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定北侯的動作極快,堪堪五日之後,便集結了三萬大軍,好整以暇在京郊城外,準備出發。

而太子, 果然隨行。

只是我在人群中看得清清楚楚,太子臉色扭曲,渾身發抖,雙腳發軟,就連上馬都是被人攙扶著上馬的。

而出征之後不過才過了十日,前線就傳來消息,說是太子臨上沙場的前一夜,竟做了個逃兵,甚至還在逃跑途中,被敵軍射中了一箭,把腿給射瘸了。

於是草包太子,再次淪陷在了文官們的彈劾唾液裡,淪為全國笑柄。

後來皇上灰溜溜得派出人去將他找了回來,這才勉強保住了他的一條小命。只是這太子,確實是做不成了。

定北侯與守疆將軍的這場戰事只持續了短短三月,便認了輸。

定北侯奪了軍功,率兵回京時,由裴知修和我親自相迎,榮耀十足。

大捷傳來,聖上雖歡喜,可到底已是病重,只封了賞賜,連行賞大會都以無力操辦。

而舉國歡慶之際,聖上又下了聖旨,便是廢除太子,改立二皇子為太子。

而那一日,裴知修又入宮去見聖上,也不知和皇上說了什麼,饒是我纏著他追問,他也不願多說。

他不願說,我也不再多問。

倒是第二日的時候,折消突然又來尋我。只是這一次,他罵罵咧咧,態度很是不好,竟指著我的鼻子大罵:「你這個白眼狼、不孝女!爹他得了重病,你非但不去看他,竟還讓皇上革他的職,把他發配到新疆?!」

我震驚又意外,忍不住就想起了昨夜裴知修笑眯眯看著我的模樣。——所以原來他入宮,竟是為了這個!

我心中感動無比,面上則大笑起來,毫不留情得譏嘲道:「喲,爹他得了什麼病啊?窮病髒病還是什麼發癲病?」

折消一時語塞:「額——」

果然!我那爹的身體壯得像頭牛,怎麼可能生病!我冷笑連連:「趕緊的去新疆種番薯去吧你們!再在我面前晃蕩,小心我喊人揍你!」

再不理會身後人憤怒暴走的聲音,我心情極佳得回了府,打算等裴知修回來時,好好親親他。

而月餘後的某個夜裡,皇宮傳出消息,說是皇上駕崩了。

而隨著皇上駕崩,竟然還有一道聖旨。

這聖旨所言,皇上怕黃泉路上一個人孤單寂寞,所以打算讓皇后陪葬,跟著他一起走,夫妻兩人同行,也好做個伴……

消息傳到裴府的時候,我忍不住又看向了躺在我身邊的裴知修。

我將腦袋埋在他懷裡,嗚嗚道:「夫君,這是不是,也是你向先帝要求的?」

裴知修一下一下撫過我的長髮:「我說過,我會讓傷害過你的人,都付出代價。」

我擦了擦眼角的淚花,想了想,又道:「對了,秦花呢?你如何安排她了?」

裴知修道:「派人送她回老家,和他的未婚夫成親。」

上輩子秦花一心想逃離自己的人生軌跡,絞盡腦汁往上爬。如今這般,便是對她最好的報復。

我看著他,忍不住道:「喂,你是不是也……」

裴知修卻突然捂住我的嘴唇,隨即翻身覆上我。他在我耳邊輕聲道:「夫人,夜深了。」

「夫人在我身邊,便是我最大的幸事。」

「別的,都不重要。」

我想了想,亦忍不住笑了起來。

是啊,此生圓滿,別的,確實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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