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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清晨第一束陽光打在窗簾上,一個小小地身影迅速地從走廊蹦著跳著進了一間房間裡,使勁地拽著床上的被角,「快起床了,我們去動物園!」
陶陶從夢中驚醒,整個腦袋從被子裡探出來,見到是誰後,無可奈何地歎了聲氣,將小小軟軟的人兒抱到床沿坐著:「刈刈,現在還很早,動物園還沒開門呢。」
陶刈是陶陶堂哥的兒子,今年才三歲,堂哥做生意很忙,堂嫂也幫著,所以陶刈一直是由陶陶的伯母照顧著,可是最近伯母身體不好,就讓陶媽媽照顧著。小不點精靈古怪,陶媽媽喜歡得緊。
「奶奶說早起早睡身體好,」陶刈不依,仍扯著被角,「姑姑從昨天晚上十點睡,現在都八點了,一共睡了,嗯,1、2、3、……」說著扣著手指認真地數起來。
「是十個小時,」陶陶捏了捏那粉嘟嘟的臉蛋,不由笑道:「奶奶說什麼你都記著。」
「總之,奶奶說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姑姑起晚了就沒早餐吃!」陶刈嘟著嘴老氣橫秋地說著。
「好,好,好,」對於這可愛的侄子陶陶一向缺乏免疫力,「那你先出去幫奶奶端早餐,姑姑要換衣服。」
「好,一言為定!」陶刈馬上歡快地叫到,伸出胖嘟嘟的手臂抱住陶陶的脖子,大方地在對方臉上香了一口,笑眯眯地跳下床跑了出去。
起床準備洗漱時,陶媽媽又敲門進來,看著正穿著自己新織的毛衣的閨女,笑盈盈道:「待會你帶刈刈去動物園吧,我去看看你伯母。」
「嗯。」陶陶點頭,「伯母沒什麼大問題吧?」
「沒什麼,已經去醫院檢查過了,人老了小毛病就多了。」陶媽媽幫著整理陶陶的領角,「快些收拾好下樓吃早餐,待會叫你爸送你倆去。」
「好。」陶陶笑得溫暖,只要一回到家,就覺得自己永遠長不大,父母還是那麼為自己擔憂。
今天已經是回家的第三天了,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D城的天氣遠遠比A城的好,也不知道張澤現在在做什麼,除了張澤偶爾中午打給陶陶,這幾天都是在睡覺前陶陶才敢打手機過去,這幾天所有的工作都到了結尾,應該特別忙。
下了車,跟父親告別後,陶陶牽著陶刈進了動物園,所幸動物園沒動物冬眠,陶陶領著小傢伙一連去了逛了熊貓館、孔雀園和猩猩園,陶刈興奮得小臉通紅,當走到老虎園時,正碰上飼養員放生雞餵食老虎,陶陶想避免陶刈見到血腥畫面帶他離開時,老虎已經撲上去撕咬起來。
陶刈:「姑姑,老虎為什麼要咬雞啊?」
陶陶:「嗯,因為它們餓了。」
陶刈:「姑姑你餓嗎?」
陶陶:「……」
趕緊拉著小傢伙往回走,心想小孩子還是看比較和平的動物比較好,就又回到了熊貓館,哄著陶刈到:「咱們看熊貓吃竹子好嗎?」
陶刈眼睛骨碌碌轉著,揚起紅撲撲的臉天真地對陶陶說道:「熊貓吃雞嗎?」
陶陶淡然面對:「熊貓只吃竹子,它是素食動物。」
陶刈嚴肅:「姑姑你說得不對,老師說了,熊貓很久以前是吃肉的,所以它會吃雞!」
陶陶無力。
直到下午,倆人將動物園逛了個遍,直到小傢伙餓了才出了園,陶陶準備帶著他去市中心吃東西。
到了公車站,陶陶在錢夾裡找出了兩枚硬幣,手一個沒注意,硬幣從指縫裡滑了出去。陶陶剛想彎腰去撿,站在她旁邊的一個大爺比她先一步將硬幣撿了起來,陶陶以為大爺會還給她,沒想到大爺直接裝進兜裡了。好吧,也許大爺沒零錢坐車,陶陶想,那算了。
當公車駛入車站,陶陶又掏出了兩枚硬幣抱著陶刈上車,正要投幣時,在她前面上車的大爺從口袋掏出了四枚硬幣,悠悠來了一句:「這閨女的錢我一起付了!」
陶陶楞,大爺哦,您這是要鬧哪樣!?
「刈刈,待會想吃什麼?」陶陶找了個座位坐下後,又從包裡拿出水讓坐在她腿上的陶刈喝,而後耐心地問道。
「吃雞!」陶刈高興地說道,「姑姑,我們去吃雞吧!」
陶陶徹底無語。
所以,倆人站在了肯德基的大廳中。
陶陶眼望四下,眼尖地看見了靠近遊樂設施旁邊的角落了有一處空位,剛好可以坐下兩個人,陶陶趕緊帶著陶刈過去,囑咐道:「你在這玩一會滑梯,姑姑去點餐。」
「我不去玩滑梯,我要坐著占位置。」借著桌沿陶刈爬上了座位,兩條小短腿晃啊晃:「姑姑你去點餐吧,我要吃冰激淩!」
「好,小心點啊。」陶陶驚訝地看著這人小鬼大的陶刈,半晌後才疑惑地走開。
雖然是冬天,出來逛街的人卻比夏天的多,好不容易排到了陶陶,陶陶擔心著陶刈,接過霜淇淋端起全家桶就急急地往回走。看到陶刈時,他旁邊卻坐著一位女士,似乎兩人在說些什麼,陶刈甚是歡喜。
「姑姑!」陶刈見到陶陶朝這邊走來,樂呵呵地招招手,旁邊的女士站起來側過身對陶陶微笑。
「您好,」陶陶將東西放下,把冰激淩遞給陶刈,看著眼前一身職業裝扮的女士,道謝著:「麻煩您照看了。」
「沒有沒有,小朋友太可愛了。」女士也同樣打量著陶陶,露出慈祥的笑容:「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先走了,再見!」
「再見。」陶陶望著走遠的人,有些疑惑,這人,是不是在哪見過,看她的裝束,該是某個公司的高層吧,可是對於這類人物,自己怎麼見過呢?陶陶搖搖頭,轉開了思緒。這時,一個電話打進來,是張澤。
「喂,你好。」陶陶習慣性的開頭語。
「你好,」對方似乎輕輕地低笑,很配合地輕聲道:「在幹什麼?」
「和我堂哥家的小朋友在肯德基呢。」陶陶揚起暖暖的笑,眼裡含著她自己也沒發現的溫柔。
「小朋友……」張澤手支在辦公桌上輕按額頭舒緩長時間開會的疲勞,低吟的聲音半晌好像在她耳畔呢喃:「我後天就回去了,你也得好好陪陪我。」
「嗯。」陶陶倒是少見的乾脆,感到他的溫柔,陶陶微紅著臉不去掩飾自己的思念。
張澤難得地在某件事上停頓,愣了幾秒後低低地笑開了,聲音越發的溫柔:「真想現在就見到你。」
陶陶微哧,第一次見一向沉著冷靜地張澤也會說這麼粘人的話語,陶陶一時不知怎麼回答才好:「嗯,那個,你休息一下吧,後天我去接你。」
「好。」對方立刻答應,又囑咐了幾句後掛了電話。
陶陶望著手機,久久不能回神,一旁吃完霜淇淋的陶刈見狀抓了個雞翅隔桌湊到陶陶嘴邊笑嘻嘻:「姑姑,吃雞翅!」
「好,」陶陶猛然回神,心跳的厲害,接過雞翅對陶刈笑笑:「謝謝刈刈!」
「剛剛姑姑跟誰打電話呀,姑姑都臉紅了!」陶刈一臉好奇地說道。
「是姑姑的朋友,快些吃吧,吃完我們就回去,免得奶奶擔心。」陶陶覺得很丟臉,竟然被一個三歲小傢伙問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陶刈乖乖地應著,啃著雞腿略歪腦袋,不知道在認真地想著什麼。
市中心離陶陶的家本就不願,回到家後小傢伙就跑到已經回來的陶媽媽跟前親熱去了,陶陶也樂得自在,洗了個澡,美美地睡了個下午覺,臨近傍晚才被陶媽媽叫起來吃晚飯。
靜靜地吃著飯,聽著陶爸爸的教誨,偶爾應一句,抬起頭,正碰上陶媽媽饒有趣味的閃爍眼神,陶陶不明所以地問道:「媽,怎麼了?」
陶媽媽望了一眼陶爸爸,溫和地說道:「陶陶啊,在學校有沒有處得來的男孩啊?」
陶陶手一抖,對於這般突然襲擊陶陶應付的措手不及,表面略顯驚訝,其實心裡已巨浪滔天:「怎麼了?」
「沒什麼,大學麼,我和那你爸爸也不再會干涉你談戀愛了,如果覺得哪家的男孩好,就試著處處看啊。」陶媽媽仍然笑盈盈地說得漫不經心。
陶陶被陶媽媽用拉家常式的口吻來宣佈「解放」這等重大事件嚇得嗆到咳嗽了幾聲,滿臉通紅地偷偷觀察兩位家長的表情,是不是他們發現了什麼!?
陶陶仔細回想這幾天自己的生活情況,雖說當著媽媽的面接過張澤的電話,但對話都出奇的平凡正常,根本不值得懷疑,而自己打給張澤時都是晚上躲在房間裡打的,被發現更是微乎其微……
「今天下午就有一個帥哥哥打給姑姑呢,姑姑說後天去接他!」在一旁本是默默聽著大人說話認真吃飯的陶刈突然扔出了一顆原子彈,瞬間將陶陶炸成炮灰。
陶媽媽滿意地看著陶陶,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陶父如有所思地看向陶陶:「男朋友?」
「嗯……」許久後某人紅著臉應了聲,整個頭埋到了碗裡。
「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這證明我女兒真正長大了,」陶父見女兒這幅模樣笑著感慨道:「果然啊,我終於明白老胡描繪的‘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受了!」
「怎麼,你還嫉妒人家小夥子霸佔你女兒不成,都一大把年紀了,羞不羞。」陶媽媽嗔怪道,引得陶陶笑了出來,她家的家長啊,就是兩個活寶。
本來有些難以啟齒的事,被這樣不在預期發展的情況下爆料出來,而且相當和諧地被認可了,這是陶陶所沒想到的,暗暗松了一大口氣。晚上精神格外好,難得的上網登了會兒QQ,一上線就被顧美清轟炸。
美清:你終於知道上線了,可知道讓我等得好苦。
陶陶:怎麼,發生了什麼事麼?
美清:今天我爸媽帶我去參加公司舉辦的周年宴慶了,丫的,實在是豪華。
陶陶:……豪華的場所必有豪華的人物。
美清:知我者陶陶也,我要說的就是董事長家的公子,背影不錯,正臉真丫的猥瑣。
陶陶:……這不符合常理啊。
美清:別跟我談肥皂劇,戒了。你說他張地猥瑣就算了,還TM是個美術生!
陶陶:美術生又怎麼了?
美清:當你走在街上看到滿身顏料的人,他不是油漆工就是美術生;當你看到提著大箱子的人,他不是維修工就是美術生;當你看到滿手黑色的人,他不是挖煤的就是美術生;當你看到一個人一會兒說天空顏色太灰了,一會兒說這人動態不錯,他不是神經病就是美術生!
陶陶半晌:是什麼讓你對美術生成見如此之深?
美清悲憤:我高中學美術劈腿的前男友!
陶陶:……
美清陰轉晴:說道高中,我高中的班二貨可不少,想起離高考還有一百天的時候,晚上自習課上,同學們都在做作業,我們歷史老師說了句‘大家有什麼問題就儘管來問我’,我旁邊的二貨就站了起來‘老師,其實我一直想知道,牛頓的頭髮在到底哪燙的?’。
陶陶樂:奇葩!
美清:你們班呢,不可能沒有吧。
陶陶思索良久:嗯,我也不知道這個算不算……距離高考還有一個星期的時候,早上上語文課的時候發現了黑板上有幾行字,題目是‘高考期間為什麼下雨?」,答案是‘1、揭示了故事發展的背景;2、渲染了淒涼的氣氛;3、暗示了人物悲慘的命運;4、揭露了淒慘的社會環境;5、為端午的投江埋下伏筆;6、與即將到來的美好小長假形成鮮明的對比’。
美清喜:人才也!對了,我和南南決定年後沒事會到D城玩,到時你和張帥哥要替我們接風洗塵啊。
陶陶剛想回答,張澤的電話打了過來,說曹操曹操到,陶陶樂滋滋地接起:「喂。」
「還沒睡?」對方所在的地方十分嘈雜,停頓了下,似乎往前走了幾步,周圍的聲音變小,這才柔柔地說道:「在做什麼,這麼開心。」
「在和美清聊Q呢,」想想覺得不對,幹嘛他問什麼就這麼老實地報備著,陶陶鼓著腮幫不服道:「你又在哪,好吵。」
「在公司的慶功宴會上,」張澤好笑的說道,聲音近乎寵溺:「放心,沒有和女孩搭訕也沒有多喝酒。」
「搭不搭訕喝不喝酒管我什麼事,」陶陶害羞地小聲嘟囔到,聽到對方輕聲的咳笑後,惱羞成怒道:「我要睡覺了,再見!」
不等對方回答就急急掛手機,下一刻就有一條短信進來:計畫有變,我明天早上七點的火車,下午三點到D城。
怔怔望著電腦螢幕上美清不斷發來的問號和抖動視窗,面色緋紅。不知什麼時候,她對張澤,已經到了如此深陷的地步……
「真的明天就回家嗎,今天的宴會和明天的巴黎游你可是主角。」張澤剛剛收起手機,一個穿著晚禮服的女人扭著腰肢款款地向張澤走來,將手中的香檳遞了過去,望著這冷清英俊的男人不禁有些癡迷,「張澤,明天你不去,旅行還有什麼意義?」
「劉小姐,您太抬舉我了,這個項目的成功不僅僅是我個人的功勞,在期間我是和組員一起努力地,主角應該是他們,不管明天我在與不在,對整個旅行絲毫沒有影響。」張澤冷淡地回答道,沒有伸手接送到眼前的酒,側過了身:「對不起,失陪了。」
劉小姐癡癡看著張澤的背影,良久後輕輕歎了聲,剛剛他打手機的寵溺溫柔的神色話語,看來她是永遠無法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