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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妤不是神仙,會迷幻之術,她無法讓一個人乖乖的跟著她回家。
至少是一個成年人才能夠讓軍家人飽餐一頓,可一個成年人的頭腦必定會感到危險。
不是每一次都會向上次那樣幸運,可以成功誘騙一個中年大叔,佯裝成賣房的房東。上次能夠安然無恙也多虧了軍家人的幫助,可在這裡,繁華的城市下只怕軍家人也無能為力。
「小妤!阿姨好久沒見著你了,這段時間忙什麼呢?」
身後,一位中年婦女牽著孩子笑臉盈盈的走上前,另一隻手提著剛買的蔬果。
這是鄰居張阿姨和她剛上小學的女兒,平日裡沒少幫助過蘇家,兩家之間關係尤為融洽。而現在,蘇妤習慣性的開始在腦內幻想模擬將張阿姨誘騙到家的過程,只隔著一堵牆的張阿姨,下手也很方便不是嗎?
軍家人已經全部出來了,坐在客廳說著蔡芳聽不懂的話,這種情況她只能埋頭切著待會兒要給女兒炒的菜,稍大點聲音都會讓她不安很久。
門開了,蔡芳趕忙丟下手裡的刀,往門口跑去,她知道女兒出去是幹什麼,但她沒想到女兒帶回來的人竟然是對他們蘇家百般照顧的鄰居。
「哎喲!你們家小妤真是懂事的很,我說不用了,她硬要拉著我們母女倆上你們家吃飯!呵呵,看樣子你家飯還沒有做吧?」
「是啊,我們家的飯還沒有開始做呢!今天就算了,以後要有時間,隨時來我家吃!」蔡芳一步挪到門口堵住了張琳母女的路,她不想害這對善良的母女。
「這有什麼!媽媽你做飯可快得很,不到半小時的功夫能整出一桌的菜,今兒個就讓張阿姨到我們家吃,我都說好了怎麼能變卦呢!」拳頭捏的死死的,其實蘇妤自己也不想這麼做,但她別無選擇。
軍家人齊齊看著門口,軍覃更是舔著下嘴唇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不想卻遭到了大姐一顆爆栗。
女兒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蔡芳再阻攔下去只怕張琳對他們的誤會會更深,瞪了眼同樣忐忑的女兒之後,默默讓開了身。
「你們家來客人啦?難怪你說下次呢,原來是有客人在家,那今天可真不方便了。」張琳也是一個隨和的人,那幾個「年輕」人看見她也沒有動身打個招呼,她卻沒在意這些。
「他們是蘇妤的雇主……啊!是老闆!你看我,慌裡慌張的連話都說錯了!琪琪呀,要吃什麼自己拿!」蔡芳暗地捏了把汗,怎麼這短短的一小時,自己錯了這麼多事!
琪琪平常也總來蘇家,蘇妤有空就會幫她輔導功課,雖說蘇妤自己成績不咋地,但小孩的作業她還是會教的。
在張琳的幫助下,一桌豐盛的晚餐很快就完成了,期間張琳一直想問蔡芳額頭上怎麼會出現汗珠,家裡可沒有開暖氣。
炒菜過程略顯艱辛,蔡芳不是放錯了作料就是火開的太大,張琳都懷疑自己以前在蘇家吃的飯到底是不是她做的了。
飯菜上了桌,可軍家人仍舊沒有要動身吃飯的意思,張琳含著笑走過去打算招呼一聲,這本是好心,可卻碰了一鼻子灰。
回到飯桌上,張琳低著頭一言不發,她能感受到這個家的低氣壓,即使蘇妤想盡辦法在緩和氣氛,但這冰冷的氛圍還是沒有回溫的跡象。
「這蘇妤的老闆怎麼還到家裡來了?一個個都看著挺年輕的,真是難得!」
「呵呵,他們家裡出了點事情,到我們家裡來住幾天,等事情處理完了就會回去。他們可不是平常人,厲害的很呢!」蔡芳只顧著給琪琪夾菜,自己卻沒吃多少。
「可他們怎麼不來吃飯啊?這滿桌的菜光靠我們四個怎麼吃的完?」
「張阿姨,他們幾個是在外面吃了回來的,這冬天裡也不怕菜壞掉,今天吃不完可以明天吃!你就不要管他們了,他們需要什麼自己會去拿的,咱們好好吃飯!」蘇妤看了眼客廳的方向,好在他們還算安靜。
「小管家!你過來一下!」
才剛放下的心,被軍覃的命令徹底打翻,飯卡在喉嚨裡半天下不去,無奈之下只能把面前的熱湯一口悶。
蔡芳本想說些什麼,蘇妤沒時間去理會,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慌忙跑到四人跟前待命。
「那兩個……哪個是你給我們帶的食物?」軍覃死灰一般的臉上總算露出了點笑意,斜著眼看向身後的飯桌。
蘇妤也跟著看過去,那兩個到底要犧牲哪一個?她誰都不想犧牲,可人已經被她連哄帶騙的引進了屋,這四個傢伙又一副等著開餐的樣子,事已至此,想反悔都難。
軍祺菲看了眼惆悵的蘇妤,在她沒有被父親同化之前,也是一個心慈手軟的女孩兒。她懂蘇妤此時猶豫的心情,可她也不想讓眼前的食物溜掉。
「我們可是一整天沒有吃東西,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總跟吃不飽似的。我說小管家,你是不是知道我們已經撐不住了,特意帶了兩個來?」軍覃捂著肚子佯裝自己很是饑餓的模樣,可憐巴巴的瞪著眼睛。
「能不能不殺她們?實話告訴你們吧,我現在後悔了,我可以出去再給你們找人來,這兩個你們就當沒看見過!」兩手緊緊的扣在一起,蘇妤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已經做了會被懲罰的準備,可沒想到軍家人並沒有動作。
詫異的睜開雙眼,此時的軍家人好像集中力並不在她身上,而是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
不多時,蘇家的大門被人狠狠的踹了幾腳,謾駡聲也隨之而來。
「這是你們家的日常嗎?沒事被人踹門罵娘?」軍樊翹起二郎腿嬉笑出口,卻沒想蘇妤早已沒了開玩笑的心情。
這是張琳的老公,黃海。
一個嗜賭成性,一年裡歸家不過三次的男人。張琳和蔡芳是無話不談的鄰居,兩個女人都有著共同悲慘的命運,她們唯有將對方作為依靠,凡是遇到困難都會想著要跟對方訴說。
蘇妤多少也聽蔡方提過黃海的名字,但還一次都沒有見過黃海本人,可只是聽這粗魯的問候方式,再加上張琳崩潰的臉,門外的人不用猜也能知道是誰。
蔡芳還是頭一次聽見這麼粗暴的髒話,好像張琳真的欠了他多少錢似的,她真的很難想像這些不堪入耳的話,她是怎樣忍受了十年之久的。
琪琪雖然還小,雖然和自己的爸爸見得不多,但她也聽得出來這外面在叫囂的人是誰,委屈的憋著嘴縮在母親懷裡啜泣。
「媽媽,爸爸為什麼要說你賤骨頭?」天真的孩子還不知道這三個字的含義,睜著大眼睛仰頭看著自己的母親。
「你別聽這些話!爸爸說的不是媽媽,琪琪乖,到小妤姐姐的房間裡玩!」
琪琪被張琳推進了蘇妤的房間裡,而大門也就好像快要堅持不住的發出嘎吱聲。
蘇妤攔下了打算開門的張琳,無聲的搖頭,而張琳卻執意要和黃海面對面,嘴角的弧度如果還能稱之為笑的話,那可能是蘇妤這輩子看過最淒慘的臉。
由於擔心張琳的安危,蔡芳緊跟她身後,卻沒想到剛把門打開,就被滿身酒氣的黃海迎面踹了一腳。
兩個女人被踹倒在地,嚇傻了蘇妤,房間裡琪琪的哭聲也越來越大。
「賤婆娘!你以為躲到隔壁老子就找不到你了?你以為你逃得過老子的手掌心?告訴你,做夢!」黃海搖晃著身子站都站不穩,嘴裡罵罵咧咧神情恍惚。
「老子在外邊辛辛苦苦賺錢養家,賭點小錢怎麼了?老子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可你這個蛇蠍心腸的賤貨做了什麼?還到我老母親面前告狀?被刪了一巴掌都算你走運!我母親會聽你的話?真是異想天開!」
張琳被蘇妤扶起來之後仍舊站不穩,看見黃海的臉她就不能正常的呼吸了,提起傷心的事,她不是先感到丟臉,而是先感到驚恐。
之前因為黃海的嗜賭成性,她特意到黃家將這件事告訴了他們家,本以為會得到黃家的全家支持,卻沒想到的是黃家老母親,也就是她的婆婆一頓暴打。
黃海的姐姐根本每當弟弟賭博當回事,更或者說,她本就知道弟弟在外面賭博,只是一直沒有挑上桌面而已。
張琳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被曾經愛護他的婆婆扇耳光,她也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以這樣的方式看清黃家的所有人。
「我警告你,這件事你要是敢說出去,我黃家不整死你也要把你打成植物人!我弟弟在外面怎麼樣,你做老婆的就應該清楚明白的知道,他是為了你,是為了你們這個家!」黃家姐姐臉大腰圓,插起腰來氣勢非凡。
黃家人對張琳的警告不是隨便說說而已,在這件事之前他們曾讓和他們過不去的鄰里在醫院住了半年,回來已經是二級傷殘。
她不敢得罪黃家,甚至開始審視自己,有沒有做到一個好妻子的職責。
有些時候她會坐在窗邊看著樓底下的一對對情侶,他們看起來是那樣的恩愛,就和他們剛認識的時候一樣,連吃飯都要對方喂著吃。
人只要走錯一步,就很難再回頭,黃海愛上賭博之前也稱得上是一個好老公。但沾上賭博之後,不但連孩子都懶得管,就連工資也不會再交給張琳包管,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少。
從一開始的每個月回來一兩次,到現在的半年回來一次,張琳不知道黃海不回家的日子裡都是在哪裡睡覺的,她也不敢想。
公司打給她,希望她能夠聯繫上黃海,不然就要報警捉他。再三詢問才得知,原來黃海幾乎把公司的同事都借遍了,這筆龐大的數字壓在這個本就不寬裕的家裡讓人根本喘不過來氣。
黃海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壞,張琳拿不出錢的時候就會使用家暴,對她拳打腳踢不止,手邊不管碰到什麼都會往她身上砸。
重傷住院,張琳只是跟娘家人說遇到了搶劫,沒有提過黃海的名字,但張琳的謊言在她一次又一次重傷住院的時候不攻自破了。
娘家人勸張琳跟黃海離婚,帶著孩子改嫁,可張琳卻沒有要離婚的想法,因為她是單親家庭的孩子,比誰都清楚沒有父親的滋味。
她不想琪琪長大之後追著她問爸爸去了哪裡,也不希望女兒因為這件事而被同學取笑,重蹈他的覆轍。
回到現實,黃海大搖大擺的走進家裡,徑直往飯桌那去,毫不客氣的隨手拿起雙筷子張口就吃。
蔡芳氣憤之餘還不往將張琳推進她的臥室,將門狠狠的摔上之後,脫下自己的鞋子往黃海身上扔去。
「給我滾出去!也不看看這裡是誰家,誰讓你進來了?誰允許你在這裡肆意妄為了?欺負老婆屬於家暴,是要被拘留的你知道嗎?混帳東西!」蔡芳會這樣激動更多的原因在於,她想起了前夫。
「你誰啊你!我跟張琳怎麼過是我們的事情,管你個騷娘們屁事!」黃海顯然沒有把蔡芳的話放在眼裡,繼續著他狼吞虎嚥的動作。
蘇妤擔心黃海發起酒瘋來會對自己的母親大打出手,卻又實在不敢過去跟黃海說話,只能站在一邊躊躇。
「這個男人死了會怎樣?」
久未說過一句話的軍齊彥冷不丁的開口,卻點醒了蘇妤。
「對啊!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你們可以隨便享用啊!還愣著幹什麼?人都在我們家裡了,快去啊!」蘇妤豁然開朗的推著幾人,卻遭到母親一記白眼。
蔡芳本想讓他們幾個把黃海抬出去,要殺要剮也就隨他們喜歡了,但話還沒說出口,黃海已經被軍覃的獠牙嚇昏了。
不到半分鐘的功夫,從一個滿面紅暈的醉漢到一個隻剩下皮包骨的東西,蔡芳都沒有合過眼。
黃海的屍體異常熟悉,看起來就像……
「你爸爸不會也是他們給這樣殺死的吧?」
相比起蔡芳的不淡定,蘇妤看起來就從容的多了,不過這一次軍家人的處理方式的確是有些不一樣。
「你們今天怎麼沒有把人撕碎?竟然會用這麼矜持的方式,還真不像你們了。」
「你當這裡是我們家裡嗎?想怎麼就能怎樣?等下我會解決這堆骨頭,只是可能你們這頓飯就沒胃口再吃下去了。」軍樊將嘴角的血液擦乾淨,獠牙還未完全收回去,但這樣露在外面,蘇妤也沒有害怕的感覺。
反倒是蔡芳,正面看見軍樊的臉之後,猛抽了幾口氣,眼前一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聽到動靜,張琳打開門沖了出來,看見地上那堆骨頭,再看著眼前四個長著獠牙的「人」,也跟著蔡芳一起昏了過去。
「小管家你放心,這堆骨頭就交給我了,你好好照顧你媽媽!」拍了拍蘇妤的肩膀,軍覃輕鬆的捧起骨頭出門了。
「蘇妤,我知道在市區裡尋找新鮮血液對你來說還太難,今天晚上我們會去醫院拿幾箱血漿回來,以後你就專心替我們走風好了。」
軍祺菲說完就帶著剩下的兩個弟弟離開了,蘇妤不安的看著地上睡著的兩個女人,耳邊不斷傳來房間裡琪琪的哭聲,她從沒感覺過這般無力。
第一天跟軍樊出去的時候,第一次親眼目睹軍樊殺人的時候,第一次看見看家魂的時候,她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無力,到了自家,她竟認不得自家。
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兩人搬到蔡芳的臥室,連坐下來喘氣的時間都沒有就要趕緊收拾飯桌,剛才她可瞧見軍齊彥對著飯桌皺眉頭了,不用說也一定是覺得那裡太亂。
「殺你這樣的男人,十個都不嫌多!」軍覃厭惡的將肩膀上的骨頭扔進了垃圾桶,在這樣一座繁華的城市有好處也有弊端,那就是清理垃圾的人絕不會親自下來,而是利用絢麗的操控技術將垃圾往車裡倒,自然也就不會發現這堆骨頭。
待廚房都收拾乾淨,蘇妤從冰箱裡拿出一盒甜牛奶進了房間。
床上堆積的衣物以及雜物形成了一座小山峰,而琪琪正坐在上面哭哭啼啼,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往下滑落。
「琪琪,我們去外面看電視好不好啊?你最愛看的動畫片現在正在房哦,要不要跟姐姐一起去看?」蘇妤將甜牛奶遞到琪琪眼前,孩子很快的接過了牛奶,順著滑坡溜了下來。
孩子最愛看的就是動畫片,不管鬧脾氣鬧的有多厲害,只要打開她愛看的動畫片,一切都能搞定。
坐在孩子身邊,看著電視裡完全沒有笑點且乏味的動畫片,蘇妤只能附和著笑笑。但這樣能夠讓她的耳朵安靜一會兒,她如果離開,琪琪必定會扯住不讓她走。
孩子始終還是孩子,他們需要安全感,一旦讓他們感到周遭的環境發生了變化,恐慌是一定的。
蘇妤小時候沒少經歷這樣的事,所以她心疼琪琪這麼小就要失去父親,也對張琳感到抱歉。
沒想過張琳醒來之後應該怎麼跟她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情,這個時候說什麼只怕她都不會相信。
解釋是最能讓人忐忑的,如果能逃避,任何人都不會想要去面對真相。
張琳或許會因此將軍家人告上法庭,蘇妤倒是很想看看,全世界的人知道有軍家人這樣的群體存在會是怎樣的心情。
害怕?恐懼?不可思議?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腿上多了份力量,等蘇妤回過神來,琪琪已經躺在她的腿上睡著了。
看了眼時鐘,已經深夜了,軍家人還沒有回來,心中頓時湧上一股不安。
莫非是偷東西的時候被醫院的人發現了?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回家?
小心將琪琪移到書房的躺椅上,蘇妤打開門往樓下看著,希望能看見她熟悉的身影。
從什麼時候開始,蘇妤沒有再想過逃避,反而對軍家人多了份牽掛。如果他們莫名消失在眼前會驚慌,他們被人圍堵的時候會比他們還緊張,他們喝不到血漿,就跟她吃不到米飯一樣難受。
「小管家!這麼冷的天你站在外面幹嘛?等我們嗎?」
專屬於軍覃那份嘚瑟的聲調突然在身後響起,蘇妤激動地轉身,就差上去將人抱住了。
「你們怎麼去了那麼久才回來?是不是被發現了?」心裡的石頭落了地,屁顛屁顛跟著四人進了屋。
「路上嗅到了吸血族的味道,想必這裡一定還有其他的吸血族人,我們特地在外面留下了暗記,他們看到之後就會來找我們。」軍樊將血漿一一放進冰櫃冷藏,嘴裡不忘解釋道。
「剛才我就想問你們,我爸爸的死法也跟黃海一樣,你們在此之前一定不會在這附近遊蕩,那是不是就意味著,我爸爸是其他的吸血族人殺死的?」
「你爸爸……很有可能就是我們族人所害,看來你跟我們還真是有著天生的緣分,竟然還連的這麼緊!」
蘇妤陷入了沉思,她不知道這裡有其他的吸血族對軍家人是好事還是壞事,她不知道吸血族之間的關係到底融不融洽,到時候會不會因為一代血漿而發生撕逼大戰。
看了眼飯桌,軍齊彥嘴角往上勾了勾,或許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到。
從什麼時候開始,軍家人對蘇妤少了威迫,多了信任。
只要是蘇妤送上來的東西,他們可以放心大膽的使用,這在以前是沒法和諧的畫面。
在此之前,軍家所聘用的管家無非是看上工資豐厚,擠破了腦袋也要在這裡做事。當他們看見軍家人真面目之後,將對金錢的熱情一掃而光,成天琢磨的事情除了逃走還是逃走。
更有甚者,在遞給軍家人的血漿裡參入粘合劑,參入各種有毒液體。軍家人不是傻子,這點小伎倆他們一眼即能識破,識破之後免不了發脾氣,將管家撕成幾塊扔在院子裡給腐屍享用。
而面對蘇妤,他們根本不用費心去觀察她遞上來的東西到底參了什麼,只管往嘴裡送便是。
這也是軍家人心知肚明卻沒有說出來的秘密,他們將蘇妤視為他們中的一份子,她有危險,他們不會坐視不管。
「你隔壁的阿姨要是醒來問你,你想好怎麼回應了嗎?」軍祺菲把玩著大拇指上的戒指,頭也不抬的問道。
「暫時還沒有想到好理由,但我肯定會在員警來之前讓你們逃走,如果員警追問,我就說是野獸來家裡襲擊了,反正我爸爸死的時候員警是這麼說的!」蘇妤將心裡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卻遭來軍家人一片無語的歎息。
「員警會說是野獸,那就意味著他們一定知道這其中有問題,報案的人自己說有野獸的話,他們難保不會把你們當野獸帶回去!」軍樊在城市裡逛得多,自然各種消息都知道。
「張阿姨肯定恨死我了,她那麼善良的人,只會一味的忍讓,我間接性的殺了她丈夫,她還不得崩潰了!」蘇妤懊惱的垂著頭,她也不想事情變成這樣的。
軍祺菲看了眼臥室的方向,她理解蘇妤的情緒,她如果是個正常人,也一定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急的不知道怎麼辦好。
她現在可以行動自如,想殺誰就殺誰,就以為她早已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隻會嗜血的怪物。她可以看誰不爽就殺了誰,除了吸血族和封塔的人,沒有誰能追的上她。
可蘇妤不一樣,她是一個正常人,她有自己的生活,她將要面對的是冰冷的手銬和無期的牢獄之災。
再者說,沒有蘇妤,他們就不可能再找到這麼合適的人才!
「魂姬最近有空嗎?實在不行就找它幫幫忙,好歹也是我們一手培育出來的,怎麼能在關鍵時刻溜號呢!」軍祺菲白了眼魂姬的主人,整張臉上都是不滿。
「誰讓你要它對付封塔族的!這可不怪它!它本就是不該留在世間的魂魄,封塔族的人見了它還能客氣對待嗎?它能逃出來都算閻王庇佑!」軍樊同樣不滿軍祺菲的獨裁行為,他耗費自己的精血卻培育這麼一個魂姬需要兩百多年,可這兩百多年在大姐的眼裡就跟過眼雲煙一樣不值錢。
「魂姬不是用來刪除記憶的嗎?這還能自己培育啊!」蘇妤在一旁聽的一愣一愣的,完全無法想像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軍樊在幾百年前私自培育了一直魂魄,將它轉化成了魂姬,沒事就幫我們處理棘手的危機。上次我和二弟能逃出來,其實魂姬也幫了不少忙,它用自己有限的精力毀了八個人的記憶,也給了我們逃走的時間,但最後它還是被桃木劍刺中了。」
聽著軍祺菲並不帶任何愧疚情緒的解釋,軍樊就差跳腳了,這可是它的心肝寶貝,上次幸虧是魂姬自己知道知難而退,要再多呆一會兒,只怕他得重新找魂魄來培育了。
沒說到幾句,軍家人常有的鬥爭模式再次開啟,蘇妤默默往後退了幾步給他們騰位置,看著他們姐弟間的嬉鬧,心中的陰霾也少了大片。
或許軍樊養的魂姬真的可以幫上忙,就算它本身不太像幫忙,相信軍祺菲一定有辦法能讓它心甘情願的出來,畢竟張琳可不是封塔的人。
一直鬧到零點,蘇妤站著打了幾個哈欠,軍家人卻仍舊很精神。他們的夜晚才是一天的開始,對他們來說,天剛黑就從衣櫃裡出來了,那是屬於早起!
「你們為什麼不睡我家的床?衣櫃裡難保不會有老鼠啥的,萬一鑽到你們衣服裡可怎麼辦?」
「我們在同化之前就已經睡箱子了,怎麼可能會睡床!」軍覃丟來一記白眼,好像對蘇妤的理解能力很是鄙視。
蘇妤記得,他們的房間是有床的,這不睡床的習慣倒還是第一次聽說。
看出蘇妤有些疲乏,軍齊彥起身將對面房間裡的床收拾乾淨,示意蘇妤可以過來休息。
而受寵若驚的某人正在風中淩亂,她何德何能能夠讓大雇主為她收拾床鋪!看來軍齊彥今天心情不錯嘛,竟然還有這般溫柔的時候!
「謝謝!」在關門之前蘇妤不忘對軍齊彥表示感謝,但軍齊彥卻連頭也沒回的走遠了。
得不到回應也不會影響蘇妤激動的心情,即使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面對,但抓緊這一刻對她來說最重要,而不是浪費自己短暫的休息時間去緊張。
軍家人還算安靜,在蘇妤睡著之後也沒怎麼說過話,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天亮,這是蘇妤最不願意面對的時刻,她害怕看見張琳憎恨的雙眼。
相反的,張琳早早的起了床,身體蜷縮著坐在床頭,反復琢磨自己記憶的真實性。
她是無神論者,自然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不科學的事情發生,昨天看見的事情她不敢下定論,更不想承認自己見了鬼。
「你怎麼醒這麼早?什麼時候醒的?」蔡芳被窗外射進來的陽光叫醒,一咕嚕爬起來坐著,一時間竟想不起昨天發生了什麼。
「昨天你還記得自己看見了什麼嗎?我一定要弄明白,你先好好清醒清醒,等你理清楚了再回答我!」張琳將身子挪到蔡芳身前,一連嚴肅。
「到底是什麼事?昨天?你丈夫來我家大喊大叫的發酒瘋,然後在我家吃飯……吃飯!」蔡芳瞳孔頓時緊張的亂顫起來,慌張的抓著被單回憶著。「蘇妤的老闆好像對你丈夫做了什麼,然後你丈夫他……」
「看來我的記憶是真的,但我還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
這麼說著,張琳快速的下床打開門,當她再次看見那幾個人的時候,所有的淡定都成了過眼雲煙。
她還是記得昨天看見他們長著獠牙的樣子,她還是記得昨天黃海死的慘狀,她還是記得昨天的一切,是那麼清晰。
記憶有時候會將人逼瘋,張琳到希望自己能夠瘋掉,那樣她就可以不用面對這殘酷的事實。
想到自己的女兒,那乖巧可愛的女兒一定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沒了,她肯定還會在以後的某個日子喊著要爸爸。
黃海,你倒是輕鬆了,可我和孩子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