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嶺城外的玉瓶山上,齊聚了兩隊人馬,鄭子蕭開口說道,」我說的事,你可想好了?」
尚書令蔑視的笑了笑,道,」你究竟是何人?」
鄭子蕭淡淡道,」無關緊要的人而已!」」無關緊要?」尚書令怒喝道,」無關緊要的人請得動霽月堂堂四大護教?」
鄭子蕭暗想,這人的勢力果然不可忽視,遂道,」你只管應或不應就是了!」
尚書令只是道,」要打便打,說那麼多幹嘛!」
兩邊的人便就此廝打起來,他兀自逃回尚書府去了。此時,恰巧將軍府的人趕來,也被捉了。
鄭子蕭假裝不知道他們是將軍府的人,道,」你們終於來了,那就速速回去,告訴你們尚書令,讓他趕快下手。」
言罷,便放了他們回去,具向何呂言此事。
何呂大怒,加上剛才的書信,他便越發確定尚書有謀反之心,於是,設了一場鴻門宴,想要殺死他於座側。
尚書令有所耳聞,加上玉瓶山之戰他折了大半兵力,便脫辭不去。
何呂就另做打算,想要派去影衛追殺尚書令,一來可以立功,二來可以遠揚威名,便不做何猶豫,吩咐影衛去了。
眾影衛接到命令,暗自思量,尚書令有霽月教相助,而且四護教皆在南嶺城,他們前去,必死無疑!於是商量殺了將軍何呂,改到了尚書令門下。
尚書令見狀,已知中計,但事已至此,除了歸順霽月,別無他法。
於是約好時間,見鄭子蕭去了。
鄭子蕭見他,只是怒喝道,」你並無誠心,只不過是走投無路,我霽月要你何用!」
尚書令見事情被言中,便道,」你想要我做什麼?」
鄭子蕭說,」逼退司徒,培養勢力!」
尚書令本要拒絕,但轉念一想,獨攬大權,也無不可,遂應了下來,然後,連同自己人,屢次上書言司徒之過。
很顯然,他忘記了朝中還有一個楚甯親王,虎視眈眈。
卻不料,司徒竟然主動上書請辭,要求告老歸鄉。
楚君應允,賜予金千兩,僕百人,送其返鄉。
楚君後是司徒之女,因見父親名為歸家,實為貶斥,於是懷恨在心,煽動楚君賺尚書令進入未央宮,殺死于席間。
然而,奇怪的是,自從尚書令被殺,楚君後也不知去向,且數次追查無果。後來,這場變亂,楚國歷史稱之為」未央秘變」。
自此,大將軍,司徒大人,尚書令相繼死去,衛宇獨掌軍政大權,楚國一改往日爭權奪勢之狀,開始蒸蒸日上,繁榮昌盛。
這一天,正是他們將要前赴盟主壽辰的最後一日。
鄭子蕭坐在庭中,看著天空中飄散的雲朵,長舒了一口氣,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於是,道了謝,送回了霽月四大護教。」踏踏」,不多時,衛宇走了進來,邁著厚重的腳步。」你可聽說了未央秘變?」衛宇輕輕的問,聽不出言語中的感情。
鄭子蕭摸了摸頭,一臉好奇的問,」什麼秘變來著?」
衛宇一怔,隨即搖一搖頭,」沒什麼,很久之前的事了!」
真是狐狸,事情一出,就猜到她了。為了避免話講多了說漏了嘴,於是,鄭子蕭果斷決定,乖乖閉嘴,不再發言。
未央宮中,楚君衣著明黃的龍袍,更襯出了他的清瘦,他落寞的望著高高的奏摺,自言自語道,」宇弟,你的背後,究竟是何等高人在相助?」
第二天一大早,鄭子蕭就被蕭衍從睡夢中拽了起來。」懶豬,起來了!」蕭衍拿了一支乾淨的毛筆,在她的臉上掃了掃,」再不起來,小心你可愛的甯親王名花有主,不要你了哦!」
鄭子蕭用手抓了抓臉,喃喃道,」別吵再睡會兒」
於是,又華麗麗的睡了過去。
她的作息向來如此,晚上習武,上午睡覺,下午繼續習武。但總體來講,比在落菊山好多了,因為在落菊山,師父很少讓她睡懶覺。但有一句話叫做,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她就偷偷的睡,可是幾乎每次都會被逮著,於是,她和師父之間,就一直存在貓和老鼠的遊戲。
蕭衍無語的看著她,就要強行把她拽下來時,衛宇走了進來,問蕭衍道,」她還沒睡醒嗎?」
蕭衍攤開手,道,」醒了,又睡了!」
衛宇輕輕一笑,」真是難為她了,改日再走吧!」於是小聲的走了出去。
蕭衍看了看走出去的衛宇,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鄭子蕭,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切齒道,」你算你狠!」於是也走了出去。
待腳步聲消失了,鄭子蕭悄悄的從被窩裡伸出腦袋,四下裡瞅了瞅,見沒人,便從床上爬了起來。還配合的打了一個呵欠,春眠不覺曉,此話果然不虛啊!不知道是哪位同道中人所作?
剛踏出房門,就見門外立著一個孤傲的背影,是衛宇。」嗨,早啊!」鄭子蕭笑著打招呼。
衛宇點點頭,」起來了?」
鄭子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那個,我們走吧!」」好!」衛宇輕聲答道,這才注意到她肩上挎著的包袱。於是便去準備飯菜,讓她吃了就走。
鄭子蕭也跟著出去了,她老是覺得,衛宇在她的面前,總沒有什麼王爺的架子。可能他本性如此吧,鄭子蕭心想。
鄭子蕭剛坐上馬車,車外,就傳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段真真見過王爺,鄭太子殿下!」
沒有矯揉造作,也沒有那種對衛宇的傾心,說白了,就是一句普通的問候,毫無情感融入。
衛宇只是」嗯」了一聲,蕭衍也並未理睬,大搖大擺的走了。
段真真?那個傳說中知書達理,通曉禮儀的蘭亭佳人?
鄭子蕭一激動,扯開簾子就伸出腦袋去看。
不料,由於動作幅度過大,驚動了那邊的幾人。蕭衍衛宇段真真同時看向她。
她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嗨,早啊!」
遂將目光移向別處,可好巧不巧的是,就那麼一瞬間,她與段郡主的目光相撞,她明顯的看到了那位段郡主的嘴角抽了抽。
馬車終於行駛了,他們的身後,跟著一串串長長的隊伍,好像他們不是去赴宴,而是去打仗似的。
由於鄭子蕭對外並沒有宣稱她的女兒身份,不方便與那段郡主共乘一輛車,加上衛宇蕭衍兩人不放心這兒不放心那兒的,於是鄭子蕭就成了流動沙丘,漂流瓶一樣的這裡坐會兒,那裡呆會兒,弄得鄭子蕭無語問蒼天!
將要出南嶺城時,也許是由於蕭衍,衛宇,段真真幾人美名遠播名氣太大,官道上竟然積聚了大量的人,前呼後擁的,使得馬車寸步難行。
鄭子蕭不滿的皺了皺眉,想到外面的熱鬧場景,偷偷的從蕭衍的馬車上溜了下去。
更巧的是,她剛好走到那位傳說中的蘭亭佳人車旁,那輛馬車就」嘩啦」一聲,化成了碎片。
鄭子蕭悲戚的撫額,愈發無語。
由於人流湧動,段郡主很快的就被沖散了。鄭子蕭眼尖的看見那抹粉色的身影,就立刻走了過去,抓住她的手,防止她走丟。
畢竟她也在南嶺城住了這麼久,無論如何也要比那個外來客熟悉不是?
很顯然,鄭子蕭華麗麗的忘記了,她是鄭國人,要真論起外來客,那個人貌似是她才對!
兩人被擠到一個幾乎沒什麼人的巷道,鄭子蕭看了一眼拉著段郡主的手,不可思議的問道,」你怎麼不臉紅?應該害羞才對啊!」
段真真白了她一眼,把問題丟回給她,」我為什麼要臉紅,要害羞?」
鄭子蕭理所當然的道,」男女授受不親啊!」
段真真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圈,」經研究調查,初步判定,你還算不上男子吧?莫不成是我看錯了,衛宇斷袖?」
鄭子蕭風中淩亂了,是誰說段郡主禮儀通達?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
她要殺人滅口,果然傳說什麼的都是浮雲!
鄭子蕭繼續問道,」那你為什麼不吃醋?應該處心積慮的謀害我才對啊?」
段真真一臉茫然的問,」我為什麼要吃醋?難道你和他?哦,那就先道喜了!」
鄭子蕭頓時無話可說,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段真真拍了拍她的肩,意味深長的說,」我不喜歡他,你不用有壓力的!」然後一臉偷笑的離開了。
鄭子蕭追說道,」你想多了,誤會啦!」」其實我知道!」段真真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鄭子蕭再次被雷得裡嫰外焦,如此」情敵」,該笑還是哭?
雖然鄭子蕭到目前為止,還不知道她以後,究竟會選擇誰。
倒是段郡主,鄭子蕭倒覺得,她的性格與蕭衍有幾分相似,而且將來蕭衍繼承大統,楚鄭聯姻時,說不定撮合撮合,也許有可能呢!
很久很久以後,當鄭子蕭功成名就之後,當她回想往昔之時,她才發現,原來,她竟然有做預言家的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