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分配到了洗衣房

我抬頭一望,驚呼之後的眾人,停止了亂喊亂叫,而是像看猩猩一樣看老子,這也難怪,黃種人、小辨子,滿身血污,要說沒故事誰信?

這些人全是女的,準確的說,全是管家或僕人之類的打扮,為什麼會這麼說呢?就在於三個女人全是一樣的打扮,均是普通羊皮大衣,另外一個女人穿著要好一些,穿的是小羊皮大衣,但圍脖卻是雜狐皮,看樣子應該是她們的頭。

「這人是華夏豬玀!」

「就是,你看他身上多髒,應該很多天沒洗過澡了!」

「天啊!他還有蚤子,不成,得把它趕下車去,要不然我們會被傳染的!」

……

稍加審視,新鮮感去掉,三個女僕不約而同,齊聲向管事的那個女人說道,要把老子趕下車去,不能和她們共乘。

「你!現在就到後邊的雜物車上去!」管事的女人一指車門外,手捂嘴鼻,向老子發號施令。

落地的鳳凰不如雞,瘸腿的老虎不如狗,老子剛剛寄體成功,身子骨還虛弱著,此時雖然能將她們打個落花流水,但卻得喪失再見人煙的機會,兩害相權,忍耐為上,想當初范睢人被打得快死了,被丟進茅廁當糞便,現下我的處境,總比范睢好得多吧,區區言語不敬,不算個事。

管事的讓其中一個胖胖的女僕,把老子引到後邊那輛車上,這輛車是輛雜物車,裡面塞滿了各種裝滿物品的口袋,幾無空間可用,可這該死的胖女僕,自仗力大,竟然把老子塞進了口袋堆中極小的空隙裡,口中罵罵咧咧:「該死的豬玀,害得老娘下車一趟,這天真冷啊!」

還好我這具身體較瘦,在麻袋堆裡勉強能擠得下去,實際上就是在幾個大麻袋的縫隙中,被胖女僕活生生擠出一個極小空間,供老子容身。無論是在形式上,還是內容上,都把老子當貨物對待了!

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指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小孟這些話說得太好了,想當初,修練到化真修士,什麼苦沒吃過?到地球重生,到的也是家徒四壁的窮人身上,一樣沒少受罪,現下到了白熊國,只不過重複這段苦難的歷程而己,有何可怨的?要想在這個世界上重新修行,就得先改造自己,不要再把自己當根蔥,至少現在不行。

根據先前看到的景致,這是在嶺北的原野上行走,的確冷的不行,才寄體的身子,有些受不了從車廂縫隙處吹進來的寒風。雜物車可比不上奴僕們的車,更趕不上貴婦的車,下邊燒有爐子,雜物車就是雜物車,什麼保暖措施都沒有,肆虐的寒風,狂吹進來,口袋在寒風下起霜結凍,要說這是冰窖,也不為過。

不管怎麼說,總算可以不走路了,這點比什麼都強。老子得抓緊時間修練,儘快把這糟糕的身體,弄得強壯一點,而非看上去任人宰割的苦瓜樣。

默轉紫虛功法,一點點把這具軀體,改造成適合我需要的身體,到了飯點,女僕們將老子趕下車,她們取出炊具和食物,烹製茶水熱食,當然,這是在眾人都享受完飯食之後,才給老子提供一份少得可憐的麵包、香腸和一口濃湯。

所有人都把老子當最下賤、最沒有地位的人對待,呼來喝去,較之奴僕還不如。不過這又能怎樣,老子不是來享受的,而是來修練的,受人輕蔑,不是個事,老子當不存在!學會適應,才會讓人內心變的明亮,學會忍耐,才會讓人境界變得高尚。 

車隊沿路所過之處,全是據點形式,據點內的哥薩克們,不敢稍有松怠,白熊國是各民族的大監獄,這句話一點也沒錯,老毛子現在靠武力得瑟著,內心卻是虛弱的,生怕被壓迫民族的反抗,看到強壯一點的靼靼人、蒙古人、通古特人等,只要有幾個男人在一塊,他們就要檢查一番,絕不含糊。

當然貴婦(通過奴僕們的對話,我知道她叫娜特莉婭.穆奧多夫娜)是不會被檢查的,她的老公穆奧多夫,是遠東總督,實實在在的高官,老資格的殖民份子,哥薩克的英雄,沿途所受待遇,當然不差,也就只能在據點,我才能吃上飽飯,並領到一套新衣服,總算有點人樣了!

拍娜特莉婭馬屁的人不少,這也不奇怪,誰叫她是總督夫人,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呢?按照官場的套路,拍上司夫人的馬屁,有時超過直接奉承上司,夫人的枕頭風,威力不容小覷!就連娜特莉婭收容我的行為,也被他們吹成宅心仁厚,大慈大悲,而可憐的我,還得到宴會現場,讓大家參觀。

這沒法子,誰叫當時的華夏要留辨子呢?很多人也不知出於真好奇,還是假好奇,紛紛來扯我的辨子!要不是現在我還需要娜特莉婭罩著我,老早就跟這些傢伙翻臉了!

忍啊,忍啊,還能怎麼樣?總不能自行其事吧,那樣倒是自由痛快,可是嚴寒的環境,還有這虛弱的軀體,要想打出一片天,難度無疑太大,還不如暫且托疪於娜特莉婭,到了目的地再說下一步。

對了,聽他們說,娜特莉婭是要回涅瓦堡,處理老穆奧多夫的葬禮,做為總督的穆奧多夫,不能擅離職守的,白熊國的疆域雖大,可大多是搶來的,生怕別人也如法炮製,穆奧多夫只能移孝做忠,在伯力城繼續為沙俄座鎮。

還有一點總算搞明白了,現在是西元1880年2月,準確地說,我被他們發現的那天,是2月1日,當今白熊國是亞歷山大二世,是他執政的第二十五個年頭。

至於我的身世,在女僕和哥薩克的追問下,我只有胡編一氣,以下是我臨時編的資訊:我叫張寧,現年十五歲,來到阿莫爾河沿岸淘金,途中被鬍子搶劫,失去了所有的財產,目前就是光人一個!

真實的資訊,與之天壤之別:我來自遙遠的修真界,舉霞飛升沒有成功,來到地球避難,結果在地球修練中,又被奸人使用液化天然氣爆炸,將我炸得被迫破界,破界卻因乾坤兩儀珠能量不足,扭曲了時光,來到黑暗的當下!

真實的資訊,當然不會對他們說,事實上說了也沒人信,還會被人當神經病對待,這事咱可不幹。

旅途相當遙遠,從娜特莉婭起程的伯力城,經過嶺北,到達葉卡捷琳娜堡,再經喀山,抵達首都涅瓦堡,里程可謂不近,加緊趕路,也足足走了三個多月,到5月15日,終於抵達此行目的地:涅瓦堡東郊奧克維爾河邊的穆奧多夫莊園。

一到莊園,娜特莉婭便不見人影,這也不奇怪,做為高高在上的莊園主,怎麼可能和低賤的奴僕們時常見面呢?會有高等級奴僕來管理我們這些低等級奴僕,我做為新來的,並且還是收容來的奴僕,理所當然成了第五等奴僕,也就是最低等的奴僕!

馬車上那位女管事,現在我知道她叫伊蓮娜,將我分配到了洗衣房,理由很簡單,看我這瘦猴樣,渾身沒幾兩肉,怎麼可能幹得了重活?到廚房不是不可以,但老毛子本就不講究吃,有啥吃啥,有個魚子醬,就算吃了滿漢全席,口福對他們來說,幾近無緣。所以,到廚房幹活,這是美差,輪不著我來做。

洗衣房的工作,是為主人們清潔衣物,還有各種窗簾、掛飾、帷幕等的保潔,在夏秋兩季活計多些,冬季就少很多,眼下正是缺人手之時,我到那裡,正好補上人手缺口。

分配什麼活計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居然把我分配到了洗衣房女奴僕的宿舍,原因讓我哭笑不得:男奴僕的房間,眼下緊張,我到他們中間居住,會影響他們的起居面積,也就是多了個人,就得多占空間,本就狹窄的房間,憑什麼讓我來分一杯羹呢?

至於我是男人這節,伊蓮娜的理由很強大:弗拉基米爾(也就是我)是華夏人,弱國來的弱民,又是少年,身板又這麼瘦小,能有多大力量?女僕們個個膘肥體壯,隨便來一個,也能制伏得了我,根本不怕我起歹心,相反,還得防她們獸性大發,饑不擇食,把我給禍害了,那時少一個勞動力,可就不好安排新人來補了!

不是我不明白,是世界變化得太快。我心裡哀歎不己,堂堂化真修士,竟然淪落到和眾女僕同居的地步,傳到修真界,還怎麼混啊?可是,不住又沒地方去,畢竟養氣一級的修為,也就比普通凡人強一些,遇上強橫一些的壯漢,還是不經看,在沒升到練氣期之前,一切都得隱忍為主。

還有一點不得不說,那就是伊蓮娜拋出幾張紙的東西,讓我在最後一頁把字簽了,以我變態的眼力,我看清了上邊寫著服務契約四個大字,內容是什麼我沒看到,只掃到一些關鍵內容,不外乎就是盡心盡力為穆奧多夫家族服務,不得違背各項管理規定,最要緊的是,只有穆奧多夫家族可以隨時解除契約,而奴僕方沒有提出辭職的權利。

這根本不是契約,如果一定要給它安個名字的話,賣身契三個字是最適合的,老子真沒想到,都什麼時代了,還有這樣完全不合理的契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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