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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之前,也就是我嫁給裴知修前的兩個月。
太子約我出門賞花,我傻傻得去了,然後就被太子在花海之中給強暴了。
強暴了還不算,還讓我懷了崽子。
這就是為什麼上輩子,我明知皇后如此厭惡我,我卻還是堅持要嫁給他的原因。
因為我懷孕了,因為我深愛我的孩子,我總得想辦法,讓他名正言順得誕生於世。
可我終究沒能保護好他。懷胎八月,被人活生生砸死在巨坑之中,而真正害死他的兇手,就是他的父親。
就因為我從小到大都不曾享受過真正的父愛,所以,所以才拼盡全力得想去救他,不想讓孩子還沒出生,就永遠得失去了父親。
所以從一開始就錯了,錯得離譜又徹底。本來就是錯誤的果子,那就應該及時斬斷,否則越釀越錯,只會萬劫不復。
可惜我重生回來的時間點到底還是晚了,等我重啟成功時,我腹中已是懷胎兩月。所以在出嫁前,我及早尋了老中醫,喝了打胎藥。
夜裡,我獨自鎖在房中,抱著身體躲在床榻上。
我太瞭解裴知修是什麼人,別看他現在每日對我笑吟吟的,可太子當著內閣和翰林院這麼多官員面前揭露他妻子不堪的過去,讓他丟盡了顏面,他必然生氣得快要殺人了!
他當眾維護我,故意說是太子在污蔑我的清白,可不代表他心裡真的這麼想。
就是不知道他會讓我怎麼死,不過怎麼死都行,總會比被巨石砸死好受些……
‘吱呀’,門開,月色清輝灑入房內,伴隨著一道修長的身影走入房來。
他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看著我。
我亦看向他,打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鈍鈍地道:「裴知修,其實洞房那日的血,是雞血。」
裴知修坐到我身邊,又揉了揉我的腦袋:「恩。」
他的聲音又變成了軟軟的溫柔。
我忍不住抹了把眼角不爭氣的淚珠子,沙啞道:「你知道?」
裴知修點了點頭,將我摟在懷中。
我道:「其實太子說的是真的……」
裴知修卻搶先道:「枝枝。」
我一眼不眨得看著他。
裴知修道:「我只想你每日都開心些,別的都不重要,只要你開心。」
我忍不住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心溫熱,舒服極了。
我道:「裴知修,原來你什麼都知道啊。」
裴知修笑得彎起了眼睛:「不,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將我摟在懷裡,懷抱炙熱,仿佛一路燒到了我心底去。眼睛有些漲澀,我使勁在他懷中蹭了蹭:「裴知修,你真好。」
裴知修親掉我臉上的淚珠,一邊在我耳邊說:「敢傷害你的,我會讓他們都付出代價。」
「枝枝,別怕。」
他依舊溫聲,可語氣卻莫名透著一股戾氣。
我一邊應承著他的動作,一邊迷迷糊糊應道:「哦哦,我,我不怕。」
這日晚上,裴知修動作輕慢,格外溫柔,就和秋日時節被暖陽籠罩的喜花河一樣,透著別樣的浪漫。
這種感覺真是奇怪,是我從未感受過的。心底酥酥的,麻麻的,就像是……一棵久旱的枯樹,陡然逢了甘露。
我聽著裴知修在我身邊綿長的呼吸聲,忍不住伸出手去,將他輕輕摟在懷裡。
內閣和翰林院一群文官,每天最大的憂愁就是抓不住把柄,沒人可參。
如今太子自己在內閣和翰林院團建時,當眾送了天大的把柄過來,那就別怪他們不客氣。
當天晚上,參太子寡廉鮮恥覬覦臣妻、還給臣妻潑髒水的本子已經堆滿了老皇帝的禦書房。
讀書人,別的不咋地,嘴毒第一名。
老讀物們奮起怒駡太子如此行事,簡直丟大周的臉,丟皇室的臉,為達目的如此不擇手段,讓人髮指,就跟路邊沒皮沒臉發情的貓貓狗狗差不多,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皇帝更是震怒,當場下旨命太子專心在府中閉門思過,軟禁兩月,同時還傳召裴知修入禦書房,單獨見他。
我則在家中一邊吃著葡萄一邊等著裴郎回家。這期間張氏十分虛心求教得跑來問我:「那廝竟然是太子,你說他會不會和我們計較仙人跳的事啊?」
我深深地思考:「憑我對他的瞭解,大概率會。」
張氏抓住我的手,十分緊張:「那我們該如何是好?他可是太子,我們哪裡鬥得過他!」
我有些疑惑:「仙人跳的是你,又不是我。他要找也是找你報復,關我什麼事。」
張氏怒目:「你這是打算翻臉不認人了?」
我:「?當時是你舔著個臉非要跟著我,我可是無辜的。」
張氏氣抖冷:「你、你——」
我重重吐出一口葡萄皮:「小母雞被你吃了,五百兩銀子和大扳指也是被你收了,人證物證具在,你逃不走的,等著受死吧你。」
等我拿著掃帚親自把張氏送了客後,沒過多久,裴知修回來了。
只是裴知修的臉色有些難看。
我眼巴巴看著他,有些擔憂:「裴郎,皇上可有為難你?」
裴知修走到我面前,突然揉了揉我的腦袋,笑了起來。他的笑意又溫柔又漂亮,又讓我心跳忍不住漏了半拍。
裴知修道:「老不死的想將我遠派外省,去窮鄉僻壤做個縣令。」
我心底挺難受的,努力擠出個笑臉:「是我連累夫君了。」
裴知修道:「既是夫妻,何談連累。」
裴知修握住我的手,朝著房內走去:「自己兒子不爭氣,不去好好管教,反而只知道牽連怪罪無辜的人,」他的語氣陰測測的,「我現在真的相信你娘說的話了,上樑不正下樑歪,看來大周確實早晚要亡。」
我連連點頭:「裴郎應明!」
裴知修並不是真的窮書生,而他這個所謂的哥哥,其實是定北侯府找的老實人。老實人哥哥和他老婆張氏並不知道真相,只當裴知修是個可憐人,這才收留他認了個弟弟。
所以,他必然不可能真的要離開京城去當縣令。
我道:「那,裴郎打算你如何拒絕聖上?」
裴知修:「半月前嘉峪關起了小亂子,三日後我爹入京,介時由他和聖上親自談。」
是了,算算日子,確實到了守疆大將軍齊仁開始謀反的日子。一開始,便是由嘉峪關的小範圍叛亂來試試水,借著‘打倭寇’的旗號,殘殺了許多縣令的士兵。
地方縣令加急休書給皇上,要求皇上徹查此事,可皇上卻根本沒有理會,只說一切聽守疆將軍的差遣。
然後,地方官的士兵竟被齊仁殺了個七七八八,然後,齊仁放出話去,主動招降的便可免死,還能掛兵職,於是一時之間一呼百應,邊疆附近的八個城池縣市,竟在短短三月之內全都招降,為求一保。
並不是沒有人密令給聖上,可齊仁亦一直在休書給聖上,說倭寇狡猾,插了許多奸細在邊疆,讓聖上萬不可信奸細的挑撥離間。
聖上年事已高,早已力不從心,昏庸必現,邊疆發生如此大事,他非但不派人去邊疆一探究竟,反而一味相信齊仁,一邊痛駡倭寇用心險惡,如此工於心計。
以至於等齊仁帶著大軍一路橫衝直撞,不過短短三個月,就沖到了中原。
而等聖上反映過來,早已為時已晚。
只因為齊仁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心腹大將,就是為了用來制衡定北侯府手中的兵權,而他怎麼也不會料到,最終發起造反的,恰恰就是他最信任的齊仁,而他算進心機防備的定北侯,反而卻成了拯救大周的人。
這一切的發展,也未免過於諷刺。
我看著裴知修正色道:「我想起來了,我娘和我說起過這場亂子,這場亂子,其實並不簡單。」
想了想,怕他不重視,繼續補充:「我覺得,裴郎不如派人去嘉峪關查探一翻才好。」
裴知修卻眯了眯眼:「這場亂子,確實不簡單。」他又笑了起來,「不過枝枝不必記掛這些,只需安心做你的裴夫人就好。」
聽他這樣說,我便忍不住渾身放鬆下來。
裴知修將我圈在懷中,坐在伏榻上看書,他微微傾斜著身體,露出精壯的身體。著實有點性感,讓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不得不說他的活很好,跟上輩子和太子的體驗,完全沒法比。
「在想什麼?」不知不覺間,裴知修竟已站在了我面前。
我有些不好意思得回神,嬌羞道:「夫君,夜深了。」
話音未落,裴知修已將我扛到了床上。
奮筆疾書間,我迷迷糊糊得聽到他在我耳邊說:「枝枝,你只能勾引我一個人,不准再想別的男人。」
「就算在心裡想也不行,枝枝,你是我的。」
我嗚嗚點頭,哪裡說得出一句完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