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殺手初長成 第7章 反目

「少爺。」

楚梟正在書房裡埋頭研究，將近期實驗所遇到的問題一一羅列出來，每一種問題都分析了至少五種以上的發展可能性，正集中著精神呢，對於有人打擾分外不滿，冷冽的語氣帶滿了慍怒：「我什麼時候叫你進來的。」

小六咽了咽口水，大著膽子說：「少爺。您吩咐過，如果葉輕……葉少爺來了就直接進來彙報，無論您在做什麼。」

楚梟在鍵盤上靈活跳躍的手指停了下來。那骨節分明的雙手頓了片刻，合上了筆記本。楚梟站起身來：「他來了？」

「來了。在會客廳候著您呢。」小六見自家少爺沒生氣，暗暗松了口氣，忍不住提醒道，「葉少爺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你什麼時候這麼多管閒事了？」楚梟正往外走的腳步停了下來，轉過頭輕蹙著眉，「你下去備茶吧，輕舟愛喝的你知道。」

「是，是。」小六趕緊一邊抹汗一邊拔腿溜了。大少爺是出了名的脾氣陰晴不定，看你一個不順眼就有可能削了你的耳朵。所有的下人們都對他有種伴君如伴虎的感覺，相比之下，楚家二小姐楚雲斐簡直就是個天使，明明是兩兄妹，卻性格極端相反，一個冷血暴戾，一個溫純善良，也是奇了怪了。小六一邊跑一邊想著，奇怪，今兒怎麼沒見二小姐？平日裡她這時候應該在家。大概是有事吧。小六沒細想，奔去茶室泡茶去了。

葉輕舟負手站在會客廳中央，背對著內室，不知道在朝外看著什麼。聽到身後隱隱傳來漸近的腳步聲，他迅速轉過身來，一旁站著的下人們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下一秒就見到葉少爺用力拽住了自家大少爺的衣領，起先還淡然如水的雙眸此刻惡狠狠地瞪著大少爺，那血紅而憤恨的眼神似是要把大少爺撕了！

一眾下人都慌了，有一些已經想著往上沖，楚梟一個抬手制止了他們，平靜地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

下人們縱然心裡疑惑，卻也不敢忤逆楚梟的意思，一一退了下去。

偌大的會客廳轉眼只剩下了楚梟和葉輕舟兩個人。

楚梟只覺得身前的領子又被攥緊了幾分，雖不至於斷氣，可已經影響呼吸了。葉輕舟暴怒的雙眼仿佛要把他燒出火來。

「楚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他從牙縫裡用力擠出這幾個字，「我真該好好謝謝你替我照顧關家！」

「殺關雲耀是假面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楚梟淡淡一笑，笑得些許自嘲無奈，「你是想讓關雲耀死，還是讓我和你都給關家陪葬？」

「放你媽的屁！」葉輕舟猛地一拽他的領子，掄起一拳就揍了過去，「別他媽拿這套壓我，假面可能讓你死嗎！你手上有讓他怕得要死的試驗人！可能讓我死嗎！老子捏著全組織一千多號暗殺者的大權，你告訴我他怎麼動我！」

「哦？」楚梟被打得臉都歪到了一旁，嘴角滲出了血絲，他毫不在意地隨手一抹，轉回臉來，冷冽的眸子直直盯著葉輕舟，「既然你不怕他。他滅了關家。你為什麼現在還在這裡？你為什麼不殺他？你說我害死關家，你為什麼不殺我？」

葉輕舟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緊了數次又鬆開了數次，遲遲沒有開口。

「輕舟。你冷靜點。你和我都該知道，我們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和假面抗衡。今天如果不是犧牲關雲耀，犧牲的就是我和你。你以為你和關雲耀的交情假面看不出來？如果關雲耀沒死，假面下一個殺的，就會多你一個！」

葉輕舟那雙因為極度憤怒而泛著血紅的眼睛漸漸褪去了狂躁嗜血的情緒，轉而帶滿了厭惡和嘲諷。他怒極反笑，嘲弄地注視著眼前這個豐神俊朗的男人。這個和自己出生入死過那麼多次，自己可以放心把後背交予給他的過命兄弟。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什麼環節開始。楚梟追求的所有都開始和自己不一樣了。不是他改變，就是楚梟改變。否則他們只能從今天開始，背道而馳。

葉輕舟心中五味陳雜。半響後他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楚梟。我不殺你，因為你是我共過命的兄弟。如今你我已經不同以往，再無半點情分。道不同，不相為謀。從今天起。」

「你我分道揚鑣。」葉輕舟平靜地說完，轉身離去。走了幾步他突然停了下來，沒有回頭，沉聲道：「對了。我送你的最後一份謝禮。謝謝你替我照顧關家。東西太多，我放在門口了。你自便。」

這次他再沒停頓，大踏步地走出了楚家。

楚梟站在原地沒有動。目光一路跟著葉輕舟決絕的背影，眼眸裡沾滿了複雜的情緒。

身後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過來，一個火辣性感的女聲帶著些許揶揄在他身後響起：「你就這麼讓他走了？」

「不然？」楚梟回過頭往書房走。

「他說送了禮物來，你不去看？最後一份哦。」那個女聲還在不依不饒地說著。

「不用看。」

「為什麼？」

「是人頭。參與關家滅門一事的，我所有手下的人頭。」

「嘖，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留情面啊。」女聲感歎道，「跟他那一副人畜無害的文弱書生臉，真是矛盾。」

「問完沒。」楚梟明顯不耐煩了。

「你怎麼不問我這次是來幹嘛的。」那女聲繞到了他身前，這是一個特別亮眼的少女，年紀最多不過十七八歲，卻身材火爆，一頭火紅色的長髮一如她本人，性感熱辣。精緻的瓜子臉上那雙靈動的眼說不上很大，卻波光流轉，讓人一眼移不開視線。

而面對這樣一個絕色佳人，楚梟完全不為所動，把她輕輕推到一邊繼續走自己的路：「關我什麼事？」

「我是好奇啊。你為什麼不跟輕舟說你為了救他，替他跟假面求情的時候把你妹都給搭進實驗去了？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啊？」

「你有完沒完？」楚梟停了下來，臉色極為難看。普通人根本不敢這樣惹他，而周若笑絲毫不懼，唇角一勾：「沒完。你還沒告訴我。」

楚梟像是強忍著什麼似的，硬是沒開口，長腿一邁又要走。

周若笑攔在他身前，笑眯眯地問：「你那個什麼‘重生’計畫，好不好玩？讓我玩玩看吧。」

「滾。」楚梟冷著臉說完這話，一腳邁進書房，狠狠甩上了門。

周若笑摸了摸鼻子，一臉無辜。不是聽輕歌說阿梟缺人嗎。自己送上門了。他還不要。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