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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芸抱住了司空修的頭,安撫的摸著他的頭,說著:「小修乖,姐姐沒事,姐姐沒事。」
懷裡的人漸漸平靜下來,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了。
司空芸看著懷裡司空修蒼白的臉,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她父母死的早,爺爺對她就只有訓練,並沒有怎麼關心過她,她身邊的朋友接近她都是有目的的,包括她的未婚夫。從沒有人對她這麼好,她一直都是靠自己。如今,她居然在一個七歲的男孩身上找到了親情的感覺。
她本來打算腿好就離開這裡的,可是他怎麼辦呢?
她決定了!她要照顧要保護這個撿來的弟弟!就算離開也要帶著他一起,不會丟下他一個人的!
現在最重要的是弄到藥!先去屋外的雜草堆裡找找吧,她記得她上次好像看到過。
司空芸為司空修蓋上那個很舊的被子,轉身沖進了雨中。
一柱香過後,司空芸濕淋淋的回來了,手裡抓著一把草藥。
司空芸洗淨草藥,將一部分草藥放在嘴裡嚼碎,吐出來敷在司空修的傷口上,這個草藥有消炎止血的功效。
敷好之後,司空芸從床底拿出一件破衣服,撕成長條為司空修包紮好,再為他穿上衣服。
將剩下的草藥放在碗裡磨碎倒出汁液,正常應該用煎的,不過她沒有煎草藥的鍋,只能用汁液了。
司空芸扶起司空修把藥汁喂了進去,將乾淨的毛巾用冷水打濕,敷在司空修的額頭上,每半個時辰換一次毛巾。
下午……
司空修的溫度漸漸恢復正常,雨也停了。
司空修緩緩睜開眼睛,側過頭看到司空芸趴在床頭疲憊的睡著了。司空修笑了,蒼白的臉上兩個酒窩若隱若現。
「咕……」
「嗯?」司空芸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著司空修。
司空修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司空芸連忙壓住他,說道:「你多休息一會,餓了吧?想吃什麼我去找。」
司空修慌了拉住司空芸的手,說道:「我不餓,你別去。」
司空芸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乖,你不餓我也餓了。」
司空修掙扎著想要起身,說道:「姐,你餓了?那我去給你拿吃的。」
司空芸把司空修摁在床上,嚴肅的說道:「好好躺著!我很快就回來!不准亂跑!否則我要生氣的!等著!」
司空芸轉身離開了屋子。
司空修躺在床上愣愣的看著司空芸離開的背影,喃喃道:「姐……」
司空芸走到後面的小破門,打開門走到大街上。
這是她第一次打開門走到街上,既然她弟弟生病了,就應該吃些好的補補,與其去那個丫鬟那裡白受苦,還沒有幾兩肉,那不如出門找。可她身無分文,看來只能用偷的了。
唉?好香啊!是燒雞!
司空修身無二兩肉,是應該吃燒雞補補。
司空芸躲在燒雞店對面,看著店外掛著的一個個香噴噴的燒雞,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肚子也叫了起來。
司空芸仔細的觀察著店裡的人,尋找著機會。
店主轉過身,司空芸眼睛一亮!
好機會!
司空芸沖上前抱住一個向前方的小巷子跑去。
「站住!有人偷雞啊!」
「站住!小偷!」
「抓住她!」
「別讓她跑了!」
司空芸頭上掉下一排黑線。她居然也有這一天,偷一隻雞,然後被一群人追……
不過就一隻雞,居然還有這麼多人追。
司空芸拼命的跑著,感覺左小腿隱隱作痛,額頭上的汗順著臉流下。
追趕的人眼看就要追上來了,司空芸又轉了一個彎,看到一個很舊很破的府邸前的臺階上坐著一個少年。
那個少年側頭看向司空芸,司空芸也正好對上少年的眼睛。
司空芸一愣,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深黑色如同宇宙深處一般,藏著數不盡的秘密,蘊藏著無數繁星,像是琉璃燈下的星光,泓然一點,便可照亮人間。濃密的長睫毛和細長上翹的眼角也平添了三分嫵媚。
司空芸因為愣住了,所以腳步也慢下了,一不留神被絆倒了,摔倒在地上,卻還緊緊的抱住懷中的燒雞。
「小偷!讓你再跑!」
身後追趕的人也趕上了,舉起木棍,砸向司空芸。
「住手!」
「唉?」
少年在棍子落下的一刻抱住了司空芸,替她擋下那一棍。
司空芸呆住了,鼻翼間縈繞著少年身上皂角的味道還有一股淡淡的冷香,司空芸呆呆的看著少年的眼睛,雖然他的眼睛很好看,但是臉上黑黑的,好像抹了很多灰,身上穿的也是很普通布衣,雖然也比較破舊,但是很乾淨。
少年的頭上出了很多汗,滴落在司空芸的臉上。
少年也注視著懷裡略瘦的臉上有一雙水靈靈的琥珀一樣的眼睛。他可以清晰的看見他自己的影子,他突然覺得,一個人的眼中滿滿的都是自己,這種感覺很不賴……
賣燒雞的人拿著棍子嘲笑道:「喲!小偷還有人護著,看我不打死你們!」
「住手!」
從府邸裡走出一個身穿黑底暗紋流雲衫的男人,手裡拿著一把劍,面無表情,殺氣很重,眨眼就來到了人群前,劍輕輕劃過,木棍就變成了兩節。
黑衣男人扶起少年,一聲不發。
少年強忍著疼痛對賣雞人說:「你因為一隻雞追著她不放,你不怕自己的店在你不在的時候再被偷?一隻雞也沒幾個錢,你看她那麼小,還是個女孩,出來偷雞應該也是逼不得已,我看就算了吧。」
賣雞人不依不饒地說:「你說算了就算了!你誰啊!她偷雞,我打她管你什麼事?!」
黑衣人將劍指著賣雞人,冷冷說道:「我家主子是什麼人還輪不到你來管,快滾!」
賣雞人嘲諷地說:「主子?現在阿貓阿狗都敢稱為主子?」
黑衣人憤怒道:「你!」握緊劍就想上去砍了那個賣雞的人。
少年握住黑衣人手腕,冷呵:「幽!」
賣雞人繼續說道:「行,我惹不起兩位爺,只要你們把那個小偷交給我,我馬上離開。」
司空芸從地上站起來,緊緊的抱著懷中的烤雞,隨時準備逃跑。
少年看了一眼緊張的司空芸,低頭從懷裡掏出幾個銅板,看向賣雞人說道:「我這有十五文錢,都給你。」
黑衣人一驚:「主子……」
少年抬手,阻止黑衣人接下來要說的話。
賣雞人笑嘻嘻的接過錢,說道:「有錢就不好辦了,這個小偷就歸你們了。我這就走。」
少年看向司空芸,說道:「現在沒事了,你叫什麼名字?」
司空芸看少年,此人眼睛如此漂亮,就算是現在,她也不能直視他的眼睛,她怕她會看呆了。他臉上還故意抹上土灰,身後還有一個黑衣人稱他為主子,他的身份她還不知道,不能貿然行事。
司空芸沖他笑了笑:「謝謝哥哥,不過我不會告訴你我的名字的,等下一次再遇見哥哥時,我就告訴你。」
少年笑了,眼睛彎成一個明媚的弧度,她又呆了。
少年性感的薄唇輕起,吐出一個字:「好。」
司空芸回過神,點點頭,轉身跑了。
人都走了,少年支撐不住了,搖搖晃晃的倒下了,黑衣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少年,問道:「主子!您不要緊吧?您為什麼要把您身上最後的錢都給人?那是您紮了很多草螞蚱才掙到錢啊!」
少年搖搖頭,說道:「沒事,不過是幾個銅板而已,回頭再紮幾個賣錢就是了,你不覺得她很像蓉兒麼?」
黑衣人疑惑地說:「蓉兒?就是主子小時候的那個玩伴?」
少年點點頭,說:「嗯。蓉兒當年為了我去禦膳房偷吃的,差一點被抓住。可是蓉兒卻因為我被人害死了…我感覺她很像蓉兒小時候的樣子,都是那麼瘦,也有一雙大眼睛,卻不是琥珀色的,而是黑色的……」
黑衣人皺著眉頭說:「那您也不必把錢都給那個賣雞的……」
少年冷聲道:「幽!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插手!」
黑衣人沉默著扶著少年回到那個很舊很破的府邸。
司空芸抱著雞跑回了小草屋,看到司空修站在門口,司空芸焦急讓司空修躺回床上。
司空芸笑著對司空修眨眨眼,說道:「小修快看看我拿了什麼回來了。」
司空修笑了,說:「好香,姐姐拿了什麼回來?」
司空芸掏出燒雞,塞在司空修手裡,說:「諾!燒雞!你應該好好補補,不是餓了麼?快吃吧?」
司空修愣住了,問道:「姐,你那裡來的燒雞?你沒有受傷吧?」
司空芸說:「沒事,我從後門走到街上,看見有燒雞,就站在那裡不動,然後有一個好人看我可憐買給我的,快吃吧。」
司空修點點頭說:「那就好,有時間話,我要去謝謝人家。」
司空芸看到司空修那麼堅定,只好敷衍的點點頭。
司空修笑著撕下一條雞腿遞給司空芸,司空芸接過雞腿,撕下另一隻放在司空修手裡。
兩個笑著吃掉了整只雞,這大概是從她穿越過來到現在,吃的最好的一頓了。
看著司空修吃飽喝足睡著的樣子,司空芸覺得心裡暖暖的,既然她決定認這個弟弟,就要護著他。看來她要插手這個將軍府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