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幽華古鏡 第四章 憶青雀姐姐

第四章憶青雀姐姐

事情發生在十年前，那是一個清風意爽，陽光燦爛的一天。暮幽王宮內，如往常一樣，盛花園裡依舊響起了幾個小女孩般天真燦爛的笑聲。

「公主，我來嘍！我看見你了，公主！」是個八歲的小宮女，眼睛被蒙上了一條紅色絲巾，想是在玩抓瞎子的遊戲吧！

只聽見又一個女孩清脆的笑聲，「小鳶兒，你別欺人了，你捉不到喔！欸！看！我在你後面呢！」六歲的杺環小時起就那麼調皮愛弄人，明明不站在小鳶兒後面的，卻……

一個噗通，小鳶兒還是被杺環給耍了，扭過身，傻傻以為後面站的是杺環，就以為是，不料卻讓小石塊狠狠絆到摔倒在地。

這時，一個嚶嚶的啜泣聲傳來，引起了小杺環和其她幾名宮女的注意，開始還以為是杺環搗的蛋把小鳶兒給弄哭了才發出的聲，可這種捉瞎子的遊戲就得這麼玩才有趣！誰叫小鳶兒她太容易相信人了。

「嗚嗚——」那泣音就躲在那被杺環稱之為冒黑洞的怪山，其實就是個盛花園普通的假山罷了。杺環和幾名小宮女正在一步一步，很小心的靠近那個泣音，就在要靠近時，一陣寒風襲來，盛花園裡的樹木顫抖了下，飄落下幾片葉子，身後跟著的小宮女心中愈發感到莫名的害怕而停止了腳步，可小杺環卻一如既往，絲毫沒有要退去的意思，依舊獨行前往……

「青雀姐姐！」聽到是杺環喊出的是‘青雀姐姐’，幾名小宮女才得以平緩悸動的心，跟了上來。

青雀姐姐，杺環貼身宮女中年齡最大的一個，十五歲以秀女的身份進宮，在宮中工作一直是勤勤懇懇，很謹慎的一個人。到滿十六歲時，雖沒被大王看中，卻也被安在了杺環身邊，當起了個杺環貼身女官的好差事。

「青雀姐姐你怎麼不跟我們一起玩啊，反而躲在這兒流淚。」小杺環問。

見青雀側坐嬌身，纖細玉臂緊緊環繞著雙腿，剩下半身靠在假山，青雀不知是不敢看杺環，還是不想看杺環，依舊默默灑淚不已，甚是叫人憐惜。

「青雀姐姐，不要哭了，有什麼傷心事說給杺環聽！沒准杺環可以幫你！」小杺環明顯著急了，蹲下嬌軀，從身上抽出一條粉色手帕遞給青雀，從神情可看出杺環對青雀是真實的擔心和心疼。

「不要再哭了，再哭，我也要哭了。」說著，杺環眼圈開始泛紅，沒來由哭起來。

見此情景，宮女們都紛紛勸慰。

「嗯，好，公主，我不哭了，公主也別哭了。」青雀對公主的舉動很是受寵，知道自己再這麼哭下去，公主一定會跟著，到時引來一些宮裡人不必要的注意，可就麻煩了。想到這裡，青雀不由得暫停下了哭聲，把事情的原由告訴了杺環。

要講明白青雀的原由，還得從她少時一段鮮為人知的澀淚史說起，說來，青雀是個苦命的孩子，十歲那年，青雀所居的鹿浚首柑香村，一場洪水殘忍奪去了村裡幾百條人命，她的爹娘因此喪失，只留下已入六旬的老奶奶（樊氏）和自己相依為命。在好不容易度過了最艱難的五年可以平定下來時，老天無情降臨了一場大病在她的奶奶身上，倒致奶奶生成了哮病。

青雀看著年邁的奶奶（樊氏）快也要離自己而去，青雀悲傷不已，卻對其無能為力。自己也無了銀錠可去尋醫，一臉顯露失望的青雀，小小年紀的她竟然想到要和奶奶去死了一了百了。好在有鄰家奢大娘的勸慰，告訴她可以賣掉自己給奶奶治病一說，這才得以留住她那僅存活下去的勇氣。

靠著小時在學堂認的幾個字，青雀當即在比肩繼踵，汗滴成河的街道上擺起了賣身契。

以快十六歲的青雀的相貌也算清純秀氣，身著一襲淡黃的碎花長裙，肌膚如如雪般白亮，明眸皓齒，當下倒是吸引了不少圍觀者，遂爭得當地的幾家有錢有勢的人都想得，皆是個個無不是垂涎欲滴的樣子。

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彼此哪是在發善心啊，就真的是在垂涎青雀的美色。

若爭得，有想拿她當小老婆的，也有要將來留給自己的兒子當童養媳的，還有最虛偽最變相的想要來先當自己的丫鬟，再暗地裡背家人偷食吃。

最後，她擇了一個最虛偽的當地富紳甲仁德，被他以十銀錠買了去。

經過了醫藥的慢慢調理，青雀奶奶的有了好轉，不過想到自己三天后就要去履行契約，青雀心裡不由得難過。

青雀並沒想事告訴給奶奶，就怕奶奶知道後會病情復發，那這一切功夫可就白費了。

三天后，青雀奶奶的病基本痊癒，也能讓青雀還放心離開，不再擔憂奶奶的病情。就在趕往甲府的路上，一個熱鬧的現象吸引到了好奇的青雀的注意，原來發生在郡守大人府門口上，道路兩旁站上了數十名禦卒維護秩序，因為在場像青雀這樣的圍觀者就有幾百人之多，氣氛十分凝重，大家都清楚是什麼大人物要來本郡了。

果不其然，一輛豪華大氣的馬車隱隱浮現在眾人眼前，身旁也隨著四列整齊的士兵，好不氣派。

這時，後面上來一個宮中侍人，走到馬車前，沖著馬車裡尖聲喊了句，「公公可以下車！」接著，那宮中侍人擺起了馬式的姿勢，鞠低了身子，擺起了個馬背姿勢。

「公公……」看著郡守大人屁顛屁顛迎了上去，笑容可掬伸手準備去扶公公下車。

圍道百姓則是成片片為唏噓不已的面孔，一個個是竊竊怨聲載道：怎麼，你個狗官！我們平民，平日有事相求時，怎麼一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就不見你有半點熱心，而今！真是人微言輕啊！

「嘿嘿！下官率本鹿浚首草民前來恭迎公公！」跟著郡守大人又是一個恭恭敬敬地作揖，這很明顯讓剛出來的扇公公很是得意。

「比恩啊，今天這場面有點大了吧！要是讓賊人傳到暮幽王耳朵，只怕，你我腦袋難保啊！」扇公公，摸了摸湯郡守的官帽笑言。

扇公公，當朝第十五代君主禦舟化桀身邊的大紅人，也難怪了湯比恩這馬屁精如此費力討好。

「呵呵，公公說笑了不是，下官哪有那膽子今天這場面這也是剛好合了公公您的身份。」像湯比恩這等在官場呆久了，能過應付各種場合的馬屁蟲，自然領會了扇公公的意思，不冷不熱說到了扇公公心坎裡去。

「比恩啊，幾年不見，真是越來越討雜家喜歡了！來！小右子，打賞。」扇公公很是欣喜地拍打著湯比恩的官服，一手搭又在湯比恩的肩膀上，這一點可看出大概就是在暗暗示意湯比恩以後跟著他混，就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吧！

「謝公公，謝公公。」湯比恩趕緊對扇公公恭恭敬敬地拱了下手，討好道。

「不知公公今光臨本鹿浚首，所為何事啊！」他接著道。

「當然是好事，不然咱家也不會到此。」扇公公喜道。

「謝公公榮寵！」湯比恩謙卑地拱手，道。

「咳——今兒咱家到此，乃是為了宮中之事而來，近年，宮內尚缺可服侍的秀女及宮女，所以今日咱家到此，為了補充宮中女侍的人手而來。」扇公公一口正經說道。

「公公大可放心，下官所掌管的鹿浚首，呵呵出的就是這美胎。」湯比恩淫笑道。

「這事甚好，你等安排吧！若你的鹿浚首真有可被選中當上大王的女人的，你的前途可就——」說到大王兩字眼，扇公公也抬起手向天恭敬地做了下拱手姿勢，喜道。

而後，扇公公走上，貼近了湯比恩耳前，嘴裡輕輕吐出幾個字，更是有湯比恩過之而不及的那一聲淫笑。「比恩啊！今晚，老規矩，青翠樓，你懂得的。」

「是是。」湯比恩皮諂笑，心中抱怨：您老每一年一來都是如此，我怎麼不懂，唉!我就納悶了，一個老太監，這麼能折騰？可憐嘍！又得跑腿去搶一良家玉女給他白白糟蹋，到底，得怨自個兒，誰叫自己沒本事當得上大王身邊的紅人呢，不像這個老太監。

接下來，湯比恩陪著扇公公站在了郡守府大門口，而自己照著公公來的意思，大聲且正經念道：「今日扇公公臨此，是為了宮中選秀女而來，凡家中有俊俏端莊，滿十四歲女子，皆可報名」扇公公也緊而補言道:‘呵呵！名額只限十名，但如選中者，每家將被送往一百銀錠。」

「一百兩銀錠？」青雀心道：如果自己能被看中的話，憑什麼還要去當那甲府的丫鬟，受那廝虛偽的蹂躪，所以，我要去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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