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保姆第一天

「顧……」聲音才出口，就發現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身的冷氣圍繞，眼裡有一絲捉弄的意味。

被他一直這樣盯著，她心裡有些敗下陣來，即使面上未所顯露：「顧修顏！這是不是你的文件？你還要不要，不要我扔了。」

最後的一句與其說是問他，不如說是自言自語。

可能是因為他突然略顯殘暴的眼神，也可能是因為……他依舊幾乎赤裸的站在她的面前。

「你整理東西還是我整理東西？」他突然蹲下靠近她，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往後靠。

身後有什麼？一堵白花花一塵不染的牆。

硬物和硬物的碰撞發出的一聲悶響之後，她對顧修顏的表情和眼神早就沒有任何反應。隨著後腦勺和牆的快速碰撞，她的下巴不由自主地往上抬，帶動她的上齒和下齒的合攏。腦殼子和舌頭的雙重疼痛讓她現在只想閉眼裝死。

耳朵感受到響指的清脆。

強忍著在眼眶打轉的淚水，她努力把眼神聚焦，一邊忍住一巴掌打死對面罪魁禍首兼以後很長一陣金主，一邊努力把眼神聚焦，目光投送進對方的瞳孔。

罪魁禍首慢慢把手撫上她的後腦勺，一霎那，曖昧在她後腦勺滲透進她的大腦。充斥著男性荷爾蒙的氣味填滿她的鼻腔。耳邊傳來他低低的嗓音：「你，

是智障吧？」

說完直接抽回了在她後腦上的大手。

「趕緊整理，不然扣工資。」

說完人就上樓了。顧修顏的身後，現在是一個受到二次傷害以至於疼得咬牙切齒想直接把他咬死的猙獰的女人的臉。

「心理變態！」聲音也咬牙切齒。

在她看不到的樓梯角落，聽到小女人似乎很兇殘的語氣，顧修顏腦子裡莫名很想讓喬明月念那句——用小拳拳錘你胸口。

「這樣就心理變態了？呵。」顧修顏有些失笑。「要為自己的蠢買單，活到現在都不知道嗎。」

這個女人，還真是……不可描述。

「不過過了幾秒鐘時間，怎麼就回血復活了？」顧修顏聽到樓下乒乒乓乓收拾東西的聲音，眉毛一挑。

「可能是，超級賽亞人變的吧。」

知道換衣服，顧修顏還在思考留著那個可能是賽亞人變的小女人，會不會把自己家拆了的這個問題。

收拾完東西，洗菜燒飯。

喬明月知道這是一個全職保姆應盡的職責。邊安慰自己「在一行，幹一行。」邊打開冰箱——

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冰箱。

冰箱如同巨大的蔬菜屍體場，有的甚至已經開始腐爛。大多數蔬菜都是蔫吧著，垂死掙扎在生命線上。

見到突然闖入的不知情的傻子，內心已經扭曲的蔬菜們歡呼雀躍著散發身上令他們自豪的氣味。

令人作嘔的氣味得到了蔬菜的命令，咆哮著竄進她的鼻腔。

她覺得她要吐了。

果然，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冰箱。連蔬菜都沒有正常的。

克制住幫顧修顏換個冰箱的衝動，耐著性子清理完冰箱。隨手拿了鑰匙要出門給連冰箱都不會養的渣渣買菜燒飯。

「你要做什麼？」顧修顏的聲音從她的背後襲來。

深吸一口氣，還能回味到冰箱裡引人犯罪的味道，內心真的想把手裡的垃圾袋扔到他腦袋上，讓他仔細分辨一下裡面的東西是否還能食用，並且要求他準確判斷這些蔬菜是否是非常慘的慘狀。

可是她喬明月向來遵守規矩，正所謂「吃人家的嘴短」，以後還要靠他混飯吃：「你的冰箱裡菜都不能吃了，我整理了一下，現在準備出門幫顧老闆買菜，然後，回，來，做，飯。」

顧修顏已經穿了居家的衣服。

他看了看她手上的東西，「出門買菜不帶錢？」

她站在原地等他去拿錢，等到她覺得他是不是拿錢的時候正好肚子疼要上廁所，以至於這麼久還沒出來。

低頭想了想，覺得等他出來說不定今晚上大家都餓著肚子了。她準備自己先拿自己的錢墊著。

再抬頭時，他已經站在她的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走吧。」

「誒？」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不是說買菜？」他濃眉一挑，腦袋往門的方向一偏。

她打量了一下他。

西裝，西褲，皮鞋。

所以這就是他去超市的裝備？果然是連冰箱都不會養的渣渣。

看向他的眼神莫名多了一些母愛的光輝：「唉……你是不是，沒有去過超市啊？我和你說喔，那裡人多眼雜，看你這樣的打扮，你可能會被打……還有啊，你以後不要瞎買菜，我看你這樣約莫著是不會做菜的，你買這麼多會壞的你知道嗎。你這樣的，能夠保證冰箱正常運轉並且使它保持乾淨就可以了，其它的自己不能要求自己太多……不……」

「餓死」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看到原本走在她前面的渣渣突然停下腳步，猛地回頭看著她，語氣並沒有那麼惡狠狠，甚至還有些想笑的感覺。

「不要要求自己太多，不是還有你嗎？反正你這麼厲害，講話那麼長時間連個氣都不用喘的。以後家裡什麼洗衣，做飯，拖地，洗碗……都交給你。萬一我要是哪天有什麼不爽，還可以隨意扣你工資，你會不會也打我啊。」

有時候人的好奇心就是哪怕知道「好奇心害死貓」還是想去幹一件事，比如她現在就特別想把吐沫往他那張偏偏看上去特小白，特人畜無害的臉上吐。但是她的理智成功地克制住了她的衝動。

內心默念三遍「賺錢為大，其它廢話」。我臉上複製了他臉上「她是小白我怕誰」的微笑。

「不敢不敢。再說了，顧老闆那麼掛念雇工死活，對您愛還愛不過來，怎麼會想打您呢。」

顧修顏看著眼前這個口是心非小女人的笑顏，只覺得滿心滿肺都充斥滿了折騰喬明月的快感。

看著顧修顏一直看著她，她有些覺得不自然。摸摸自己的臉，覺得沒有什麼問題。

話還沒問出口。他已經俯身侵近她。

「還不趕緊走快點上車？」

說完立刻大步往車上走去，身後的她一路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