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說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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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把愛藏在天涯海角

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我原本以為正規的大型超市不會在這種年輕人才追捧的節日上下功夫,沒想到超市裡面比外面還熱鬧。鋪天蓋地的宣傳牌子屋頂上,貨架上,到處都是。我看見兩個穿著工作服的矮個子女售貨員正登著梯子往燈上夠呢,貌似想把她家的商品看板貼到白熾燈管上,看著她們兩個那費勁的樣子我都有種想上去搭把手的衝動!

這也太誇張了,不就是個情人節嘛,至於擺這麼大排場嗎?我看這陣勢一定不輸給大年三十,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

「帥哥,給女朋友買朵花吧,我們家全場最低價,還送面巾紙。」一個穿著聖誕裝的美眉滿臉堆笑的迎上來對辛炎說。

我就搞不懂了,你賣花就賣花唄,跟面巾紙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他買你一朵玫瑰送我,就算是一束,我就得感動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我餘光瞥見她身後的面巾紙贈品貌似比花還多,也不知道這家原本的生意到底是賣花的還是賣紙的。我看看她手裡拿的贈品,是心相印的向左走向右走系列,我去,你送紙也送個寓意好點的啊,這大過節的讓情侶們拿著你們家準備的分道揚鑣小信物到底往哪邊走呀!

還有她那身和節日主題完全不搭邊的聖誕裝,我心說情人節你穿聖誕裝幹什麼玩意呀,怎麼著也得整套鵲橋匯吧!這老闆可真夠摳門的,估計這一身行頭沒准能應付大半年,我真想看看清明節你穿什麼!

「一條,你送我一條紙我就買你一朵花!」其實我壓根就沒打算買,耍嘴皮子耍習慣了隨口說說而已。

「這個這真不行,要不美女我送你兩包你看行不?」那售貨員還想跟我討價還價。

「那我們還是去剛才那家買吧。」我拉著辛炎就走,我知道通常男生在這種情況下都不太好意思主動離開。

「誰家比我家賣的還便宜?哎,一條就一條,我今天豁出去了!」他們商家之間這就算杠上了?

「那家送兩條!」說完這句話我倆幾乎就是一路小跑溜掉的,不用問,那妹子准在後面罵我們呢。

平時最愛逛的巧克力貨區今天是萬萬不能去的,說不定個個都比剛才那賣花的妹子狠,萬一碰上個送衛生巾的商家我倒不怕辛炎尷尬,我怕賣東西的美眉看見辛炎她覺得尷尬,不給我贈品,那就虧了!

與外面的天寒地凍形成鮮明對比,今天超市里的火爆程度簡直史無前例,走了一會我就感覺又熱又渴,辛炎也有同樣的感覺,於是我們繞開所有與情人節有關的貨區,去找能解渴的東西。

正和辛炎選飲料呢這時手機響了起來,螢幕上閃爍著「葉闌珊」的名字,還有她那張妝化的像小狐狸一樣,笑的像鬼娃娃一樣的來電大頭貼。

「Hello,親愛的有何指示?」在這個虛偽的社會中,我習慣了這樣稱呼每一個算得上朋友的人。

「敏汐啊,你在幹嘛?」聽筒中傳來闌珊含糖量所向披靡的小嗲聲。

「我在和朋」我本想只說是和朋友在一起,可這時我看見辛炎正看著我的眼睛,那小眼神,這叫一個期待,這叫一個可憐巴巴!

雖然我倆在一起已經快一個月了,但是我還沒有把他介紹給我的朋友認識,甚至從沒跟誰提起過我有男朋友了這件事。對此,辛炎雖然多次表示強烈抗議,但每次都以被暴力鎮壓為最終結果。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為何而隱瞞,辛炎長得不醜,還有那麼一點點小帥氣,一米八來的個子雖然看起來略顯單薄了一些,但穿衣服還蠻有型的,有那麼點當下正流行的日韓街頭范兒。

但每次凱蒂和闌珊提起男朋友這類話題時,我都刻意的隱瞞了辛炎的存在。我看不清楚自己的心,是對戀愛這件事的本身有所畏懼,還是對辛炎的感情不夠堅定。我看得出辛炎也明白我有如此的想法,但他沒有太過跟我計較,每次都默默的承受了下來。當我看到他眼中偶爾掠過的一絲失落和淡淡憂傷時,我也會心疼,也會覺得對不起他,可是卻每次都倔強的背過身去假裝沒看見。辛炎雖然也有脾氣,也會生氣,但不會跟我吵,當我沉默不語逃開他的視線時,他就會從後面輕輕抱住我,把頭垂在我的肩上。辛炎不是個堅強的大男人,遇到危險他也會害怕,被傷害了會難過的像個孩子,很多時候我能感覺到他的心在流淚,卻還是忍耐了下來。

而我和他之間的種種,那些曾經的過往,所有忘得掉的忘不了的,都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更不是簡單的感動與被感動就能解開心結。

此刻,他看著我的眼神,那麼的真摯,那麼的期待,看得人有種心碎的感覺。

「我在和男朋友逛超市呢。」我動容了,坦誠的對電話那邊的闌珊說。

「男朋友?哪來的男朋友?帶出來見‘家長’」

和我預料的一樣,闌珊的驚訝程度不比第一次聽到瑪雅預言世界末日時低,這符合她能咋呼的性格。

聽見我說了‘男朋友’這個詞,而不是‘好朋友’,辛炎顯然很開心,毫不遮掩的笑開了花。我邊應付著聽筒裡闌珊不依不撓的追問,邊用笑容和眼神回應著辛炎。

後天就要離開這裡去烏克蘭了,也許今晚是最後一個把辛炎介紹給大家的機會了,說句心裡話,我對我們倆之間的感情沒有多少信心。從相識相知到此情此景,這一路走來我給了他太多希望後的失望,也留了太多的遺憾和傷害,雖然辛炎對那些已經過去的傷痕絕口不提,可是傷疤已經存在了,就算遮蓋得再小心,難道它就真的能癒合嗎?

我在心裡打定主意,無論這次我倆能走多遠,無論最後由誰再次敲起了退堂鼓,我都希望,至少這次自己確實努力過了,不想再留下任何遺憾和後悔。

「我想吃雪糕,這太熱了。」掛了闌珊的電話,我感覺自己白毛汗直冒,也不知道是這裡溫度太高還是被這小刁婦審問的心虛了。

可能是季節的關係,超市的雪糕品種特別少,我平時愛吃的那幾樣都沒有,於是我乾脆選了一個從來沒吃過的,結果從袋子裡拿出來一看,竟然是外面裹著厚厚一層巧克力外皮的那種。我雖然愛吃巧克力,卻十分不喜歡霜淇淋上也裹著這玩意,而且剛才已經吃了很多巧克力,這會看著就膩味。

我諂媚的拉住辛炎,裝作小可愛的樣子,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的看著他。

「幹嘛?你這小眼神本人出租,明碼標價,陪吃飯5塊錢每頓,看電影10塊一場,拉手15一次,擁抱20,接吻30,保證正宗法式舌·吻,開·房50,保質保量,達不到要求無條件免費再來一次!」辛炎熟練的一口氣說完像背順口溜一樣。

「去你的,想什麼呢!還正宗法式舌·吻,你還搞過法國妞?開房50一次?挺便宜呀你,人家稻草垛子裡鑽的還要70呢!」

「你怎麼知道稻草垛子裡的70,你鑽過呀?」

「呸!四人轉裡看來的!」

「誒,誒,人那叫二人轉。」

「啊對,就那玩意,」我被他氣的話都說錯了,「我是讓你把這巧克力脆皮給我啃下去。」說著我直接就把雪糕往他嘴裡噻。

「我不吃!我也不愛吃這個,你自己咬下來吐了不就完了嗎。」辛炎躲著雪糕就是不肯從。

「乖,你就從了吧,趕緊給我啃乾淨嘍,晚上姑奶奶獎勵你。」我右眼一眨朝他拋了大大的媚眼。

辛炎立刻來了精神,幾乎是把雪糕從我手裡搶走的,樂呵呵的啃起了巧克力脆皮。

「嗯!」才咬了一口他就發出這麼個動靜。

「好吃?」

「冰牙!」

「」這回輪到我無語了,「哎,要不你給我啃個‘Doyouloveme’出來吧!」

「你當我是肯德基哥哥呀想啃啥啃啥?再說幹嘛非得要‘Doyouloveme’,‘Iloveyou’多好呀,字母還少點。」

「咳,咳,」我清清嗓子準備炫耀一下我的博學多聞,「這是一個美麗的傳說,從前有一個美麗的公主,愛上了在王宮廚房裡幹活的小學徒,後來公主被迫要嫁去其他國家,在她臨行前的宴會上,那個學徒在公主的巧克力上刻上了‘Doyouloveme’,可惜那時候的巧克力很快就會融化掉,公主沒有看到上面的字,不久嫁人Goodbye了。」

「就這麼簡單?」

這話把我給噎的,眨了半天眼睛才憋出一句「當然不是,我只記住這麼點。」

「行啊,將就吧,你這智商能記住這麼多就不錯了。」

聽了這話我本想修理他一下,不過看見他手裡那根脆皮被啃得差不多了的雪糕正在沖我招手,於是只好繼續獻著媚把雪糕騙了回來。

說話間我們已經走到了公車站,正好看見我要坐的那一路車開了過來,於是我催促辛炎找零錢跟著人流擠了上去。

「咱們去哪呀?我怎麼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辛炎都不知道我打算帶他去哪就糊裡糊塗的跟著我上了車。

「去藏石頭呀!」

「這車是往哪開的,」辛炎看著公車上的情形,那眼神透露著他感覺到了不妙,「為什麼車上的人都大包小包的這麼多行李」

我看著他的眼神比剛才騙雪糕的時候更加曖昧了,把嘴唇貼在他耳朵上輕輕的說,「大連國際機場!」

要說還得是機場呀,這地方就看不出一丁點的情人節氣氛,相反到處都是臨行前情人離別的場面,有對小情侶哭的那叫一肝腸寸斷!想到後天我和辛炎也要一東一西隔海相望了,不由得心生感傷,從本來只用左手挎著他胳膊的姿勢改為了雙手抱住。

辛炎感覺到了我情緒的變化,安慰我說,「沒事,半年而已,轉眼就過去了,我在這兒等著你。」

我沒有答話,用腳在地上劃拉著圍他繞了一個圈。

「就在這等著啊,別出圈,出了圈就算你叛國投敵!」

辛炎沒鳥我,蹦著離開包圍圈說,「我身在曹營心在漢還不行?」

「行,忒行了,哪敢不行呀,麻溜兒了,明天給你擺個擂臺dota招親,哥您看這方案您滿意不?」

「馬馬虎虎吧,這麼招來的妹子保證不了品質呀,萬一整個比你還平的我不虧了嗎嗷!」辛炎還有屁沒放完就挨了我一胳膊肘。

二十分鐘之後,我們倆來到了國際航班登機口,這裡的旅客比較少,但送機的人超多。辛炎被我搞得一頭霧水,不知道我到底要做什麼。神秘玩的也差不多了,該把我的想法告訴他了。

「我打算隨即找七個準備出國的人把石頭交給他們,讓他們帶到外國去,這樣就可以把我們的愛藏在天涯海角了,是不是很浪漫啊?」

「浪漫個鳥!你吃狐狸長大的吧,怎麼這麼多損招!?」聽我說完,辛炎驚的眼珠子瞪老大,我以前從不知道他眼睛還能張大到如此程度。

「不行不行,這個尋找難度太大了,我不幹!」他表示強烈抗議。

「不會呀,咱倆多有緣分,打遊戲能遇上,坐長途汽車還能遇上,就連去個網吧都碰著了。」我想起每一次的相遇和重逢,真的感覺我倆挺有緣。

「大姐,你以為這世界上真有那麼多巧合呀,那天我下車以後一直躲公共廁所裡看著你呢,後來跟到你們學校,我在附近小旅館裡住了好幾天才等到那麼個機會!」

我瞬間醍醐灌頂僵在那裡石化了,原來某些看似天定的偶然巧合,都是某人不斷付出的必然結果,好感動,好激動,好開心,好什麼都好。

儘管心裡已經美的不行了,但嘴上卻一點也沒放過他,「哎呀,小哥,三年不見,個頭變化不大本事明顯見長呀,都學會尾行了?」

「你別管我尾行不尾行的,反正你這想法就是不行!」辛炎猶如一隻上了烤架的肥羊,玩命做著最後的掙扎。

結果嘛,又一次的繳械投降!

很快的,七顆石頭全部被我發放出去了,為了給他降低難度,我把每個人的大體目的地都記錄了下來。看著辛炎一路從韓國聽到加拿大,最後聽見南非時臉都綠了的表情變化,我覺得他從來沒有這麼可愛過。

從機場回到市里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們倆中午就沒吃正經飯,這個時候都餓的肚子直打鼓了。我本來計畫晚飯和凱蒂闌珊一起吃的,但是現在多了辛炎,我想還是吃完了再去找他們比較好。

想都不用想,凱蒂定的地方沒個千八百的你就別想出來,闌珊那妮子是絕對不會掏半分錢的,所以AA制的概率近乎為零,要是左羅在還好,萬一左羅不在,那麼和三個女生一起吃飯,埋單的重任就必然落在辛炎身上了。他家裡的情況我瞭解,所以不想在經濟方面給他施加任何的壓力。

「晚飯吃什麼?」我最討厭的事情就是每天想著這頓吃什麼,下頓喝什麼,最好你把餐單列出來直接往我面前一拍,哪怕是饅頭就榨菜我也不在乎,只要別讓我動腦子琢磨就行。

「吃麻辣燙去吧。」辛炎想了想回答我。

「我記得你不是一吃辣的就胃疼嗎?」

由于在北京上大學那段時間總是饑一頓飽一頓的,辛炎有輕微的習慣性胃痛,經常在吃了刺激性食物後胃就開始不舒服,我記得有一次他疼得整整兩天沒睡著覺,但令我不解的是,他的遊戲帳號等級在那兩天裡持續飆升,他自己給出的解釋是,轉移注意力以緩解疼痛感我呸!還是沒疼到位。

「少吃點沒事,你不是愛吃那玩意嘛。」

「這麼大公無私?算了,今天饒了你了,還得留著你這條小命晚上陪酒用呢!」

闌珊的酒量確實是不可小覷的,她常說女生可以不喝酒,但是一定要會喝酒。對她這句話我持贊同態度,但是自己的酒量就是鍛煉不出來,江湖人稱‘半杯倒’,我不知道這和遺傳有沒有關係。

凱蒂的酒量也是可以的,有那麼些許深藏不露的感覺,雖然她平時不喝,但我從沒見著有誰能把她灌醉過,即使是在代表學校出席的各種場合,即使是那些經驗老到的校長書記們用盡各種手段給她灌酒。因此我一直感慨企業家的女兒就是不一樣,既要做到面面俱到,又得練就千倍不到!

相比較之下,左羅反而顯得氣魄不夠,也不知道是所有IT業白領都習慣了在酒桌上裝斯文,還是他確實沒什麼量,反正每次見他喝酒都覺著他不像個東北爺們。

「不是吧」辛炎那脆弱的小心臟貌似又開始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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