭,還向我笑了笑,以示同意我的請求。

來到車間,排列整齊的車床、銑床、磨床、刨床,鉗工工作臺,類型完備,應有盡有,不過,全是進口貨,沒一台是國產的,由此可見白熊國工業基礎之薄弱。

找了台德國克虜伯製造的車床,車出毛坯,接著做了個手工模子,車圓……

車間的工人,都停止了工作,過來圍觀,沒見過有這樣幹活的,一時議論紛紛,比如說得最多的:「圓筒加工還能這樣做嗎?」

這也難怪,我完全是靠手感在操作,根本不是現有機器能工作的範疇。很快,我便弄出了缸體原形,經過修正之後,展示在大夥面前的,就是一台類似於鍋爐毛坯的東西。

卡恰洛夫娜帶了幾個廚娘,抬著飯盒給我們送飯,她知道她丈夫一旦進入工作狀態,是不會到餐廳吃飯,而是在現場湊合著吃幾口,而我呢,想著儘快完工,能省時間就省時間。

現場的工人們,紛紛離開去吃午飯,卡恰洛夫卻是邊吃飯,邊不停詢問我操作時的設想,完全成了好奇寶寶,對於他的不恥下問,我很欣慰,反正給他說得再清楚,再明白,他也操作不了,我剛才做的活計,沒有數控機床,普通工人根本做不了的,技師也不行。再說卡恰洛夫畢業于牛津大學,在白熊是有如一級保護動物般珍貴的人物,向我請教專業問題,這讓我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於是有問必答。

卡恰洛夫一份午餐都吃不完,而我十份午餐卻是一掃而空,這沒辦法,誰叫我昨天餓了兩頓,在莊園裡又沒早餐供應,算下來就是三頓沒吃飽,能不敞開肚皮吃嗎?

「張,你跟我來一趟。」下午三點過,當我把方向閥門也搞了出來,就差採購皮帶時,卡恰洛夫娜叫住了我,把我引到她的辦公室。

「張,你願不願意到工廠裡做工?給你開工程師待遇,每月三百盧布,你看怎麼樣?」卡恰洛夫娜和言悅聲,對我說道。

「是啊,張,你是個天才,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學來的知識,但以我的判斷,你至少有碩士的學歷,而這操作技術,工人技師也趕不上,既有理論,又有實操,難得啊!張,你給我當助手,三百盧布的月薪少了,我看得給五百盧布,不是銀盧布,是金盧布!」

卡恰洛夫明顯是個書呆子,與他夫人善於談生意不同,這不擺明讓我可以大開獅子口嗎?

聞聽此言,老子心情大好,媽拉戈比的,娜特莉婭才給老子十個戈比,這會便超了三千倍,這就是老子的實力!故作為難道:「好是好,可我是穆奧多夫家族的奴僕,假如我交了贖身費,他們會不會不同意呢?」

「這個好辦,今天我就去莊園,就說我看中你了,想給你贖身,想必莊園不會在意一個奴僕的去留。」卡恰洛夫娜微笑著說道。

這話聽著有歧義,你老公還在旁邊,怎麼能說看中我呢,就不怕卡恰洛夫吃醋?

「夫人,你可別說張會幹這些活,否則莊園肯定會有所警覺,到時不放人,就不好辦了!」卡恰洛夫一點也不在意他夫人的用語,相反,他還不至於沒有一點世故,也知賣家不識貨時,買家就得壓價的道理。

卡恰洛夫娜笑著望了他一眼道:「你以為我會那樣說嗎?我會說,我在路上看到了張,涅瓦堡難得一見清國人,我把張買來當侍從,宴會時倍有面子。」

卡恰洛夫娜見我神色有些不自然,忍不住笑道:「張,你別多心,我那只是對莊園的說辭,當然不會真把你當侍從。如果真那樣,我丈夫會生氣的,今天我派車送你回莊園,卡什麗娜,你到我家,把我兒子的衣服,選一件好的拿過來,穿成這樣,也太不是個事了。」

緊接著,她又把卡恰洛夫支走,單留我在辦公室,美其名曰等卡什麗娜把衣服送來,趁此機會,共進午後茶聊天。

「張,你是華夏國哪裡人?家裡還有人嗎?」卡恰洛夫娜溫柔地說道。

對這個問題,當然是按對付娜特莉婭的套路來:「我是華夏益州人士,因為家裡窮,便被送到教會學校,幸虧遇到弗拉基米爾神甫,他教我讀書和知識,後來不知出了什麼情況,神甫失蹤,我便跟隨淘金隊四處遊蕩,來到阿莫爾河邊碰上鬍子,其它人全死了,得逢娜特莉婭夫人收留,才得以活命。」

這套謊話的好處就是難以置證,益州可是華夏最封閉的幾個省份,外國人少得可憐,想必白熊人更少,根本調查不出我的出身地,而來阿莫爾河淘金的人,來自五湖四海,流動性更是極大,根本沒法核實。

卡恰洛夫娜輕輕歎了一聲:「張,你太可憐了。」接著又重重歎了口氣道:「你是可憐,可我卡恰洛夫家卻更難。」

卡恰洛夫娜也知這話,說給誰聽,誰也不信,卡恰洛夫事業有成,怎麼可能和張甯這種「孤兒」,目前還是奴僕身份的人比慘呢?於是繼續說道:「卡恰洛夫家族的工廠經營多年,取得了長足的進步,但是,我的兒子前幾年患病死了,他這一死,即便我與我丈夫再勤勞百倍,最終也得會把這基業送給別人。」

卡恰洛夫娜臉上透出淒然之色,在帝制時代,工商業人士身份,較之貴族地主低賤,更何況中年喪子,以後也生不出男丁,即便夫妻倆再強大,後半輩子卻是相當於給別人打工,怎能不讓人喪氣呢?

我點了點頭,白熊國在這點上,和華夏相同,男人沒後嗣,就是絕嗣,除非找人來承祧。不過你和我說這些也沒用啊,趕緊保養身體,看你也才40出頭的樣子,搞得快,還生得出來。實在不行,招個女婿入贅也行,當然前提是你得有女兒。

卡恰洛夫娜悲傷了一下,平息情緒後,笑道:「我給你說這些,你能明白我的用意嗎?」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看向我的眼睛,充滿了渴望,似乎想看我會有什麼反應。

不會吧?把我招來入贅,這可萬萬不行,先別說只有女人嫁我,沒有我入贅的道理,做為修士,四處雲遊尋找資源,本就不可能從一而終,一男多女乃是我的擇偶原則,這點絕無商量。即便卡恰洛夫娜的女兒,長得貌賽天仙,也不可能靠姿色打動我入贅,當然,娶來做為小妾,倒是可以考慮。

卡恰洛夫娜見我沒有動靜,重重歎了口氣道:「我兒要是不死,就跟你差不多大。我想,收你做義子,但是你的身份和國籍,實在有些低賤,這樣做怕是遭人笑話。」

這話說得太過突然,一時讓我心亂起來,要說給別人當兒子,普天下有人夠資格嗎?光我這年齡,給你們當祖宗都行,早就該供在案上,早晚膜拜了。

還有,既然是收義子,就不必去管身份,卡恰洛夫娜你說得好聽,不過就是想讓老子為卡恰洛夫家族賣力,打的一張感情牌罷了。在老子眼裡,身份是自己打拼出來的,而不是外人給你的,

不過,你拿虛情對我,我就用假意還擊就是,當知道老子是老油條之時,你怕是悔之晚矣!

「夫人,這……我這有娘等於沒有,從小過著淒慘的生活,沒享受過母愛的關懷。」

我後邊還有句熟女的溫柔,只是沒說出來而己!媽的,眼淚怎麼出不來了?老子硬擠眼角,強行擠了幾滴,十足的鱷魚淚,累得老子不行,修為差了,像這種小兒科似的把戲,做起來都很困難,失敗啊失敗!

「好孩子,別哭了!」卡恰洛夫娜從沙發那一頭坐了過來,將我摟進懷裡,充滿愛憐之意,安慰我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從現在開始,你就要過上新的生活,我從你身上看到了我兒當年的影子,也是那麼俊朗、那麼帥氣、那麼與眾不同、那麼氣質獨特!」

這話也就聽聽而己,我是黃種人,長相上與白種人迥然不同,你那死鬼兒子,既然有這麼俊朗,這麼帥氣,這麼與眾不同,這麼氣質過人,又為何早夭呢?哦,不對,天妒英才,比如說老子,就是寄體重生,嚴格意義來說,就算是死過一次了,我這種人都要早死,何況她兒子還是凡人呢。

依偎在卡恰洛夫娜的懷裡,能感受到她胸部的綿軟,不過要是被人看到,尤其是卡恰洛夫看到,終歸不好,於是「羞澀」地說道:「夫人,你真好,我怎麼表達感激之情都不為過。」

看到老子「羞赧」中帶有喜悅的表情,卡恰洛夫娜對她能如此主動擁抱我,感到沒有做錯,特別是看到我吹彈可破的皮膚,還有我身上淡淡青草氣息,竟然讓她還有點心慌意亂,暗笑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呢?難道這是上帝,對她多年來帶著謙卑、尋求的心禱告,這般懇切、這般虔誠,感動了上帝嗎?

看到老子俊俏的面龐,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羞暈,顯得可愛和可親,卡恰洛夫娜伸出手來,在我臉頰上面輕揉輕拍,滿心歡喜道:「沒想到我41歲,人老珠黃了,卻能得到一個好兒子,這是上帝賜給我的禮物,這下我不用當修女了!」

「誰說夫人人老珠黃了?卡什金娜是你侄女輩,可在我眼裡,她就不如夫人長得貌美如花!」

誇女人嘛,不外乎先誇外貌,外貌不行誇氣質,氣質不行誇結實,結實也不行,那就不誇了,此時此刻,顯然沒到誇卡恰洛夫娜結實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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