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 新婚燕爾遭霹靂

9新婚燕爾遭霹靂

忠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激發了活力，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把雅芳摟進懷裡，將自己的厚嘴唇堵上了雅芳的紅唇，不讓雅芳再奚落下去，嫌這還不夠，從嘴角縫裡還使勁擠出了一句：「叫你再說。」男子漢的征服欲讓忠良熱血沸騰，雅芳此時早已軟骨綿綿，任其擺佈了。

忠良的氣息越來越粗，說實話，他真不知道該怎樣做，在他所受的教育裡沒有關於性的教育，他只知道男性對於女性是應該追求的，就像父親對繼母一樣。在忠良的記憶裡，沒有母親的印象，有的只是繼母那並不討人喜歡的模樣。是雅芳扭轉了他對女性的偏見和誤區，在雅芳的身上，忠良重新找回了對女性的愛慕之情。

雅芳這邊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那時的文藝片片面得很，根本沒有關於情愛方面的內容，儘管雅芳從文學作品當中領會了一些，但同樣不足以解決雅芳對於性生活的茫然。

兩對新人居然就這樣相擁著過了一夜。

以後每每提及此事，總要唏噓不已，慨歎一番。即便這樣，他們仍然是幸福的。

在經歷了不可思議的洞房花燭夜後，忠良和雅芳都十分的不自在，性蒙昧的事實讓他倆在倍感彆扭的同時，更是羞愧得無地自容。雅芳雖身為護士，對於性方面的知識卻仍然是少得可憐。這件事無論什麼時候想起來都會給他倆帶來無限的感慨，除了自嘲以解尷尬的酸澀感覺外，多少還帶了點甜蜜的味道。

在那個年代裡，關於性與愛，沒有任何可以參考的文學作品或者影視節目。愛情小說被冠以資產階級思想而被禁錮著，有關愛情的文學名著也都被列為了禁書，電影更是對此諱莫能言，談虎色變，對此類題材唯恐避之不及。因此要想從文藝作品中尋找愛情乃至性與愛的影子，難乎其難。

對於性與愛的茫然，使得這對小倆口苦不堪言，查也沒地方查，問也沒地方問，難道婚姻生活就是兩個人搭夥在一起吃飯不成？

無論是忠良還是雅芳，都知道婚姻生活絕非是搭夥吃飯這麼簡單，一定有其特殊的含義和內容。婚姻的甜蜜孕育了甜美的果實，孩子的出生是每一對夫婦的盼望和欣喜，只是這扇通往幸福的大門，現在還沒有摸到而已。

婚後第一天，雅芳起得很早，對於北方的蜂窩爐，雅芳還沒有找到竅門，每次總要耗費很長時間，才能達到可以做飯的標準。

忠良躺在床上，看著自己的嬌妻拿著鐵鉗子在爐子裡面捅來捅去的，很是費勁。但是他並沒有要去幫忙的意思，他仍然處在茫茫然的狀態中。

冥冥之中，他覺得他們的婚姻生活不對勁，好像有一層窗戶紙沒有被捅破一樣，有的只是外在的形式，而沒有實際的內容。到底哪裡出了錯呢？他也不知所措。

思想上的恍惚導致了行動上的遲緩，他懶洋洋地賴在床上起不來。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雅芳做好了早飯，肚子的饑餓感，以及食物的吸引才使得忠良回過神來。他以極快的速度翻身下床，「我來封爐子。」歉疚感使得忠良慌不擇手，襯衫扣子都系斜了。

「醒啦？」雅芳看到忠良那猴急的樣子，愛憐地嗔道：「急什麼呀？餓成這樣？」

雅芳著實錯怪了忠良，她哪裡知道忠良是在為自己犯懶而找平衡呢。

早飯很豐盛，雅芳的聰明和賢慧發揮到了極致，很少做飯的她，居然弄出了帶有濃郁美味北方口味的飯菜來。一鍋棒子麵粥散發著濃濃的清香，四五張貼餅子像模像樣，胡蘿蔔蔥花豐富了貼餅子的色彩，讓人看了食欲大開，一碟佐餐的鹹菜蘿蔔絲，讓忠良讚不絕口。忠良口重，喜好鹹味是忠良的陋習，這為忠良將來的高血壓埋下了可怕的隱患。

「結婚真是好啊，比食堂的飯菜好吃多了。」忠良在享受美食的同時，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

雅芳不禁側目看了看忠良，心想：他倒還挺滿足的，難道不覺得有問題嗎？

然而想歸想，雅芳並沒有說出口來。

雅芳雖然已經身為人妻，是少婦的身份了，但是她和忠良之間卻只有夫妻之名，並未行周公之禮，說出去沒有人會相信，但事實的確如此，說來真是荒唐。這難以啟齒的尷尬讓雅芳寢食難安，人也因此消瘦了起來。

「雅芳，你沒事吧？怎麼臉色這麼差？」王姐既是雅芳的師姐，又是雅芳的同事和曾經的室友。

女孩子之間，尤其是閨蜜之間，有時是無話不談的，親密起來比跟自己的丈夫還要親近呢。

「唉，」雅芳先歎了一口氣，顯然不知從何說起，猶豫片刻，終於打開了心門，「王姐，你說夫妻之間應該是怎樣的哦？」

王姐比雅芳長三歲，已經嫁為人妻，身為人母了。少女的羞澀早已成為過去式，代之以毫無遮掩的直截了當式的話語，倒叫雅芳一時還適應不過來呢。

「我們的醫護課上不是講過男女的性器官嗎？」雅芳聞此恍然大悟，原來還是有據可查的啊。這個發現著實讓雅芳驚喜不已，終於能夠揭開謎底了。然而在欣喜的同時，雅芳也在慚愧著自己的聽講能力。學不以至用，慚愧，慚愧。

雅芳是聰明的，一點即穿，沒過多久，少婦應有的豐潤使得雅芳更加楚楚動人了，誰看見都不免會由衷地誇讚一番，雅芳美滋滋的，忠良更是樂不可支，小日子過得很是愜意呢。

然而好景不長，快樂的日子再長也是短暫的，厄運的到來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在命運面前，只有承受的份，而沒有選擇的權柄。

解放初期的西域是個十分落後並且十分野蠻的民族，長期的奴隸制度使得西域游離于文明之外，泯滅人性的事件不斷發生，西域剿匪勢在必行。

西域殘酷野蠻的劣跡早已人人皆知，吃人肉，用人的頭蓋骨當碗用，聽起來都令人髮指。如果誰家的孩子被派去西域剿匪，那就如同生離死別一樣，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忠良得到通知，自己被作為下一批的西域剿匪人員，待命就發。

雅芳聞此如同晴天霹靂，結婚才三個月啊，難道就此天各一方，命系一線，陰陽兩隔嗎？雅芳不敢再往下想了，她的一位十分熟悉的同事就是在西域剿匪的時候犧牲的，據說他是被匪徒們活捉的，而且是被活吃的，他的頭蓋骨被匪徒們做成了碗盛飯吃，太恐怖了，雅芳覺得天在旋轉，地也在轉動，她支撐不住，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

「為什麼？為什麼？」雅芳的腦海裡不斷地迴響著這三個字，第六感覺告訴雅芳，忠良被指派剿匪與自己有著很大的關係，是自己連累了忠良，一股發自肺腑的歉疚感使得雅芳的眼睛濕潤了，好像忠良至此就回不來了似的，雅芳的心好痛好痛。

忠良見狀安慰雅芳道：「別擔心，我福大命大，沒事的。」

話雖這麼說，忠良也知道這其中的厲害，他有不少戰友就是一去不返的，犧牲在了西域，回來的戰友無不黑瘦得可憐，可見西域之艱苦，非一般人能夠想像。

即便如此，男子漢的豪情使得忠良毫不畏懼，他做好了一切準備，只等命令一下，馬上就出發。

兒女情長在忠良的字典裡不佔有重要的位置，在他的心中，工作永遠都是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